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輛山地車,騎車的還是那個人,坐車的也還是那個人。
上一次趙子建騎車帶謝玉晴時,兩人幾乎沉默了一整路,這一次,本來或許應該是有說有笑的,但他們依然沉默了整整一路。
一直到已經(jīng)到了村子口,謝玉晴才忽然開口說:“我想好了,我還是決定要先租一個小攤子,先把夜市這件事做起來,賺不賺錢倒不是第一的,主要是我害怕萬一直接把兩百萬花出去,我會都賠掉的?!?p> 趙子建有點無語,過了一會兒才問:“你一路都不說話,原來是在想這個???”
謝玉晴說:“不然呢?你以為我在想什么?”
趙子建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說:“行吧!按你的意思做就是了。反正做生意的事情,我是真的不太懂。不過呢,這兩百萬你該花就花,也別覺得一旦賠了就翻不了身了。這筆錢雖然基本上算是我現(xiàn)在的全部身家了,但我還真沒太拿它當回事。你做事情也不必太過小心翼翼?!?p> 謝玉晴抿抿嘴,在后座上笑了一下,“知道啦,你是大老板嘛,又身懷絕技,醫(yī)術高明,根本不在乎這點錢。但這筆錢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我的了啊,我當然要想辦法,爭取把它兩百萬變四百萬,四百萬變八百萬才好!我可不想把錢賠干凈了,再去找你要!”
趙子建聳聳肩,眼看謝家就要到了,就說:“隨你!”
到了門口下車,謝玉晴先推開門進去,說:“媽,我把小建叫來了!”趙子建隨后就推車子進去,首先看見的卻并不是謝媽媽,而是謝玉曉。
她正蹲在水井前洗菜,看見趙子建跟在謝玉晴身后進來,她先是第一時間抬頭看了一眼,隨后又趕緊低下頭去。
然后謝媽媽才從廚房里出來,笑容滿面的樣子,“小建來了?快到屋里坐!玉晴,你給小建把茶沖上,你們先喝口茶水,等一會兒!”
謝玉晴答應一聲,卻先探頭往廚房里看了一眼,鼻子聳動,“媽你做蒸肉啦?”
謝媽媽笑笑,“還得幾分鐘呢!”
扭頭看到謝玉曉低著頭在那里嘩嘩的洗菜,她喊她,“玉曉,你干嘛呢?你同學來了,打個招呼??!”
謝玉曉這才甩甩手,站起身來,看著趙子建,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
偏偏這時候,趙子建還沖她眨了眨眼睛。
不過最終,他還是決定主動開口,不讓謝玉曉那么尷尬,“謝玉曉你好??!”
謝玉曉勉強笑了笑,“你好?!?p> 好干癟的一句話。
謝玉晴已經(jīng)在挽袖子,說:“媽我?guī)湍闱胁?!?p> 謝媽媽趕緊說:“不用,你去沖茶去!哪有把客人丟開的,去!”
謝玉晴說:“他都不算客人了!”
謝媽媽笑著拍她一下,嘴里嗔她,“這孩子!胡說什么呢!小建當然是客人!”見支使不動大女兒,她又支使謝玉曉,說:“玉曉,你去給你同學沖茶,茶葉就在桌子上,壺里有熱水!沖好茶,你陪他說說話!”
謝玉曉老實,聞言答應了一聲,轉身就悶頭往堂屋去。
趙子建站在廚房門口,探頭往里面看了一眼。
里面熱氣騰騰的,香氣濃郁,這會子謝媽媽已經(jīng)又重新回到灶前燒火了,見趙子建在門口探頭,她就笑著說:“這是我們家老謝的獨門秘籍,蒸肉不能用高壓鍋電磁爐燃氣灶什么的,必須得用土灶、大鐵鍋,用柴火蒸,出來的肉又爛又香,還能……對,叫脫脂,吃到嘴里,不膩!”
趙子建笑笑,說:“那我就等著品嘗您的手藝了哈!”
謝媽媽笑著說:“去屋里等著吧,外頭冷。到屋里喝茶去!”
趙子建抬頭,看見謝玉晴沖自己笑了笑,他也就笑笑,扭頭往堂屋去。
謝玉曉已經(jīng)在沖茶,謝爸爸倒是穿著大棉襖,正半坐在床上,看見趙子建進來,他笑呵呵的,說:“來啦?坐!坐!喝茶!”
趙子建卻走過去,說:“喝茶不著急,我先給您號個脈!”
說話間在床邊坐下,拉起謝爸爸的一只胳膊,一邊笑著說話,一邊手指搭了上去,“看您這氣色很不錯,最近感覺怎么樣?”
謝爸爸頓時露出些激動的神色來,“我覺得好多了!”然后就巴拉巴拉開始說他最近身體變化的感覺。
趙子建一邊聽一邊號脈,足足兩分鐘,換了另外一只手,又號了一分多鐘才放下,說:“情況不錯。藥方先不變,繼續(xù)再吃幾天,穩(wěn)一穩(wěn)。我后天過來給您做針灸。到那個時候,我再給您開個新方子,變兩味藥。”
謝爸爸現(xiàn)在對趙子建看病的本事,當然是信任到無以復加,聞言自然是連聲說好,說一切都聽你的。
這時候趙子建到旁邊的沙發(fā)上坐下,然后他才發(fā)現(xiàn)謝玉曉還在呆呆地看著自己,不由就笑著問她:“從我剛才要給叔叔號脈你就盯著我看,怎么?懷疑我是冒充的?”
謝玉曉笑笑,有點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卻仍舊不說話,只是提壺倒茶,把茶杯推過來,說:“你喝茶?!?p> 話說完,她又不知道該干嘛了,就在那里傻乎乎地站著出神,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趙子建喝了幾口茶,跟謝爸爸聊了幾句,但謝爸爸很快就說:“你別在屋里陪我坐著了,要是不愛喝茶,你們年輕人出去說話去!你去到玉曉她們屋子里坐坐,你們年輕人,又是一個班的同學,肯定有話可聊?!?p> 趙子建笑著應了一聲好,但謝玉曉卻似乎覺得有些尷尬。只不過謝爸爸既然都這么說了,趙子建也應了,她也不好繼續(xù)在原地站著,就主動往外面走,趙子建也起身跟了出去。
但謝玉曉覺得不太合適帶一個男孩子進自己和姐姐的房間,等出了門,就跟趙子建說:“我……我得洗菜?!?p> 趙子建笑笑,說:“你洗吧。我沒事兒,就自己站一會兒就成!”
于是謝玉曉就真的過去蹲下繼續(xù)洗菜。
這個季節(jié),她穿著厚厚的羽絨服,角度再好也不可能看出什么身材來,不過今天陽光晴好,站在趙子建的位置看過去,少女那一段白皙細膩的脖頸,還是值得一觀——但她不知道是不是感應到了趙子建的目光,忽然就停下手上的動作,然后轉身起來,清亮的眸子罕見地大大方方跟趙子建對視著,似乎是不想被廚房里的媽媽和姐姐聽到,她小聲問他:“我有一件事,特別好奇,能問問你嗎?”
趙子建點點頭,說:“你問吧,我會盡量回答?!?p> 她說:“我爸得的是癌癥,多少大醫(yī)院、著名的醫(yī)生都沒什么好辦法,癌癥是絕癥,可是……你怎么就能讓我爸這樣……起死回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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