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是哪位花公子,原來是你這個花花公子!”
“何人竟敢冒犯我家公子,找死!”
柳玉兒的不敬,給了那花公子手下官差表忠機會,一個個頓時如打了雞血似的,要把柳玉兒教訓一番。
“都住手!”
花公子一勒韁繩,控制馬兒來到柳玉兒兩米外。
“這不是柳世妹嗎,怎地有空來我烏縣鄉(xiāng)村游玩?”
眾人看得明白,花公子與那攔路女子竟然相識,而且還有些特殊關(guān)系。
周行并不意外,而是打量起那個被搶的女子。那女子容貌秀美,頗有些小家碧玉的乖巧,臉上雖然驚慌,卻并沒有多少懼怕。甚至于她還有閑暇打量柳玉兒,似乎在好奇柳玉兒和那花公子的關(guān)系。
周行隱隱覺得這事情有些不同尋常。
卻說周行雖然不識那花公子,柳玉兒卻是熟悉無比。
花公子名叫花跬,乃是蓯縣鄰縣烏縣縣令之子。說起這烏縣縣令,那是柳玉兒父親同窗,兩人師出一門,頗有情誼。又趕巧兩人是毗鄰的縣令,于是兩人強強聯(lián)合,倒也政績卓越。
兩人父輩有這么一層關(guān)系,柳玉兒與花跬自然是認識的。更何況,曾經(jīng)兩人父親還考慮過讓兒女將來結(jié)成連理。
不過這件事情,在柳玉兒聽聞了花跬的人品之后抵死不從,花跬的父親也知道自家兒子是個什么貨色,因而作罷。
說白了,這花跬整日不務正業(yè),每天流連在胭脂之中,生活里一日沒有女人都活不下去,堪稱花花公子中的絕品典范!
一想到這花跬不過二十歲,身邊女人不下數(shù)十,柳玉兒就一陣惡寒加憤怒。
平日里遇不見也就罷了,今日撞見花跬強搶民女,柳玉兒豈能善罷甘休。
“速速將那女子放下,然后賠禮道歉!”柳玉兒聲音冰冷,大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勢。
“柳玉兒,這里是烏縣,可容不得你放肆!”花跬心中焦急,再加上深知柳玉兒的棘手,語氣也變得毫不客氣。
“你要動手嗎?那正好!”柳玉兒絲毫不讓,和花跬要干到底了。
眼看著雙方劍拔弩張,就在這時,一個無比憤怒的聲音從村里傳出。
“是誰?竟敢惹到老子頭上,敢搶我娘子!”
只見一個穿著大紅袍,臉上卻不修邊幅的粗魯大漢從村中跑出,他一只腳上的鞋子都不知飛到了哪里,赤著的那一只腳繭子厚重發(fā)黃,看模樣赤腳才是他的常態(tài)。
在那邋遢紅袍壯漢身邊,還有兩個童子緊緊追隨。
看到那邋遢新郎,不只是花跬色變,那位新娘也明顯極度不安起來,嬌軀瑟瑟發(fā)抖。
饒是柳玉兒遲鈍,也看出一點不同尋常來。花跬仗著是縣令之子,至少在烏縣,那是小霸王一樣的存在,可這邋遢漢子竟能讓他變了臉色。
花跬此時再跑也來不及了,索性一轉(zhuǎn)馬身,怒視那追來的新郎。
“花娘與我早已互許終身,你奪人之美,豈不下作!”
花跬先聲奪人,普通人或許真能被他唬住。
可惜,對面明顯不是普通人。
“哪來的孫子,搶老子的女人,老子就讓你做不成男人。是你自己滾下馬來,還是老子親自把你拽下來!”
“師父,他是縣令之子?!卞邋轁h子身旁一童子,小聲在其耳邊提醒道。
“我管你個鳥縣令,芝麻綠豆一樣的玩意兒!”那新郎官可謂粗魯至極,連縣令也沒有放在眼中。
“你是何人?”柳玉兒的爹爹也是縣令,被這個邋遢漢子如此辱罵,她焉能不怒。
“呦,竟然還有個小娘子,要不爺爺我一并把你們?nèi)⒘嘶厣缴??放心,爺爺……不對,相公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們的!”邋遢漢子美滋滋的笑著,那張猥瑣的臉上因為想著某種不可描述的齊人之福而樂開了花。
柳玉兒本想著花跬已經(jīng)是無恥之極般的存在,不曾想,這世間竟然還有遠甚于他的無恥存在。
眼看柳玉兒就要動手,花跬卻翻身下馬,擋在她前面,低聲道:“不能對他先動手!”
“為什么?”柳玉兒不服。
“他是鐵山宗弟子!”
花跬這輕輕一句話,卻讓柳玉兒一時頓住。
“鐵山宗?”周行微微詫異,不過一想這各世界類似于武者世界,有武道宗門倒也并不稀奇。
柳玉兒則誤以為周行是不知道鐵山宗是何等存在,小聲道:“鐵山宗是蓯縣和烏縣地界上的一個三流武道宗門。”
聞言,周行大為詫異,心道:“一個三流武道宗門,聽著實在沒什么牌面,為何兩個縣令子女卻對其門下弟子都如此畏懼?”
在周行固有的認知中,即使武林中那些頂級的一流宗門,終究也不能與官家抗衡的。
宗門再強,能有千百人否?縱有千百人,能與十萬大軍抗衡否?
“天下宗門,皆受圣宗庇佑。凡是入了流的武道宗門,即使是最低等的三流存在,帝國也無權(quán)制裁……”
柳玉兒欲言又止,終究沒有再說下去,仿佛說出“圣宗”兩個字都是一種巨大壓力。
“那難道就坐視這樣的惡人四處作亂?”
“那倒不是,武者中的墮落之徒,人人得而誅之。若是他真有罪過,天下武者都不能容他。”
柳玉兒咬牙切齒,她雖然有時莽撞,卻也不是真的白癡。眼前的狀況還沒有完全弄清楚,在外人看來,也只是花跬搶了那鐵山宗弟子的媳婦兒。
柳玉兒惱怒的看向花跬,等他說明情況。
花跬將馬上新娘扶了下來,怒視那鐵山宗弟子,恨聲道:“我與花娘情投意和,早已約定終身,不曾想你竟先說通了她的父母,讓二老將花娘強嫁于你!”
“花公子,你可莫要胡言。自古兒女嫁娶講得是父母之命,我爹爹和娘親見我?guī)煾笧槿嘶磉_,相貌端莊,心生歡喜,做主將我姐姐嫁給他,那是我姐姐的福分,當?shù)氖抢刹排?,天作之合!?p> 一直跟在新郎身邊,穿著一身喜服的童子,約莫十五六歲,竟然是新娘的弟弟。
此時他將新郎大夸特夸,不惜得罪花跬,顯然鐵了心站在他師父一邊。
聽他這番吹捧,那鐵山宗弟子抓著一把大胡子,一臉贊賞和享受。
可聽在周行他們耳中,只覺得腹中翻江倒海,這一師一徒,當真是一脈相承,臉比鐵皮還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