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京地疫情之初章二

　　崇禎吩咐王承恩加多兩根蠟燭，方便兩位太醫(yī)共周觀那本《鼠疫防控指南》。頓時殿中安靜的只剩下太醫(yī)翻動書冊的聲音。

　　溫馬二人不愧是成為了太醫(yī)的人，二人一接過《鼠疫防控指南》臉上之前倦色一掃而空。二人也不理會崇禎，溫太醫(yī)持燭馬太醫(yī)持冊，二人合作觀細細觀看。冊子翻動的速度極慢，貌似在一字一句品讀。崇禎也沒有催促他們，招手讓王承恩過來，耳語一番，不久就見王承恩與兩個太監(jiān)抬一個高茶幾過來，放在一側。

　　“兩們愛卿，你們去那邊茶幾上研讀吧！”崇禎說完就繼續(xù)批自己的奏折。

　　“謝皇上！”二人也不推桑，徑直走了過去。崇禎坐在御案后，頭也沒抬，嗯了一聲。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借崇禎抬頭飲茶的機會。二人向崇禎行禮道：“圣上，可否幫微臣引薦一下這本《鼠疫防控指南》的撰寫人？”

　　“這本書冊由雅州郡王交給朕的，具體撰寫是誰，朕也不清楚。二位卿家乃是太醫(yī)院里面最資歷最老，經驗最豐富，也是醫(yī)術最高超的人。朕請你們過來是想知道這本書冊上所說的是否真能治愈瘟疫？”崇禎想了想說道。

　　瘟疫從興縣傳至現京城，讓大明北地無比的虛弱，再加上建奴多次擄奪，已經耗盡北地元氣，作為皇帝的崇禎最為清楚。如果這本書冊能治愈瘟疫，其作用絕對不可想象，甚至稱之為祥瑞也不為過。為何不早點出現吶？如果能早十年出現，這大明也許不會這么糟，崇禎心中暗想著。

　　面對蜀商盟傳來消說息瘟疫已經傳到京城，崇禎不認有假，畢竟欺君之罪不只是口頭上說說！就算那怕是假的也要認真對待。瘟疫一但真的發(fā)生，這諾大的京城就算有高城厚墻也會不攻自破。

　　“圣上，微臣依據這本《鼠疫防控指南》上面記載的藥方，對里面所使用的藥材的與馬院判一一辨證，認為此書冊絕針對瘟疫所編寫的。編寫這本醫(yī)書的人真乃我醫(yī)門曠世奇材??！”溫太醫(yī)向崇禎作揖道。

　　馬太醫(yī)則補充道：“圣上，這冊防疫醫(yī)書上將瘟病的各種臨床癥狀描述一清二楚，連用藥變化，煎藥順序及火侯都事無巨細。若此書能在十四年出現該多好啊?！闭f著說著就淚流滿面，崇禎也是一臉悲戚。

　　“臣失態(tài)了，請圣上恕罪！皇上深夜邀臣等至此，不會只是讓臣等一觀此等奇書吧？”馬太醫(yī)舉袖擦干眼淚，對崇禎施禮歉然道。

　　馬太醫(yī)祖籍河北順天府，世代行醫(yī)。崇禎十四年河北那場大疫，向族人也懸壺抗疫，但因為鼠疫傳播及快，周期短，從癥發(fā)至死亡只有2~9天。而且缺醫(yī)少藥，哪怕他家族中幾代皆醫(yī)，但仍面對疫病束手無策，族人幾乎慘死殆盡。

　　“馬太醫(yī)真情流露，何罪之有！朕召你們來是因為朕收到消息說瘟疫已傳至京城。按書上的說法：瘟疫病菌已經存在，只是還沒有到疫病的曝發(fā)期而已。所以朕令你們太醫(yī)院明日早朝給朕遞個防治疫病相關章程的折子來，讓朝庭各部一起議議，盡快展開防治?！背绲澋?。

　　“臣以人頭擔保！只要藥材足夠，臣絕對不會讓京師疫病橫行?！瘪R太醫(yī)信誓旦旦道。溫太醫(yī)則是默默無言，心中苦笑道：哎！老伙計，這次真的救不了你，你真還是不知我大明官場的道道啊。當年袁崇煥，盧象升怎么死的？我大明的奇葩朝庭乃是：里里外外處處坑，上上下下把你推。

　　溫太醫(yī)表面也是一幅：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的表情，堪稱專家級。

　　崇禎為了表示恩寵，每人賞了些小物件。二人自是感恩戴得，拜謝連連。然后王承恩派了一隊錦衣衛(wèi)將二送回府內。

　　第二日早朝，崇禎讓曹四拿著馬太醫(yī)的京城疫病防治奏事的折子在朝堂之上念了一遍。

　　“周愛卿，你對此事有何看法！”崇禎直接向周延儒問道。

　　“稟圣上，臣實在對醫(yī)藥沒有什么研究，也說不出什么好壞來，但對瘟疫的防預也是十分贊同的。圣上，目前瘟疫還沒確定，一開始就這么大的陣仗，相關的耗費朝庭實在負擔不起啊。”周延儒覺得最近崇禎的脾氣他一直號不準，本想先縮著觀望，躲過這段時間再說。但是現在崇禎大佬直接點他名，他是躲不過去了站出噴一番口水。

　　“圣上，你看：號召百姓來滅鼠，二十只老鼠五角錢，征召城內百姓清理京城街道上的垃圾，溝渠，與修建公共廁所，澡堂，不僅要管一日二餐，還每日發(fā)錢五角錢，更要免費提供瘟疫藥材。請問馬院判，以上各項你預算支錢幾何才能完成？是一次性拔完款項，還是分批次拔完款項？你將如何保證此批銀錢完全用于京城疫病防治？更重要的是瘟疫何時來？何時去？”周延儒一連串發(fā)問讓馬院判啞口無言，讓龍椅上的崇禎也動搖了起來。

　　“圣上，這種捕風捉影的事情，實不值朝庭使這么大的勁！有這么多錢糧，還不如多練一支精兵，去對陣建奴豈不是更好！”文選郎中吳昌時也出班道，群臣一陣附合。

　　崇禎的目光瞟向戶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黃景昉，卻見他低頭沉吟不語。沒辦法啊，他也深知瘟疫的厲害，但他對這個業(yè)務是十竅通了九竅，一竅不通?。∷麤Q定散朝后去找馬院判聊下，但現在也只得扮成一尊泥菩薩立在堂中。

　　“咳咳……此事暫且擱置，日后再議！馬愛卿，折子你先拿回去，將各項預算估算清楚后重新寫份折子遞給朕！”崇禎想了想道。

　　“是，圣上！臣告退！”馬太醫(yī)接過太監(jiān)遞來的折子，向崇禎行拜禮，而后離去，只是背影有些落寞。

　　“有事上奏，無事退朝！”崇禎此時的心里也有點漠然，然后做事自然提不起勁了，給知事太監(jiān)打了眼色。

　　“臣有事啟奏！”兵部尚書、文淵閣大學士吳甡出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