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大約十二做了妥善的安置,她并沒有看到他們的身影。反倒是在一個拐角處見到了一個故人,片刻的驚異之后面色恢復(fù)如常,帶著二人目不斜視的就要從那故人身邊走過。
故人乃是趙正卓,他比之李言蹊上一次見到的時候清瘦了許多,顴骨高高的凸起,眼睛周圍一群青黑,手里握了幾包藥,微微低著頭往前走。直到兩人擦肩而過的那一刻,他才突然看見了李言蹊,眼睛一亮,空出來的那只手不經(jīng)過大腦反應(yīng)已經(jīng)伸出去要握住李言蹊的手臂。毫無意外的,他被硫云直接掀翻在地。
“子言,是我,你不認得我了么?”趙正卓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裳又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發(fā),這才對已經(jīng)目不斜視從他身邊走過了李言蹊喊道。
李言蹊停下腳步,輕描淡寫一般的看了他一眼,眼里沒什么情緒,說出來的話也沒什么情緒,“趙公子,有何指教?”
趙正卓見李言蹊肯和他說話,面上一喜,急忙上前兩步,李言蹊便不動聲色的后退兩步,與他保持在一定的距離。他眼里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急急道:“子言,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你,你竟然這般躲我厭棄我,你告訴我,我都改,但求你別再避著我或者如今日一般視我如無物?!?p> 李言蹊勾動嘴角笑了一下,眼里卻是一灘死水一般平靜,“趙公子恐怕有些誤會,你我之間不過萍水相逢毫無關(guān)系,何來我避著你之說?你今日如此信口胡說,若是被有心人聽去,卻還以為我與你之間有什么過往,污了我的名聲,于你有何好處?”
“我們怎會是毫無關(guān)系,我們明明……”趙正卓見李言蹊全然不將他一腔情意看在眼里,十分著急,這一著急就有些口不擇言,“我們明明彼此有意,那天在客?!?p> “趙公子,慎言?!崩钛怎杵沉怂谎郏黠@不想與他再多說一句話的模樣,對琉云道:“攔著他,不許他跟過來?!闭f完,帶著琉芷轉(zhuǎn)身就走。
硫云果然攔趙正卓攔得十分用心,趙正卓使盡渾身解數(shù)也沒能從硫云身邊成功的越過去,眼看著李言蹊越走越遠,不由得心下焦急,大聲道:“你我早已互許終生,而你此時卻背信棄義,讓人不恥?!彼幌胍獙⒗钛怎枇粝轮笔阈匾?,讓她曉得他的一片真心,此時若是不能留下她,下次要再見她卻又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去了。因此不管不顧的胡說八道,妄圖因此激怒李言蹊讓她回轉(zhuǎn)身來與他對峙。此時街上人多,她一個姑娘家自然不會當面與他對峙,那他便還有機會將人邀到清靜處好好跟她解釋。
他是這么想的,也的確這么做了。
但他低估了李言蹊那泰山崩于前后左右上下都能無動于衷的性子,李言蹊只是腳步略微滯了一下而已,并未如他所愿回來與他對峙。
他失望的看著李言蹊的身影越來越遠,幾乎要變成一個小黑點,最后一把抓住硫云的胳膊,不斷搖晃著他,“你攔我做什么攔我做什么,你讓我過去,她走了啊,下回再見她就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壁w正卓幾乎聲嘶力竭,“那天在客棧,明明說好的,她怎能出爾反爾……你讓開,我要去問她,我要問她為何拋棄了我,我有哪里不好嗎?”他盯住硫云的眼睛,指著自己,“是長得不好看?是我性子不好?還是我家境不好?”突然了悟一般自嘲的笑了笑,“是了,她長得那邊天仙容顏,自然是有更好的去處,又怎會看得上我這小小五品官之子……是了,是了,一定是這樣的?!彼藭r已陷入一種偏狂,想到了這種可能,就覺得一定是這樣的,登時哈哈大笑,“好一個木子言,好一個木子言!”
硫云被他晃得沒有辦法,卻因李言蹊只說攔著他沒說放翻他,登時有些為難,正在踟躇之際,耳邊突然響起來個聲音,“硫云,你在這里做什么?”硫云一聽,登時滿面喜色的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見溫瀾和她兄長溫朗站在幾步之外,滿是好奇神色的看著他。
溫瀾的出現(xiàn),于硫云簡直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急忙道:“見過三小姐?!庇挚戳艘谎蹨乩剩耙娺^二公子?!?p> 溫朗點點頭,“你這是怎么了,如何不見你家小姐?”因此時在大街上,他并未直接指明李言蹊的身份,硫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又瞟一眼尚在瘋言瘋語的趙正卓,嘆了聲氣,“屬下陪同小姐要去北門菜市口看熱鬧,因遇到這位趙公子對小姐胡言亂語的詆毀,小姐便先走了,讓屬下將他攔住?!卑櫭加挚戳艘谎圳w正卓,“可他……二公子您也看到了,屬下為難得很,又不好直接下手將他打暈,可一直在這里拉扯也不像話?!?p> 溫朗點了點頭,看了一眼趙正卓,只覺得有些眼熟,卻也一時之間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又想著連他都不曾與此人有交集,身為郡主且才回來不久的李言蹊就更不會與他有交集,因此便判斷趙正卓乃是一個登徒子,因見李言蹊天姿國色生了不軌之心,才膽敢冒犯。想到此處,不由得沉下臉來,囑咐身后跟著的幾個侍衛(wèi),“將他拿下!”那幾個侍衛(wèi)得了命令立即上前將趙正卓牢牢鉗制住,這才問溫朗,“公子,怎么處置?”
溫朗低頭沉思片刻,“以調(diào)戲良家婦女之名,送去京兆尹府?!?p> 硫云急忙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請二公子看在我家小姐的面上,放過他吧?!碑吘顾c李言蹊也有幾天朋友之誼,硫云擔心把事情鬧得太僵對李言蹊沒好處,故以開口為趙正卓說話。
溫朗想了想,覺得很是,今日之事若鬧到京兆尹府上,難保不會牽連到李言蹊的名聲,的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為好,遂點了點頭,對那幾個侍衛(wèi)道:“等我們走遠了便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