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禍國嫡女策

南柯一夢

禍國嫡女策 綠影蘇芙 2134 2018-08-01 10:55:00

    李言蹊沒有半點(diǎn)反抗,任由李婉心另一只手也攀上她的脖子,雙手越收越緊。李言蹊呼吸開始急促起來,一張精致的臉憋得通紅,與臉上血跡在火光的照耀之下,如同嗜血的怪獸一樣恐怖,雙手慢慢握成拳再放開,似乎要緊緊抓住的某種東西最終被她丟棄。眼睛緩緩閉上,再次睜開之時,里邊一片無邊的黑暗,像是再找不到任何一點(diǎn)光明。

  與情感。

  李婉心原本越發(fā)狠厲的臉在看見李言蹊這雙眼后瞬間呆滯,隨即被一種恐懼所替代,那雙眼睛里,她看不到溫度,有的,只是刺骨的冰冷,讓人膽寒。

  “李婉心?!崩钛怎栌沂盅杆僖粍?,快得讓人看不清動作。李婉心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只覺得雙肩痛得幾乎要失去知覺,一雙手無力的垂在身體兩側(cè),虛晃晃的沒有支撐;而她的脖子,喉嚨處被李言蹊三個手指頭捏住,只要稍稍用力就能如她所說的捏死螞蟻一般輕松的捏死她,“你記住了,我今日不殺你,乃是看在與你的那一點(diǎn)血脈之上。今日之后,你我斷絕關(guān)系,再見之日,便是我向你們討債之時?!毖哉Z云淡風(fēng)輕,卻無端帶出來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冷肅感。

  李婉心全身發(fā)抖,一雙眼睛驚恐得幾乎要從眼眶子里瞪出來,結(jié)結(jié)巴巴道:“你,你不可以殺我,父親,不,母親不會放過你的?!?p>  “記得替我向韓氏問好?!崩钛怎璨⒉淮蛩阍谶@個問題上與李婉心多言,手一松,再順勢一推,李婉心便被她推出去幾米遠(yuǎn),重重的摔倒在地。因?yàn)殡p手被李言蹊給卸了,李婉心在地上掙扎了許久才勉強(qiáng)爬了起,幾乎要站立不穩(wěn),踉踉蹌蹌?chuàng)u搖晃晃了一會兒,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一聲比一聲宏亮,眼淚決堤,哭花了一張臉。她剛才那樣放肆膽大無所畏懼,不過是仗著李言蹊死了母親與弟弟正是傷心之時,又以為李言蹊是軟弱可欺的性子,才敢那么做??纱藭r,見識到了李言蹊的手段與冷厲,才后知后覺的開始害怕,她再跋扈囂張,也不過只是個幾歲的孩童罷了。被李言蹊這么一嚇,過了這么久才哭出來,也不知道是她天生膽大能忍還是腦子蠢笨反應(yīng)遲鈍。

  與之相反的,僅比她年長兩月的李言蹊,自始至終沉著冷靜,一滴眼淚也未曾流下。她從懷里掏出塊素白的手絹,冷靜而緩慢的將臉上、耳朵上的血跡一點(diǎn)點(diǎn)擦去,那素白的手絹沾上鮮紅的血跡,如同滿園雪色之中綻開的朵朵紅梅。

  耳廓傳來清晰的痛感,她將沾血的手絹收入袖袋之中,另取了一塊手絹覆在右耳上邊,略微歪著頭,用手捂著,看上去,倒像是在托腮思考一樣,在這樣的夜色、昏黃燭光之下,再沒有人會發(fā)現(xiàn)她所受的傷。

  下人們聽到哭聲從四處聚了過來,圍攏在李婉心身邊,小心翼翼的詢問,想要扶一扶她,卻在碰到她手的時候,被她突然爆發(fā)的尖厲叫聲嚇一跳。她的哭聲自然也驚動了管家與她母親韓氏,她的父親失了夫人正是傷心,自然不會理會。

  韓氏趕來的時候,李婉心還在放聲的大哭,一點(diǎn)也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誰碰她都不行,直到韓氏一把將她摟進(jìn)懷里她才收了些,抽抽噎噎的叫了一聲“母親?!?p>  “怎么回事?”韓氏的眼神立即凌厲的鎖定在李言蹊身上,認(rèn)定了李婉心這個哭包的落魄模樣乃是李言蹊造成的。

  當(dāng)然,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也是不可否認(rèn)的事實(shí)。

  “韓姨娘這個模樣,是在對我興師問罪么?”李言蹊回頭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在我母親的靈堂之上,當(dāng)著我母親的棺木牌位,以你側(cè)室的身份,對我興師問罪?”

  韓氏身子一震,她雖然比李言蹊長了一輩,李言蹊喚她一聲姨娘,實(shí)則本質(zhì)上她的身份仍然低于李言蹊這正室嫡女。此時靈堂之中全是下人,尤其管家是李言蹊父親的心腹,她母親又對管家有恩,若是他因此胡言亂語些什么,那她籌謀許久的計(jì)劃很可能因此破滅。想明白這一點(diǎn),韓氏便又陪著笑臉,放低了姿態(tài),和緩了語氣,盡管如此,眼里卻還都是憤恨與不甘,“蹊兒你誤會了,婉兒哭成這樣,雙手又脫了臼,只有你們兩個在靈堂里,我想著你或許知道是怎么回事,”停了停,緩了一口氣,讓兩個丫環(huán)抱著李婉心下去找大夫,“我也是一時心急沖撞了你,你莫要和姨娘見外,啊?”話雖這么說,卻打心眼里覺得李言蹊不過是色厲內(nèi)荏罷了,沒什么可忌諱的。

  李言蹊瞥了她一眼,沒回答她的話,從容起身對那兩個丫環(huán)道:“回來?!眱扇瞬艅偙е钔裥淖叩介T口,聽見李婉心的話停了下來,卻并沒有往回走,看向韓氏征求她的意見,由此可見兩人乃是韓氏的心腹侍女。

  “蹊兒,你這是何意?你妹妹受了傷,看大夫要緊?!表n氏極力壓制住自己的不悅,盡量使自己的話語顯得平和而沒有攻擊力。

  “韓姨娘?!眱蓚€丫環(huán)沒有往回走站在門口,李言蹊就只好邁著小短腿自己走過去,聲音越發(fā)輕緩清甜,“事情總要今天當(dāng)著妹妹的面說明白了才好,免得以后我與妹妹因此生些嫌隙,你說是么,妹妹?”說話間,已走到李婉心面前抬起左手摸了摸她的眼淚,“你為什么哭,又是怎么受的傷呢?”

  話語雖輕,卻讓李婉心不寒而栗,覺得李言蹊就是惡魔。她有一種感覺,她要是說是李言蹊害的,李言蹊停留在她臉上的手肯定下一刻就會挪到她脖子處,然后……她瞳孔瞬間散大,哭聲也收了回去,急忙道:“母,母親,是我不小心摔倒才受的傷,和姐姐無關(guān)?!睕r且,就算她說了實(shí)話,大家也肯定不會相信,僅僅比她大兩個月看起來比她還要纖弱的李言蹊有本事卸了她的雙手

  李言蹊嗯了一聲,回頭,抬眸,看向韓氏,收回手來,左手腕上垂下一根泛著火光的銀手鏈,云淡風(fēng)輕,“就是這樣的,韓,姨,娘?!?p>  一眼。

  八年。

  人們往往會選擇性的遺忘一些不美好的記憶,將那些真實(shí)發(fā)生過的事歸結(jié)為夢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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