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鸞鳳座駕帶了雪明一路朝海邊而去,待到得海邊,鸞鳳座駕輕盈落下,雪明便見到一搜巨大的船停在岸邊,這船卻是陳家派來接親的,足足有5層樓一般高,通體通紅,船樓上掛滿大紅的喜綢,處處雕刻著紅艷艷的團喜圖案,每一處團喜圖案中都鑲嵌了拳頭大小的靈石,保證船只航行時候靈氣充裕,竟是陳風為迎娶雪明特特單做了這樣一搜船。
鸞鳳座駕落下時,船上早有女修士扮做的喜娘來接人,雪明只微微一探便知曉這船上從新娘到船夫莫不是結丹以上修為,只雪明略略有些驚奇的是,竟還感受到一個元嬰修為的修士在船上,卻不知道是何人。
一時喜娘攙了雪明進船,船樓上的大紅喜綢一時都撩起來了,卻見兩個人探頭出來道:“喜迎新娘子,我二人奉景陽門之命給新娘子送親。”
竟是沐靈并素謙二人!
雪明一下子明白,適才感受到的元嬰修士便是沐靈了,卻不想竟是她二人給自己送親,這規(guī)格卻是有點高,沐靈堂堂元嬰祖師為自己這名結丹祖師送親,這卻是從未有過的事。素謙亦是結丹后期修為。
雪明一時驚喜不已,卻是愣在當場,半響才笑了出來,三人到底情意不同,一時便同進了船樓說笑起來。
卻說這樓船一路朝南而去,行進了數天卻是風平浪靜。三人每日只說說話,閑了便打幾只海中的妖獸解解悶。這一日卻是沐靈乘了鸞鳥在海上飛行,一時想起昔年自己與慕子夜出行南海,心中卻又是有些郁郁。
忽地天邊竟暗了下來,原本湛藍的海面此時卻是烏沉一片,原本平靜的海面竟忽而變得巨浪翻滾,巨浪足有數丈之高,竟險些拍在飛在空中的鸞鳥身上。沐靈忙駕了鸞鳥急急避過,只海面上的巨浪卻是一重高過一重,天空愈加黑暗了。
沐靈心道這怕是是什么厲害的妖獸要出來的征兆,果不其然,只下一刻沐靈便聽見“轟隆轟隆”如雷鳴一般的聲音,雖低沉卻悠遠綿長,海面伴著這聲音卻是越加巨浪翻滾,一時一座船高的巨浪朝沐靈撲來。
沐靈忙驅了鸞鳥躲開,心中卻是觀念雪明并素謙,急急往回趕,怎料海上颶風突起,天依然暗沉至伸手不見五指,一霎時傾盆大雨便澆了下來,天空中赫然一個漆黑的大洞,便如天空亦破了一般。沐靈一驚,忙吞了一枚絳珠草精元,面前一下子澄明起來,亦在此時,沐靈見到一只龐然大物竟立在一片滔天巨浪之上朝自己而來。
這龐然大物足足有一座樓船大小,竟是一只腳立自巨浪之上,頭頂兩只碩大的牛角閃出烏金之光。
夔牛!竟在此處遇到上古兇獸夔牛!
沐靈手中扣牢扶桑木手環(huán)立時便丟了出去,扶桑木手環(huán)燃著金烏之火便朝那夔牛而去。如今沐靈結嬰有成,扶桑木手環(huán)亦是溫養(yǎng)了許久,卻是不可同日而語,卻見扶桑木手環(huán)陡然變得巨大,金烏之火亦是燃燒得比以往劇烈了數倍不止,沐靈同時將無數千年左右的荊棘雷一并同扶桑木手環(huán)朝那夔牛打去。
自妖亂潮后,沐靈卻是在儲物貝殼里存了不少荊棘雷等有用的果實,以防遇見沒有可催生環(huán)境,便能直接拿出來就用,今日便派上用場了。
卻見扶桑木手環(huán)并無數上千年的荊棘雷襲向那夔牛,卻是聽見山呼海嘯般的聲音,夔牛單足之下的巨浪竟被這扶桑木手環(huán)生生劈開一半,夔牛如樓船般的龐大身軀晃了一晃卻是跌落進海中了。
沐靈見夔牛跌落了,忙驅了鸞鳥朝雪明的嫁船而去。卻不想一個轉身之間,天地之間竟電閃雷鳴,那閃電自空中而下便如密密的網一半劃破漆黑如墨的天際直直劈中沐靈。
沐靈閃避不及,眼見便要被那密如織網的閃電劈中,卻見頭頂忽地展開一柄大傘,那傘卻是遇風便漲,只須臾間漲大了數倍,將那閃電擋了下來,只是那傘卻瞬間支離破碎。
沐靈回頭看時,卻見蒼茫且漆黑一片的大海之上,傲然立著一名白衣男子,白衣在風中飛揚,眼眸卻是一刻也沒有離開過沐靈。
倪羽白?!,來人竟是倪羽白?沐靈卻不知倪羽白幾時來的。
原來這上古兇獸夔牛本就有雷獸之稱,適才一時不防被沐靈一番狂轟濫炸跌落海中,哪里肯善罷甘休,立時便放出密密的雷電襲向沐靈。沐靈猝不及防間哪里躲避得開,卻是多虧了倪羽白及時趕到。
沐靈心中一喜,卻是迎著風雨問向那白衣飛揚,朗月清風的男子:“羽白師兄,你怎會來了?”
“我……路過南海,忽地見這不尋常的景象,心中擔憂你等,便來看看?!蹦哂鸢纵p描淡寫道,便是在這狂風暴雨,驚天巨浪面前,依舊溫潤如玉,依舊如清風明月郎朗而立。只沐靈不知,自嫁船出海,倪羽白便化作鯤鵬匿了身形一路跟隨,自慕子夜失了蹤跡,倪羽白再放心不下沐靈。
沐靈忙在嘴里填了巴戟藤精元,身周便生出一些堅固如鐵的防護,夔牛的雷電擊穿了那柄傘便朝沐靈而來。
沐靈卻是驅了鸞鳥一個急轉躲開一陣雷電,手中扶桑木手環(huán)再次丟了出去,倪羽白如何不知,二人這些年,早已默契入骨,立時西王母玉劍便跟著追了出去,玉劍跟著扶桑木手環(huán)便朝夔牛的雙目而去,那夔牛果然不及防備,一只眼睛便中招了,一時吃痛翻滾著躲進了巨浪之間。
這卻是二人用老了的招數,不必多說,甚至眼神都不必多給一個,一番配合卻是如此行云流水。
倪羽白朝沐靈一笑,沐靈亦是朝他而去,二人并肩而戰(zhàn),在這大雨如注,天如墨斗,巨浪之聲喧天的大海上,二人的心境一時竟如昔年在仙游派時一般,默契抗敵,同游天地,不枉年少一場!
那夔牛卻不是一般的妖獸,上古兇獸之名豈是浪得。
忽地那南海之中現出一個巨大的漩渦,那漩渦卻是越來越大越來越急,瞬間吞噬周圍所有的物件生靈,只片刻功夫竟是浪卷云層,便連天空中的云亦被那巨大的漩渦吸了進去,且速度極快,只一眨眼功夫已然卷天卷地。這夔牛著實厲害,竟在海中做出這般巨大的漩渦,一時天空如漏斗一般大雨狂傾,海中亦現出大如斗的巨大漩渦與天空中的云雨交加竟成了一股吸天卷地之力!
沐靈與倪羽白原本一個乘著鸞鳥,一個御風而立,都在半空之中,這回卻是猝不及防被那漩渦吸了進去。
二人只覺得全身若失去控制一般,縱是有什么神通亦施展不出來,只跟著漩渦那巨大的力量被卷入海中,身體便像被撕碎一般的劇痛。然,倪羽白乃上古鯤鵬之身,鯤者,大魚也,如水便如履平地,便是這夔牛的漩渦再厲害,又如何奈何得鯤鵬?卻見倪羽白如一條巨大的魚雖那漩渦一滑,竟不見了身影。沐靈因有那龍吟珠護著,雖不怕水,但到底不能御水,在那漩渦之中生生嗆了幾口水,好容易才穩(wěn)住身形。
那夔牛卻依舊在低低轟鳴,原來便是這夔牛在海水中轟鳴的聲浪令海水形成這般驚人的漩渦。這漩渦卻是深不見底,越往下速度越驚人,倪羽白卻是沉入深處卻是去尋那漩渦發(fā)祥之地,欲一舉摧毀。沐靈卻深知若是自己這般隨著漩渦被卷下去,不一刻便粉身碎骨了。
沐靈到底是元嬰修為,又仗著有龍吟珠護體,一時竭力定住身形,卻見到海中生長著巨大的海草,沐靈心下有了計較,忙忙運起功法,借著天地生機竟將那海草催生了出來,那海草極快地朝沐靈而去,恰恰便借著那漩渦之力擰成了股堅韌的繩索。
原來這海草常年生長在海水中,卻是早形成了抵御海浪沖擊的韌性,如今上百股海草擰做一股,卻是成了韌勁無匹的繩索,這繩索因著沐靈的催生一路生長,瞬間便到了沐靈身周。沐靈一把拉住那海草繩,纏在自己身上,終于令身子不再被那巨大的漩渦卷走,忙急急去尋倪羽白。
這深海之中,又漩渦席卷,幾乎看不清東西,好在沐靈此前納入了絳珠草精元,如今算勉強能看見些,卻驚見倪羽白此時已然脫開了漩渦,竟幻化做鯤魚朝那夔牛而去。
沐靈忙忙又令海草速速生長,海草繩子卻是越來越長,沐靈仗著海草繩子并龍吟珠一頭扎進深海中去尋倪羽白。深海之中果然漩渦的力道更大,饒是沐靈借著龍吟珠之力亦狠狠嗆了幾口水,沐靈只得用力扯住海草繩子,一點一點控制力道極力往倪羽白的方向靠近。
只此刻那夔牛見倪羽白幻化的鯤魚朝自己而來,卻驀地加大了鳴叫之聲,整個南海之間都回響著夔牛沉悶卻如雷聲一般的轟鳴,海水便如受了感應一般,竟在幾處都生出了漩渦。
沐靈一驚,只得急急避開漩渦,只是漩渦越來越大,卻是避無可避,便在此時,倪羽白幻化的鯤魚驀地變大了數十倍,竟將整個頭頂的海域都生生遮蓋住了。
“北冥有魚,其名為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里也”
饒是沐靈知曉倪羽白乃鯤鵬之身,見到如此巨大的鯤,亦是驚住了。抬眼望去,只覺渾如大海一般大,完全望不到邊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