趙子建再一次來到謝家的時候,熟門熟路地直接推開了大鐵門上的小門,推車子進(jìn)去,一抬頭,才發(fā)現(xiàn)不對。
一個中年女人第一時間從地上站起來,向大門口看了過來。
趙子建第一時間以為自己走錯了門,下意識地想趕緊出去,但目光對視一眼,他就知道,沒走錯。
這女人看上去約莫能有五十歲不到,穿著一身墨綠色近黑的半身羽絨服,但肥大的羽絨服穿在她身上,看上去竟是絲毫不顯臃腫。
她手里拿著一只正在褪毛的雞,身上有些臟,頭發(fā)有些微亂,借著已近黃昏的日光,能看清那頭發(fā)已有些斑駁的白,臉上也已經(jīng)有了不少細(xì)小但堆疊的皺紋,使人第一時間就能感覺她的憔悴,覺得她應(yīng)該是有些操勞過度。
而且關(guān)鍵的是,盡管看去有些憔悴,但她的五官,尤其是眼睛,幾乎跟謝玉晴一模一樣——她年輕時候,肯定也是個大美女。
看見趙子建推車子直接進(jìn)門,她站起來后只稍微愣了一下,旋即就熱情地迎上來,滿臉笑容,“你就是小建吧?”
趙子建叫了一聲,“阿姨好!是我。”
于是她的笑容越發(fā)熱切了些,趕緊招呼,“小晴,小建來了!快出來!”
趙子建叉好自行車,走過去。
這時候謝玉晴已經(jīng)從旁邊的廚房里走出來,手上濕乎乎的,袖子邊上還沾著一片菠菜葉子,想必剛才是正在切菜。
第一時間,她給趙子建作介紹,“這是我媽!”
謝媽媽神情有些疲憊,但眼睛卻依然和謝玉晴一樣的明亮清澈,她笑著說:“昨天小晴就給我打電話了,說是你已經(jīng)到家來給我們老謝做了兩次針灸了,還給開了新方子,老謝說特別有效果。真的是……唉,真沒想到,我們家還有絕處逢生的一天,阿姨真是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才好了!”
說話間,她瞥見自己手里拎著的雞,又道:“上兩次你過來,我都不知道,小晴個傻丫頭,還有你謝叔叔,都是傻子,就不知道留下吃頓飯?正好今天我歇班,阿姨給你做飯吃!大老遠(yuǎn)的,騎車子過來給我們看病,哪能連頓飯都不管?”
趙子建倒是沒推辭,笑著說:“謝謝阿姨!”
謝媽媽聞言臉上越發(fā)露出光彩來,指揮謝玉晴,“你先帶小建到屋里坐下,喝杯水,去去汗,治病先不急!”
謝玉晴答應(yīng)一聲,招呼趙子建,“走吧,到屋里坐?!?p> 趙子建笑笑,跟在她身后往屋里走,感覺正好是個屋里人聽不到,院子里的謝媽媽也聽不到的地方,他用小到只能讓兩個人聽見的聲音說:“你該早點(diǎn)告訴阿姨的,看阿姨這一回來,我待遇多高!”
謝玉晴回頭瞥了他一眼,有點(diǎn)不好意思,又有點(diǎn)好笑。
道理她當(dāng)然不是不懂,只不過很多事情關(guān)心則亂,過去的兩天,她還真的是沒有想過這些事情。一直到昨天晚上跟媽媽通了電話,聽她說今天要請半天假回來,見見這個給爸爸治病的高中生,留人家吃頓飯,她這才回味過來。
不過這個時候,她也小聲說:“要是早點(diǎn)告訴我媽的話,她肯定不會像我似的那么傻,讓你一忽悠,就信了你的什么定達(dá)看病,還真讓你給我爸針灸了!”
趙子建笑笑,“也對!”
聽他這么說,謝玉晴反倒越發(fā)覺得不好意思,扭頭看他一眼,小聲說:“欠你的兩頓飯,我回頭再給你補(bǔ)上好不好?請你去外面吃?!?p> 趙子建沖她眨了眨眼睛,說:“那就去那家咖啡廳吃吧!”
謝玉晴很快反應(yīng)過來,忍不住輕輕地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臉上似笑似嗔。
但這個時候,倆人再怎么刻意放慢腳步,甚至停在門外半天,也畢竟已經(jīng)到了門口了,于是謝玉晴不再說話,徑直推門進(jìn)屋。
趙子建隨后進(jìn)去,先是向謝爸爸問好。謝爸爸的臉色看上去似乎并沒有什么明顯的起色,但整個人的精氣神卻覺得健旺了不少。
這當(dāng)然代表著病痛帶給他的折磨在變少。
謝玉晴很快就捧出針來,趙子建依然和前兩天一樣,穩(wěn)穩(wěn)地掌控著下針的節(jié)奏——盡管幾針過后,他還是和前兩次一樣,很快臉上就沁出細(xì)密的汗珠,顯示出他的吃力,但他的手,卻依然無比的穩(wěn)。
期間謝玉晴出去給他拿熱水投了兩次毛巾,謝媽媽做菜期間也進(jìn)來看了兩次,一直到四十多分鐘之后,這一次的針灸終于結(jié)束。
但這一次,趙子建卻沒有簡單地直接收了針就完事兒。等謝玉晴幫她爸爸?jǐn)]下秋衣來,不及蓋被子,他已經(jīng)道:“先披上大衣,我得再摸摸脈了?!?p> 連續(xù)三天,正常來說,已經(jīng)是一個療程了。
病人本已病入膏肓,即便要治,也得徐徐入手,至少也得經(jīng)常的診脈,來確定患者在每一階段的身體變化情況。
這一次他診脈的時候,謝家母女都在邊上瞧著。
等兩條胳膊都診了脈,趙子建松了口氣,謝家人頓時都喜上眉梢。
扶著謝爸爸躺下之后,謝媽媽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問:“他脈象怎么樣?”
趙子建先是對謝玉晴說:“待會兒把方子給我,我得改幾味藥。接下來幾天,就只吃藥,讓叔叔緩一緩,過幾天我才能再過來下針。”
然后才扭頭看著謝媽媽,笑著說:“阿姨你放心,我雖然沒把握很快就把叔叔給治好,但至少現(xiàn)在,我覺得他的病情已經(jīng)控制住了。接下來,可能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得慢慢的著手才行。”
謝媽媽喜不自勝地趕緊點(diǎn)頭,“那是那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何況這是肺癌?。⌒〗?,你真是太厲害了。阿姨都不知道該怎么感謝你!”
趙子建笑笑,說:“玉晴姐膽子大,敢讓我下手治,我就試試,談不上什么感謝不感謝的!”
謝媽媽聞言笑笑,然后趕緊道:“那你洗把手,咱們吃飯?”
如果是個年輕人,趙子建這么說,或許她就這么聽了。但一個四十多歲奔五十的中年人,一個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多年,治病期間不知道經(jīng)歷過多少痛苦、失望、悲傷、無奈和求助無門的人,卻顯然不會真的覺得不需要感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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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老王說要換著章推一下,這是占便宜的事兒,當(dāng)然得答應(yīng)。更何況老王的書我本本喜歡,這本《重生野性時代》也是如此,我依然喜歡。
有些天生帶來的講故事的天賦,真的是老天爺賞飯吃,但除此之外,老王每本書都特別用心的扎資料,而且有自己對時代對人物的獨(dú)到的解讀,這個真的是我佩服的。他基本上每本書都在進(jìn)步,就更是特別難得。
《重生野性時代》這本書講九十年代初期的發(fā)財(cái)故事,很好看,去看看吧!記得多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