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照了照,忽然眉頭一皺,心道:“如此英武不凡是不是太引人注目了一點?帥氣也是一種麻煩?!?p> 這般想著,他心中一動,一頭長發(fā)迅速變短,直沒入頭皮深處,顯現出了一個大光頭。
自己伸手在頭頂摸了摸,油光滑亮。
“嘿嘿!”張宇風看著鏡子中不倫不類的模樣,癡癡笑道:“不錯,不錯,帥與丑的完美結合,要的就是這樣?!?p> 張宇風看了一眼小了一號的紫衣,迅速脫下,從如意環(huán)中取出一件他娘親為他縫制的青袍,往身上一套,大小剛剛合適。
又從脖子上取下繳獲的指環(huán),將認為需要的東西放入其中,往手指上一戴。
一切準備就緒,張宇風一步跨出修煉室,在大廳中的天宮地圖上確認了路線,便貓手貓腳的出了東來峰。
尋了一處無人的地方,張宇風反復確認沒人注意后,雙腳一跺地,整個人一蹦而起,身子一下子升入幾百米的高空。
待去勢一竭,很快又像流星般地向地上砸落。張宇風再次蹦起,又再次砸落,在山間幾個蹦跳,人就消失不見。
他這種飛行方式被他自己稱之為蹦極,果然很是貼切。
“那個鬼鬼祟祟的光頭是誰?”在張宇風自認為無人的地方緩緩顯現三個人影。兩男一女,正是閆靜,慕無憂,和一心,剛剛的疑問就是一心發(fā)出的。
慕無憂眉頭一皺,搖了搖頭道:“不知!看他很是面生,東來峰有這個人嗎?”
“他就是張宇風!”閆靜看了看兩人,盈盈笑道。
一心和慕無憂吃了一驚,慕無憂看向閆靜,劍眉一挑道:“易容?”
剛剛他們隱匿身形,沒有用神識去查探,所以并不確認那光頭是不是易容后的張宇風。
閆靜搖了搖頭,笑吟吟道:“是不是易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東來峰只有張宇風一個男子。你看他一路穿過山峰的禁制,手上必定有控制玉符。張宇風的控制玉符落在別人手上,除非他死了才會。而且,他的飛行方式如此怪異,跟張宇風打敗鐵塔山時彈起來的樣子很是相似。所以我斷定,他就是張宇風?!?p> “貌似有幾分道理?!币恍暮闷嫘淖魉?,呵呵笑道:“我去看看那小子在玩什么把戲,你們先行回峰?!?p> 說罷,身體便憑空而起,追逐光頭而去。
原來三人昨「日」等了許久,也不見張宇風醒來,便先行離去。恐仙人醉給張宇風帶來毀滅性的傷害,所以今天一早便聯袂前來探望,沒想到恰巧看到了變幻之后的張宇風鬼鬼祟祟出峰的一幕。三人不清楚情況,便隱匿身形跟在其后,才有剛剛的一幕。
再說張宇風清晨出發(fā),專挑些無人的山間,一路蹦極,趕到龍鳴行的時候已經是上午,正是人流量最大的時候。
他站著高聳的入口處打量了一番,只見人來人往,進進出出,很是繁榮。
張宇風不再遲疑,一步踏入,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個巨大的露天圓盤,一個高越百丈的建筑盤恒其中。
建筑是何物他不認得,但猜測應該是標志性的事物,因為其上自上而下書有三個蒼龍古勁的大字——龍鳴行。
圓盤周圍是一個個大大小小的商鋪,林林總總,不一而論,只留下一條十丈來寬的街道。街道上塞滿了人,一眼望去,人頭攢動,看不見盡頭。
張宇風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就像一粒平凡的沙粒投入了江河中,不起半點波瀾。
他行走在街道中,顧眼流盼,幻想自己能夠碰到那個牽掛的身影。
只是茫茫人海,想要撞見何其艱難,所以他注定是要失望的。
尋覓了一個時辰,只見一個個陌生的臉龐,不見那個人兒的身影,張宇風有些懊惱。
正當他垂頭喪氣時,忽見在街道右邊的拐角處,再次分出一條街道,人流龐大,比之他腳下街道的行人猶有過之而無不及。
他下意識的拐了過去,心道:“越熱鬧的地方越容易撞見不是?”
只是,讓他沒有想到的是,行走了一小段路程,麗華仙子沒有找到,卻被他誤打誤撞的進入了眾弟子擺攤的地方。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個巨大的露天廣場,廣場上清晰劃分了一個個丈許長寬的小鋪,每個小鋪上都編有編號。張宇風睜開破妄天眼(他自己命名的)一看,正好是一萬整數。
在每個小鋪上坐著一個弟子,上面擺滿了各種靈物,并標出自己想要的籌碼。有要貢獻點的,有要靈石的,有要求以物換物的。而逛小鋪的弟子更多,整個廣場熱鬧非常。叫喚聲,吆喝聲,討價還價聲不絕于耳。
張宇風何曾見過這種交易的場面,他倒吸了口氣,震撼之情難以言表。
片刻之后,他深吸了口氣,平復了一下心情。暗道:“既然尋她不得,不如找個鋪位換取極品玄石,這么多人,想必收獲不會太小。”
想到便做,張宇風再次睜開破妄天眼,想尋找一個空蕩的小鋪擺攤,只是天宮弟子幾十萬,而攤位只有一萬,其中的緊俏可想而知。所以大多數攤位都被人霸占,想找個空鋪簡直是癡心妄想。
張宇風眼睛掃來掃去,目光突然一凝,眼睛定格在一處怪異的地方。
說它怪異,是因為攤位與攤位之間都是并排而列,只有地面上一條小凹線隔開,每個攤位都有一條長行的石墩供攤主坐立。
而有一個人卻霸占著兩個攤位,一個攤位擺滿靈物,另一個攤位空無一物。他本人卻是躺在兩條石墩上,雙手枕于腦后,閉眼假寐。周圍的弟子似乎都有意無意的繞開,不敢靠近于他。
張宇風天眼一收,稍作猶豫,便走了過去。
站定在那人跟前,也不管他看沒看見,抱拳道:“這位師兄,還請讓個位置,我要在此擺攤?!?p> 那個躺著假寐的青年,二十出頭,臉上殘留著唏噓的胡渣子,看起來懶懶散散,非常有男人味。
只是他對張宇風的話充耳不聞,眼睛都沒睜開,似乎睡著了一般。
周圍的人見張宇風的造型,一個個皆神情古怪,有些女子更是掩嘴偷笑。
又見他去觸那個人的霉頭,許多人都駐足觀望,看向張宇風的眼神充滿了戲謔和憐憫。
張宇風不知道那人是誰,周圍的人卻是知道。
那人是新都峰的親傳弟子,喚作秦云,從他身上的紫衣便可看出,身份非凡。
別看他懶懶散散,為人卻很是殘暴,觸犯他的人不是被廢掉,就是變成了白癡。
很多人見到他都是繞著走,更別說去招惹他了。這個光頭碰到他不閃不避,反而主動迎上去,豈不是找死?
張宇風環(huán)顧四周,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里。他很是不解,心道:“這人是老虎不成,我還摸他不得?”
“摸不得非要摸,一個金丹初期,自己還不至于怕了他了。況且只有這里有攤位,想要擺攤,他別無選擇。”
張宇風蠻勁發(fā)作,不理眾人的眼光,再次出聲道:“這位師兄……”
不等他把話說完,秦云豁然睜開眼睛,臉上殺機四溢,暴喝道:“滾!”
不要以為張宇風被嚇到了,他不是被嚇大的。他一直稟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認為自己的行為并沒觸犯于秦云,卻招來秦云如此呵斥,哪里還能忍?
張宇風臉色一沉,手臂膨脹三圈,抬手便向秦云肩膀抓去,口中同時冷冽道:“裝腔作勢,給臉不要臉?!?p> 秦云懶散模樣徹底消失,渾身涌起一股煞氣,身體仍然平躺,一腳迎上了張宇風的手爪。
這還不算,他的腦袋周圍憑空產生一股無形的波紋,化作無數看不見的細小尖刀,直攻張宇風的腦門而去。
張宇風出手的同時便已經伸展開了精神力,金丹初期自己雖然不懼,卻不敢小覷。
當他的精神力捕捉到了那些無影的細小尖刀時,可謂大吃一驚,心道:“這是什么手段?”
若自己的手爪繼續(xù)下抓,自己的腦袋必然會受到重創(chuàng)?若撤回手爪,雙手擋于腦前,且不論擋不擋得住,必然會吃他一腳。
張宇風來不及感嘆秦云豐富的戰(zhàn)斗經驗,心中發(fā)狠,調動全部的精神力,一波一波的向周圍蕩開。
同時,他右手變爪為掌,加大了力量和速度,擊向了秦云的腳背。
“找死!”秦云見張宇風無視自己的靈識尖刀,嘴角勾起一抹詭笑,等著張宇風變成白癡。
只是,下一刻,他的笑容便凝固在臉上。自己無往不利的神識尖刀,這次不但沒有奏效,反而像碰到了銅墻鐵壁一般,以更大的力道紛紛被彈了回來。
“轟!”
手腳碰撞之間爆發(fā)出一股風暴,不但將秦云彈出三丈之遠,周圍的人也都站立不穩(wěn),紛紛向后倒去。
待風止塵落,眾人重新站穩(wěn),看向張宇風的眼神徹底變了。
“噗!”遠處的秦云張口噴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