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爆栗
天黑之時,待藏經(jīng)閣再無人了,倪羽白先出去查看,宏法長老也不在院落外,想是離了藏經(jīng)閣自回住處了,便進來領(lǐng)了沐靈一同到了海棠樹前。
奇怪的是,此時的海棠樹卻絲毫不見靈氣,雖然體形碩大,花枝招搖,但就是一株普通的海棠樹。沐靈運起草木生息法,片刻之后,也是朝倪羽白搖了搖頭,感應(yīng)不到任何靈氣波動,似乎昨日白天都是錯覺,難道眼前的海棠樹真是一株尋常的凡樹?
倪羽白卻繞著海棠樹轉(zhuǎn)了有幾圈,忽地朝地中一處打出一道金柱,卻見一道白煙騰起,卻飛出幾片白色絨毛,絨毛飛起之時,沐靈立時便感應(yīng)到了海棠樹的靈力,果然是千年草木妖!沐靈立時運起木系法術(shù),便要取海棠的精元,海棠雖是凡木,但得靈氣滋養(yǎng)千年,如今已然修成妖身,自然也是有精元的。
卻聽得一男子聲音喝道:“住手,休傷我海棠!”
卻見海棠樹下站立一男子,竟是一頭銀色長發(fā),面容卻是美如女子,溫婉如水。
男子一雙美目如水,看著沐靈與倪羽白竟面露哀求之色:“兩位仙俠,適才我冒犯了,我與海棠乃是宿世姻緣,我自修行,不求能飛升成仙,只求能等海棠千年,如今海棠終于可幻化人形,還請兩位看在我二人苦苦守候的份上,高抬貴手?!闭f罷竟輕輕嘆一口氣,轉(zhuǎn)身伏在海棠樹上,雙手輕輕摩挲枝干,甚是情深。
這一番表白說完,沐靈又是手足無措了,如此情深意重的人兒,叫她怎么忍心,便問道:“你是何人?”
“我就是一屆凡人,我只愿修得不死之身,歲月輪轉(zhuǎn),生生世世陪伴海棠?!闭f完,男子又用手輕輕撫過千年海棠,豈料想海棠樹卻是一抖,一處枝葉彎曲竟然啪地拍掉了男子的雙手。男子一時面露尷尬之色,對沐靈二人道:“咳咳,海棠也經(jīng)常鬧鬧脾氣?!?p> “昨晚打我的是你還是她?”沐靈想起自己是來找場子的。
“仙俠還請息怒,昨晚和仙俠交手的是我,海棠孤傲,她不會做這些事情的,我就是愛慕她的孤傲,如九天仙子,高潔不染一絲雜塵,海棠在我心中便是那瑤池仙女也難企及一二……”“停!”沐靈聽得雞皮疙瘩都要出來了,忙忙喊停,又問道:“你打我這事怎么算?你既是這景陽門中人,師傅是誰?”
“說起我?guī)煾?,他老人家早已飛身成仙,卻是不可見了。我昨夜絕沒有冒犯仙俠之意,仙俠功夫了得,我不是怕仙俠揭出海棠身份,前去懇求仙俠……嗚嗚嗚嗚……仙俠,你可知我與海棠宿世姻緣,相戀有多么辛苦,仙俠……嗚嗚嗚,你一來就要葬送我們的幸?!瓎鑶鑶琛ミ?,誰?誰打我?”
“我打的!”卻見海棠樹下幻化出一女子,一身梨白色衣衫,面容嬌俏可人,只是此刻面上露出忍無可忍的神情:“我若不出來給你一下,就要被你惡心死了!誰是你的九天仙子?誰和你有宿世姻緣?誰和你辛苦相戀?你說謊就說謊,能不能不要說得這么惡心?”
“海棠,你有沒有良心啊,我這不是為了幫你嗎?”卻見那銀色長發(fā)男子摸著后腦勺,十分不滿地道。
“你閉嘴,你是為了幫我嗎?你是怕我死了你再沒有巢穴了?!?p> “海棠,你我相依為命多年,你怎么這么說呢,其實……其實我也是愛慕你的,你看不出來嗎?”
又聽見“啪啪”兩聲,卻是海棠跳起來敲了銀色長發(fā)男子兩記爆栗子:“愛慕你個大頭鬼!”
這一出大戲卻是把沐靈徹底看呆了,這邊倪羽白卻走近前來道:“我道是什么靈獸能布這障眼法助這千年海棠隱去靈力呢,原來是訛獸,昨晚打我?guī)熋玫氖悄惆???p> “什么障眼法,這是陣,陣你懂不懂?這么高深的上古大陣,你這凡人修士懂什么?昨晚我哪里打你師妹了,不要瞎說,你看見了?”
“這毛是你的吧?”倪羽白晃了晃手上白色的絨毛,“昨晚在師妹處留下的,和我適才破你的障眼法掉出來的毛一模一樣?!?p> “不是我的?!便y發(fā)男子眼睛都不眨一下脫口就否認了。
“不是你個大頭鬼,都說了叫你不要去了,掉一地毛吧?被人抓住把柄了吧?”說話的卻是海棠,又出手給了銀發(fā)男子兩記爆栗子。
卻見那海棠朝沐靈和倪羽白一禮道:“兩位仙俠息怒則個,昨晚是我這朋友不懂事,驚擾了沐靈姑娘,海棠這里替他給姑娘賠禮了。不過,姑娘,昨晚他是不是變了個妖婦模樣說是我?,那妖婦是不是一臉狐媚?”
“???這……卻是沒有你本人的樣子清秀好看?!便屐`沒想著她有此一問,一時會不過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還能變個什么樣子?我警告你,以后不許再變個狐媚子出去打著我的旗號招搖撞騙!”說話間,海棠手就沒有停歇過,爆栗子如雨般打在銀發(fā)男子頭上,銀發(fā)男子一邊跳腳一邊四處躲閃,好不狼狽,哪兒還有一點適才清風(fēng)霽月情深幾許的模樣。
倒是把沐靈和倪羽白二人看了個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