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就是這了。”大街上,胭脂指著一家裝修古樸的典當行,開口。
洪樓是殺手組織,自然不可能在大門上掛著“洪樓”的名字,肯定會以其他生意掩人耳目,所以喬妧看到典當行時并不覺得奇怪。
喬妧跨進大門,柜臺后的掌柜一見胭脂便沉了臉,胭脂昨天才來過,他自是記得,可他更記得的是,上面發(fā)了話,無論多高的價錢都不接這一單生意。
他從柜臺后迎了出來,禮貌笑道:“幾位姑娘想典當什么?”
胭脂冷哼道:“徐掌柜,這么快就不記得我了?”
徐掌柜呵呵笑道:“老朽年紀雖然大了,但記性還不錯,怎會不記得姑娘?只是姑娘年紀輕輕,卻似乎記性不太好?”
他說話不軟不硬,卻生生把胭脂頂了回來,胭脂頓時火冒三丈,正要罵回去,喬妧卻開口了,“洪樓和李丞相是什么關(guān)系?”
徐掌柜臉色頓時一變,但轉(zhuǎn)瞬即逝,笑瞇瞇拱手道:“恕老朽聽不懂,不知姑娘這話何意?”
喬妧眼神頓時一凝,洪樓偏幫李騰遠,總讓人有些疑惑,她原本這么問不過是想激徐掌柜,如果徐掌柜想撇清洪樓跟李騰遠的關(guān)系,總要吐露出些什么來。
但看徐掌柜這反應(yīng),她竟是誤打誤撞猜中了?
她冷冷看著徐掌柜,眼底帶著明顯的審視,“徐掌柜,我說什么難道你不清楚?若不是洪樓跟李丞相有關(guān)系,何以不接這筆單子?”
不給徐掌柜辯解的機會,她又道:“徐掌柜也別拿那一套不敢的說辭來糊弄我,我既然敢找上洪樓,自是清楚你們的本事?!?p> 徐掌柜不由露出苦笑,雖然喬妧的語氣至始至終都很平淡,但他卻感覺一股咄咄逼人之勢,壓力陡增。
他思索著如何開口,就在此時,一道聲音從二樓傳來,“徐叔,請她們上來?!?p> “是,公子?!毙煺粕裆徽?,朝喬妧請道:“幾位姑娘,我們公子有請。”
喬妧頷首,跟著徐掌柜來到二樓,只見一玄衣青年坐在首位上,桌上已經(jīng)斟好了茶水,裊裊冒著青煙,一股茶香撲鼻而來。
二樓的大廳說得上簡陋,只有幾張桌椅,旁邊的多寶閣上放著幾個裝飾玉瓶,一看就是接待客人所用。
“請坐?!毙虑嗄晔疽?。
喬妧在座位上坐了下來,看向青年,“你認識我?”
看眼前這架勢,青年分明是早有準備,所以她才會有此一問。
青年笑道:“當然,膽大包天敢刺殺當朝丞相者,長弓敢不調(diào)查清楚?”
原來青年是叫“長弓”。
喬妧嘴角微勾,“長弓先生,既然你已經(jīng)調(diào)查清楚了,那就該明白我來的目的。一句話,做還是不做?”
長弓眸子微微一凝,旋即笑開,“如果我說不做,當如何?”
喬妧淡淡回道:“殺手組織卻不敢接殺人的生意,只能說明名不副實,不要也罷?!?p> 長弓眸子驀然緊縮,認真看著喬妧,她神色淺淡,好似就是隨口一說,但他敢肯定,她是認真的。
“喬姑娘好大的口氣?!?p> 洪樓既然能存在,自然有其存在的道理,豈是一個人說覆滅就能覆滅得了的?
喬妧淡淡道:“當初你們敢接他的生意,就該料到有此一天,你們沒能殺得了我,自然要承受我的怒火?!?p> 洪樓派出的殺手沒能殺得了她,要么說明洪樓的實力不怎么樣,要么就說明刺殺的目標實力太強。
長弓當然不會承認是洪樓的實力不行,那就只能承認是喬妧的實力強了,既然她有實力,那就不算口出狂言。
長弓臉色漸漸沉了下來,略有些凝重,他早知道這個女人難纏,卻是第一次真真切切的見識到,難怪能讓主子吃癟。
他開口,“喬姑娘,實不相瞞,你這生意我確實接不了,我也奉勸你,如果殺了李丞相,你會結(jié)下你惹不起的大敵?!?p> 他在解釋,說明已經(jīng)服軟。
不過他的話卻透露出一個信息,惹不起的不是李騰遠,而是李騰遠背后的人。
誰?皇帝嗎?
不,如果是皇帝,長弓沒必要藏著掖著,直說就是,反正她再厲害也不能把皇帝怎么樣。對方既然不敢說,一定是那人身份有忌諱,不好公之于眾。
而且,這人應(yīng)該還跟洪樓有不淺的關(guān)系,否則洪樓不會偏幫。
她道了一聲“行,我知道了?!彪S后站起來便走,留下一臉錯愕的長弓。
這么容易就被說服了?
長弓凝思片刻,突然下了樓,丟下一句“徐掌柜,我出去一趟,”然后便匆匆離開。
來到一座豪華府邸面前,他沒從大門進入,而是繞到后門鉆了進去。
“長弓,你也回來了?!币幻凶油蝗幻傲顺鰜?,喚道。
長弓“嗯”了一聲,突然反應(yīng)過來,對方說了個“也”字,說明今日回來的不止他一個。
他疑惑問道:“冷劍,他們也回來了?”
那男子竟是司玄的侍衛(wèi)冷劍。
冷劍微微挑眉,“你不知道?”
長弓愣了一下,突然恍然,笑道:“瞧我,玲瓏回來這么大的事我竟然忘了……”
“哼,你還敢說!”一道嬌喝傳來,只見一白衣清麗女子突然走了出來,滿臉不愉,“長弓,我回來前可是給你傳了信兒的,你既然敢不來接我?這也就算了,你竟然都把我忘了……”
說到最后,她一雙眸子已經(jīng)噴火。
長弓從她一出來就苦下了臉,聞言更是連連賠著笑,“我錯了還不成嗎?玲瓏,你看你剛一回來就發(fā)這么大的火,這多不好,要是惹得主子不高興……”
玲瓏柳眉一豎,“你不說,主子怎么會知道?”
“對對對?!遍L弓可不敢與她爭辯,只得繼續(xù)賠笑,“你看我這不是忙忘了嘛,你等著,等我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完就請你吃飯?!?p> 他深知玲瓏的性格,只要跟主子有關(guān),玲瓏馬上就會轉(zhuǎn)移注意力。而他是主子的下屬,他忙忘了,自然是因為在給主子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