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輦來于秦

第九十七章 篝火

輦來于秦 難巫 2102 2018-11-28 19:45:27

  可贏虔轉過身便提出了自己的條件。

  贏虔要編練萬人規(guī)模的新式騎兵,雖然有一些傷兵營護衛(wèi)屯留下來的士卒幫襯,可他們以前也只是服從命令聽指揮的居多,陣法什么的,知道的還是太少,進展非常的不順利,一旦快速沖鋒,便顯得有些磕磕絆絆,無法快速徹底的拉開陣型。

  這種騎兵,原本便是王良訓練出來的,贏虔看著眼饞,便想著重新編練一支,如今遇到困難,自然是希望王良這個原創(chuàng)者能夠幫忙。

  這個自然是沒有問題,為公孫痤治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總歸要在大營里住上幾天,王良便點頭答應了。

  天色微暗,石屋前的空地上,已經點燃了幾堆篝火,親衛(wèi)們快速把一只只獵物宰殺利索,收拾干凈,分成了一個個大塊,用木棍串在一起,就架在了篝火旁邊,不停的轉動,慢慢烤制。

  木通拉來了一大車的秦酒,在篝火旁擺成一圈,酒在這個時期,可是貴重的東西,木通也算是秦國一個不大不小的貴族,可這也已經是木通所有的庫存了。

  酒香跟肉香夾雜在一起,彌漫在這片空地上,向四周不停的擴散,縈繞在所有人的鼻頭,讓人不由自主的便歡快起來。

  又有一些將領,可能是聞到了酒肉的香氣,陸陸續(xù)續(xù)的趕了過來,向王良打著招呼,無非就是久仰大名之類的客套話,王良也是快速的應付了過去,到是木通帶了一批贏師隰新政崛起的貴族將領圍了過來,熱熱鬧鬧說成一團。

  天色完全黑透,烤肉正是色澤金黃,外酥里嫩,滴滴流油的時候,燒烤晚會開始了,贏虔首先割下最肥的一塊肉,雙手捧到贏師隰目前,原本以為贏師隰會說上一兩句,贏師隰卻是哈哈大笑著,大喊了一聲,“咥……”便跟普通老秦人一樣,捧著肉塊,大口的啃了起來。

  秦人不守禮,才被列國稱為蠻夷,可也更顯得純樸豪爽,王良倒是跟百里老人請教過一些周禮的主意事項,可也很快便目瞪口呆,拋之腦后,太繁瑣太復雜了,遠不如自由自在來的灑脫,還是不守禮的好。

  即使不能讓自己快樂起來,也不能給自己找麻煩不是。

  一片歡呼聲響起,緊接著,便是異口同聲的一個“咥……”,大口吃肉的咀嚼聲,大口喝酒的吞咽聲,以及篝火旁的歡笑聲。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赳赳老秦,復我河山。血不流干,死不休戰(zhàn)!西有大秦,如日方升,百年國恨,滄桑難平!天下紛擾,何得康寧!秦有銳士,誰與爭鋒!……”

  秦人無歌不成宴,尤其是在這個難得聚在一起的歡樂時刻,也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所有的篝火旁,便一起唱了起來,這應該是所有的老秦士卒們最喜歡的一首戰(zhàn)歌了,老秦人正是高唱著這首戰(zhàn)歌,在血海中拼殺而出,打下了現在的秦國。

  歌雖然好聽,唱的卻不是時候,悲涼肅殺的歌聲跟歡快的氣氛交相沖抵,卻是成了另外一番的滋味。

  贏師隰大笑著,看著將官們歡騰,而被破例放出石屋,跪坐在贏師隰旁邊的公孫痤,卻是微不可察的皺起了眉頭。

  公孫痤不喜歡這首歌,非常的不喜歡,更不喜歡老秦人這種不屈不饒,慷慨赴死的精神,也只有在跟西域的狄戎接壤的秦國,才會產生這種血不流干,死不休戰(zhàn)的瘋子,而這幫瘋子,偏偏跟魏國挨在了一起,并且在河西打了幾十年,結下了血海深仇。

  這樣的國家,可能被輕易的征服嗎,而這個國家的老瘋子卻要跑來和解,這樣的國家,可能輕易的和解嗎?打虎不死,終究是養(yǎng)虎為患,魏國雖然強大,可這頭老虎也不是吃素的,雖然遍體傷痕,卻依舊不是輕易可以打死,而且,魏國周圍的豺狼也太多了些。

  夜里,卻是起了風,開始很小,慢慢的,便大了起來,篝火也開始搖擺不定。

  贏師隰在干了一碗酒后,便起身離開了,老了就是老了,又受了一次重傷,身體大不如前,涼風一吹,便感覺頭身困重,早早的回帳休息了。

  公孫痤端起一碗酒,慢慢踱步到王良身后。

  燒烤剛剛開始的時候,跟王良相熟的將領們便紛紛跑來跟王良拼酒,王良原本是拿捏著,可酒量本就不大,幾碗酒下肚后,便有些發(fā)醉,也便徹底的放開了,來者不拒,一下子便灌下去了許多的酒,如今已經是搖搖晃晃,醉眼朦朧。

  水鏡就跪坐在王良旁邊,正在拿著小刀,將烤好的鹿肉割成小塊,一塊一塊的喂給黑白,黑白也就是那只胖乎乎的小熊貓,原本水鏡是不喜歡這個名字的,可實在想不到其它好聽又漂亮的名字,便只好先用著這個有趣的名字了。

  小熊貓可不光愛吃竹子,也是吃肉的,原本就是雜食動物,怎么可能不吃肉,只是有些怕火,用爪子死死的捂住眼睛,躲在水鏡的腳邊,更顯得可愛,惹得女孩不時的歡笑一聲。

  水鏡看到了王良身后的公孫痤,急忙拉了一把昏昏欲睡的王良,讓王良猛然驚醒。

  “原來是丞相……”王良驚訝一聲,急忙向旁邊擠去,讓出一片空位。

  公孫痤倒是不急,點頭微微一笑,擺正衣襟,緩緩跪坐。

  “先生到過少梁戰(zhàn)場?”公孫痤問道。

  王良立時搖頭,王良雖然參加了少梁之戰(zhàn),可真沒有到過前線。

  “只是在糧道……”王良想了想,回答道,如果按照事實,那時候,自己甚至不是秦國的士卒吧。

  “生擒老夫,便是先生為嬴渠梁謀劃的吧……”公孫痤輕輕一笑,說道。

  王良原本迷迷糊糊的腦袋,立時清醒,這個老頭是來找茬的吧,而且,他怎么知道的。

  “老夫年輕時與贏師隰相熟,一問便知了……”公孫痤笑道,“而且老夫還得知,生擒老夫的將領,便是先生的學生,名師出高徒啊……”

  王良無言以對,不知道該說什么了,這個贏師隰,這樣的機密,怎么可以到處亂嚷嚷呢,讓人打擊報復怎么辦。

  “兩國交兵,各為其主,王良得罪丞相了……”王良想了又想,拱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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