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3 叛亂
夜里,皎月初上。千妍汐盤腿坐在床上,練習(xí)吐納之法。金羽百靈站在她的肩膀上陪她修行。
千妍汐閉目凝神,深吸一口氣,按照爹爹傳授的方法,調(diào)動真氣,在體內(nèi)做著周天運行。嗶哩站著站著覺得困乏,不小心一個跟頭從千妍汐肩膀上栽了下來,嚇了一跳,撲騰著翅膀重新爬上她的肩膀,在她耳邊說道:“汐兒姐姐,好無聊哦。你說玉少爺現(xiàn)在在干嘛?”
千妍汐已經(jīng)完全進入冥想狀態(tài),對嗶哩的反應(yīng)一無所知,又過了一會兒,千妍汐緩緩睜開眼睛,拭了一下額角的汗珠,笑著對嗶哩說道:“嗶哩,修行果然對我的身體大有好處呀。”
嗶哩卻站在肩頭一言不發(fā)。
“怎么啦?小嗶哩?”
“我覺得你最近都沒提起玉少爺了,反而跟那個公孫慕走得很近?!眴袅ㄒ荒権?zé)備的神態(tài),對千妍汐道。
“你這小家伙,胡說什么呀!我這不是想盡快強壯起來,等化玉哥哥回來后,讓他大吃一驚嘛?!?p> “可是,你跟那個公孫慕走得也太近了一點兒。”
“我哪有?公孫公子教我學(xué)習(xí)醫(yī)術(shù),有什么不好?”千妍汐天真地回道。
“可是我就覺得,玉少爺在外面那么拼命幫你尋仙藥,你卻跟那個公孫慕整天有說有笑的。我就覺得心里酸酸的?!?p> 嗶哩的一句話,再次勾起千妍汐對化玉的思念,一時間沉默下來。
良久,千妍汐抬頭仰望夜空,看著懸在天幕之中那輪圓月,感覺無限憂思涌上心頭,小聲囁嚅著“化玉哥哥,你還好嗎?”
圣殿。
炎陽正襟危坐,長老會四位長老分座兩旁。
蕭隱立在堂下,再無旁人。
炎陽問道:“蕭莊主,前次會議你無故缺席,據(jù)說是有病在身,現(xiàn)在可好些了?”
蕭隱聽出炎陽話里的機鋒,回道:“蒙圣祖掛念,屬下病已痊愈?!?p> “很好,本尊還以為你在記恨緊急召回你,而故意缺席會議呢。”炎陽不動聲色,觀察著蕭隱的反應(yīng)。
“屬下不敢?!笔掚[垂下眼簾,抱拳道。
“為何也不問問本尊為何緊急召你回來?”炎陽繼續(xù)發(fā)問。
“圣祖決斷,自有道理,屬下不敢多言?!笔掚[態(tài)度謙恭,言辭懇切,表現(xiàn)得滴水不漏。
炎陽見狀,頷首道:“蕭氏一族,歷來忠心無二,可謂太炎第一大宗啊。”
蕭隱心懷鬼胎,知道炎陽這話是在暗示他,一族的忠名,可別葬送在你的手里!便回道:“圣祖過獎了。為帝國盡忠,乃蕭氏一族的族訓(xùn),屬下時刻銘記于心?!?p> “很好!其他三位莊主已經(jīng)開赴前線,蕭莊主雖未出征,還請做好防衛(wèi)和補給才是啊。”
“屬下遵命?!?p> 炎陽正說著,突然一陣劇烈地咳嗽,接著咳出幾口鮮血。
蕭隱佯裝關(guān)心道:“圣祖,您這是怎么了?”
炎陽淡然一笑:“唉,近日來給當陽山莊的千金疏導(dǎo)真氣,想來是消耗過度……”正說著,又噴出一大口血來。炎陽顫顫巍巍地想要站起來,卻腳下一軟,跌坐下來。幾位長老忙聚攏過來,查看情況。
蕭隱囿于身份地位的限制,不敢貿(mào)然近前,只在下面佯裝緊張地向上張望著,嘴里還說道:“圣祖!圣祖!您怎么樣了!”
炎陽頹唐地擺了擺手,摒退四位長老,癱坐在王座上,對蕭隱道:“蕭莊主,近日來本尊就發(fā)現(xiàn)身體已大不如前。靈力流失得很快,運行真氣卻無法凝聚和沉淀??峙麓笙拗詹贿h了。”
蕭隱假意道:“圣祖這是哪里話。太炎的子民還要仰仗圣祖的福蔭呢。”
炎陽慘淡地笑了笑,喘著粗氣道:“沒什么事了,蕭莊主退下吧?!?p> 笑隱山莊。午夜。
蕭隱坐于中廳之上,下面蕭月、長伐、夏侯兄弟四人負手而立。
蕭隱狂笑道:“真乃天助我也!炎陽這老匹夫,靈耗過度,虛弱不堪,眼見就要一命歸西了!是時候動手了!”
蕭月道:“爹爹,還是小心為妙。當心有詐?!?p> 蕭隱反駁道:“我親眼所見,又豈會有詐?所謂機不可失,倘若讓這老匹夫得了喘息的機會,恐怕再動手就難了。眼下鬼番應(yīng)該已經(jīng)和太炎交上手了,太炎境內(nèi)空虛,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長伐上前一步,道:“莊主三思,依老奴看來,這是炎陽的苦肉計,不得不防啊!”
夏侯兄弟倒是贊同蕭隱的態(tài)度,力主起兵。
蕭隱無心聽取蕭月和長伐的規(guī)勸,有了夏侯兄弟的支持,更是一意孤行:“我決定了,次日起兵,直接圍攻太炎殿。此事毋庸再議!月兒,你留守山莊!”蕭隱雖覺得此事能十拿九穩(wěn),但還是多了個心眼,倘若此舉不成,總不至于全軍覆沒。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fēng)。在蕭隱看來,為這一天已經(jīng)謀劃了十年,該準備的早已準備停當,現(xiàn)在只需一聲令下,便可直取炎陽的項上人頭,便安穩(wěn)睡下,靜等出兵的那一刻。
一夜無話。
暮秋的風(fēng),吹散漫天的云彩,吹皺一池的秋水,吹落一樹的枯葉。這一天的太炎城內(nèi),寂靜而蒼涼,放眼望去,一派蕭殺氣象。飛鳥在空中盤桓,似乎也知道即將發(fā)生一場嚴酷的廝殺,恐傷及自身而久久不愿落下。
突然一聲尖銳而凌厲的哨箭,呼嘯著劃破秋的寂靜。接著便是人馬催動的喧囂,揚著煙塵,一路呼嘯,直奔太炎城而來。
蕭隱披掛整齊,號令眾軍攻克城門。一聲令下,山呼聲一浪高過一浪。太炎城守備軍士人單勢孤,眨眼間被這洶涌而來的莊兵沖散、湮沒……
莊兵如浪潮一般,涌入太炎城。蕭隱高聲道:“老匹夫重傷,不論死活,提頭來見者重賞!”
然而太炎城內(nèi),寂靜無聲,連個抵抗守軍的影子都沒見到。蕭隱心中一凜:“糟了,中計!”正要撤退,只聽轟隆隆一聲巨響,城門被緊緊關(guān)閉。幾乎是同時,半空響起一聲爆喝,猶如晴空霹靂一般,震得山響。抬頭看時,炎陽正懸于上空,一身月白長衫,宛若仙人一般。
炎陽雙肩一震,騰地一聲釋放了炫彩魂石,張開雙臂,叉開五指,一道道炫彩光芒從指尖涌出,眨眼間就在太炎城上空形成了一道炫彩結(jié)界。
“蕭隱,我屢次暗示,沒想到你還是執(zhí)迷不悟!”炎陽厲聲道,氣勢強勁,毫無身負重傷的跡象。
蕭隱見狀,知道這次算是功敗垂成,把心一橫,咬牙道:“老匹夫!既然被你識破,蕭某無話可說!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罷,也釋放了黑魂石,準備和炎陽做殊死一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