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的臉登時變得慘白,想起來那些送進李言蹊屋子里的湯藥,連連磕頭,聲音帶了些驚懼,“父王!這只是巧合,一定是巧合!兒媳絕沒有,您一定要相信兒媳!”
老王爺瞥了她一眼,目光最后落在二老爺身上,“唯文,拉她回去坐下,一個雷嚇成這樣成什么體統(tǒng)?!崩贤鯛?shù)共]有將突如其來的雷電與二夫人發(fā)的誓聯(lián)系在一起,并非他不信神佛,而是他覺得二夫人這個人,最是貪慕虛榮心里又沒有什么城府,而她這樣一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是不足以讓那些神明關(guān)注并且降下警示的。
韓側(cè)妃卻突然笑了起來,“這雷電已向父王指明方向,父王卻選擇視而不見,妾身……無言以對?!币环?,實實在在將矛頭指向二夫人。
“若什么時候在老二府上挖出了東西,本王自會審她?!崩贤鯛敳幌肱c她多廢話,“本王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老實交代,本王尚可留你一命,你若是還想狡辯,等本王查明一切,必讓你死無全尸!”見韓側(cè)妃仍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模樣,哼聲道:“連你生的那個東西也一并送下去給你陪葬!”
韓側(cè)妃身子抖了一抖,被老王爺很敏銳的發(fā)現(xiàn)了,“你是何時埋下的那臟東西,為何要害蹊兒,因為她回來后李婉心就被逐出了府,所以才懷恨在心要置她于死地?”
“不對?!卑灿H王立即搖了搖頭,對老王爺?shù)溃骸案赣H,那人偶兒子看過,斷不是近些時日才埋下的,看木材與上面衣衫的腐朽程度,大約已埋下幾月時間。”
二老爺皺了皺眉,接話道:“幾個月前,蹊兒不是還不曾回來么?”
張管事在這個時候推開垂花門走了出來,手里依舊端著個托盤,上面正是那人偶,恭恭敬敬遞到老王爺面前,道:“稟王爺,國師說此物邪祟已除,不出一時三刻郡主就能醒來。國師說此乃重要證物,讓老奴將此物呈上。”
老王爺安親王二老爺幾人神色一喜,老王爺急忙問,“蹊兒可醒了?”張管事?lián)u了搖頭,“尚未,國師說郡主雖已無性命之憂,但畢竟傷了些元氣,因此會過些時候才能醒過來?!庇值溃骸皣鴰熞壮八睿藭r十分疲憊,老奴已做主讓人送國師回客房休息,國師說有任何疑問可詢黃先生,說黃先生與他一樣皆知曉此物緣由?!?p> 眾人不由得唏噓一番,剛才那突如其來的雷電竟是國師引下,真是了不起。又感嘆,如此一來便將二夫人的嫌疑洗去,她真是好運氣。
老王爺點了點頭,目光便落在了黃半仙兒身上,“黃先生可與本王說說,這東西,是如何害我蹊兒的?!?p> 黃半仙兒急忙起身作了個揖,朝張管事招了招手,等他走至身前,伸手拿起那木偶,指著木偶身后那暗黃色的符紙道:“兩位王爺,各位夫人公子小姐請看,這張符,乃是我等降妖除魔之人所言”百日索命符“,只要將要害之人性命與生辰八字寫在紙上,一同釘在人偶上,深埋于地下吸足百日地底陰邪之氣,百日時間一到,被詛咒之人白眼一翻便會暈死過去,之后會全身僵硬,不斷的抽搐,直到力竭而亡?!睂⑷伺家琅f放回張管事手里的托盤里,“一般來說,中此符之人活不過三日,只因王府有高人及時阻止郡主抽搐,又想到此乃陰邪作祟找到國師與老朽,這才為找到這東西并且破除邪祟贏得了時間,否則……”他搖了搖頭,繼而笑道:“這東西,老朽也只是年輕時聽師父講過,卻不知竟然真的存世?!?p> “百日……”安親王只是反復(fù)嚼著這兩個字,突然抓過桌上的茶杯就向韓側(cè)妃砸了過去,正正的摔在她身上再掉落在地,摔成兩半,茶水與茶葉全灑在她身上。
眾人皆被安親王這毫無預(yù)兆的一摔嚇傻了眼,李素心甚至悄悄往三夫人身后縮了縮身子,顯然有些怕此時一臉怒容全身似乎都泛著火氣的安親王。
“蹊兒暈倒,往前推百日,正是本王收到蹊兒書信說正在回程途中之日,那一日……”安親王冷冷的看著韓側(cè)妃,“那一日,你正好在旁邊,本王一時高興,將那書信與你看了!誰知你這惡婦竟然在那時就對蹊兒下了殺心!”
韓側(cè)妃慢條斯理的將衣服上的水漬與茶葉拂去,嘴角上揚,諷刺的笑了笑,“王爺,那日在屋里伺候的小廝丫環(huán)眾多,他們都聽到了妾身與王爺?shù)膶υ?,曉得郡主要回來,怎么不是他們要害郡主?那日王爺高興之余,將郡主要回來的消息告訴了二老爺,怎么不是二老爺或者二夫人要害郡主?”她冷笑一聲,“王爺,就因為妾身那日正好在您身邊,妾身就成了要害郡主之人,如此審案,真是讓妾身嘆為觀止!”
“你且別急!”安親王沖張管事招了招手,張管事又殷勤的托著托盤走到安親王面前,雙手將托盤呈上,安親王取過人偶又朝著韓側(cè)妃的臉直直的砸了過去,“本王自然不會無端冤枉于你,你且看看,這東西身上穿的那絲綢,可眼熟?”
韓側(cè)妃眼神一閃,已知不妙,低頭去看那人偶,她身上所穿的那綠色絲綢……她急忙伏到在地,將額頭貼于地面,“王爺,定是有人特意用這軟煙羅給人偶做衣要陷害于妾身,妾身如果要害郡主,怎么可能用自己的東西,這樣豈不是太明顯了?!?p> “這軟煙羅,本是西夷進貢之物,總共不過五匹,僅有一匹為這玉綠色,陛下隆恩賜給本王,最后整匹都落入了你手里?!闭f到此處,看了二夫人一眼,正要繼續(xù)說,二夫人卻突然站起來道:“大哥說的極是,我記得,當(dāng)初我見了這軟煙羅也很是喜歡,曾央了韓側(cè)妃讓她分一兩丈給我,我也好給聽心做身衣裳,韓側(cè)妃一尺都沒舍得給。后來還當(dāng)著我與聽心的面,讓人找了個長長的紅木雕花的匣子,將這軟煙羅鎖了進去,鑰匙都是自己貼身保管的?!彼聪蝽n側(cè)妃,質(zhì)問道:“韓側(cè)妃,鑰匙可還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