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親衛(wèi)準(zhǔn)備收拾帳篷啟程,從王良帳篷里走出來的,卻不只是王良一個人,王良的身后還跟著一個黑衣美女,這讓公孫痤公孫鞅,包括公孫賈,都是大吃一驚。
王良什么時候帶女子來的,這么漂亮的女子,定然會吸引眾人的目光,可這一路上,并沒有發(fā)現(xiàn)啊。
“這是我媳婦,昨夜剛到的,她不跟我們?nèi)ノ簢蓖趿夹χ忉尩馈?p> 刀璃雖然是行走在黑暗中的刺客,習(xí)慣了冰冷,可這個時候,在眾目睽睽之下,臉皮也已經(jīng)紅透了。
原本天色微亮便要走的,可是剛起身,便又被王良拉倒,折騰到現(xiàn)在。
倒是公孫痤微微笑了起來。
王良有一個墨家弟子的侍女水鏡,美艷俏麗,如同行走在人間的精靈,自帶一股子仙氣,而水鏡是跟王良生活在一起的,這個公孫痤自然知道,而如今這個姑娘,比起水鏡來,也是絲毫的不遜色。
公孫鞅曾經(jīng)說過,王良喜好女色,看起來,確實是真的,但凡一個人有了喜好,便容易把握,公孫鞅好權(quán),不是正因為這一點,才圍繞在自己周圍嗎……
公孫痤開始琢磨了。
安邑,曾經(jīng)的夏朝都城之一,夏朝君主啟平定“有扈之亂”后,把國都從陽翟遷至安邑,后來三家分晉,李悝治魏,便把魏國的都城設(shè)在了安邑。
在安邑城外扎下營地,王良護(hù)送公孫痤公孫賈進(jìn)了外城,便沒有自己的事情了。
王良只是護(hù)衛(wèi)將軍,官太小,哪有覲見魏王的資格。
“我們?nèi)ツ睦铮俊蓖趿紗柟珜O鞅,既然來到了安邑,自然要好好的轉(zhuǎn)上一圈兒,畢竟,以后要在這里生活一段時間,先熟悉熟悉總是好事。
而且身邊還有公孫鞅,有人道路,自然更是要走走看看。
“我們?nèi)ザ聪愦骸惫珜O鞅建議道。
王良立時笑了起來,洞香春的大盤六國棋,可是有一萬金的彩頭的,天色還沒有過午,有足夠的時間,讓自己把這一萬金收入囊中。
公孫鞅也跟著笑了起來,王良的心思,公孫鞅怎么可能不知道。
“哪還等什么,快點走吧……”王良?xì)g笑道。
在公孫鞅的帶領(lǐng)下,兩人便來到了這名滿天下的洞香春。
幽靜的院落酒樓,精美的器皿擺設(shè),誘人的珍饈美味,名貴的列國老酒,雅致的侍女,每一樣的是天下難覓的精品。
一路上,公孫鞅將洞香春夸獎的天上少有,地上無雙,王良也是被勾起了興趣,可真正到了洞香春,也就是那樣。
富麗堂皇的東西,王良見的多了,竟然流露出失望,想想也是,這個時代的建筑,那個能在王良這個現(xiàn)代人的眼里成為奇跡,也就是古色古香罷了。
“我們?nèi)フ搼?zhàn)堂……”公孫鞅建議道,洞香春,消息海,憑借的也就是這個論戰(zhàn)堂了,可王良想也沒有想,就拒絕了,耍嘴皮子的事情,王良不擅長,也不會去干。
“我們?nèi)ハ缕澹蓖趿贾北贾黝}。
整個洞香春,對王良還有吸引力的,也就是一萬金的彩頭了。
棋室在洞香春的二樓,用屏風(fēng)隔成了一個個小雅間,兩人剛剛上去,便被一名侍女引到了靠窗的雅座。
公孫鞅仿佛跟侍女認(rèn)識,兩人說說笑笑聊了幾句,公孫鞅便指著王良開始介紹。
“秦國將軍,王良……”公孫鞅介紹道。
其實不用公孫鞅介紹,這名侍女也認(rèn)出了王良的身份,大黑色的葛袍,已經(jīng)把王良暴露的干干凈凈,整個天下,也就是守舊的秦國,崇尚黑色了。
“拜見王將軍,”侍女施禮道。
“別聽他胡扯,什么將軍,粗人一個,”王良也笑了起來,看到美女,王良自然是有了一個好心情。
“真要掛大盤,”公孫鞅笑著問道,“洞香春里,比我高明的棋士,可是大有人在啊?!?p> “掛大盤……”王良喝道,來著,不就是干這個的嗎,不掛大盤,來這里干什么。
“那,鞅就先領(lǐng)教一局,為先生壯壯聲勢……”公孫鞅笑道。
“請安置大盤……”公孫鞅扭頭向侍女吩咐道。
侍女頓時眼前一亮,興奮的答應(yīng)一聲,回身像棋童道,“伺候大盤,擺案……”
片刻之間,養(yǎng)心廳中央單列出一座晶瑩碧綠的長案棋枰,頓時,整個洞香春都轟動了,一名名士子學(xué)士都竟相而出,跑來看著。
待雙方坐定,秀麗的女棋童便捧來銅鼎,王良隨手一取,摸出了一個牌。這叫定名。也就是通過這種牌子定選棋國的國名。女執(zhí)事摸起銅牌叫道:“秦國——”一片的嘩然。就聽臺下樓上不住的私語,一個聲音道:“秦國?秦國窮弱,吃都吃不飽了,能滅六國嗎?太可笑了!”
竟然是秦國,王良也笑了起來。
公孫鞅笑道:“秦國的國運太弱,要不換一個,許你換一回!”邊上立時有人響應(yīng),一個楚人道:“起碼也當(dāng)是楚國,不然如何有統(tǒng)一之能!”另一人道:“是我們魏人才可以統(tǒng)一,你們楚人早就不行啦!”頓時爭聲大起。
王良一揮手,笑著道:“不換,天下沒有弱國,只有不堪用的臣子和君王,就用秦國!英雄造時勢,時勢定國運,真英雄以一殺萬,縱是秦國,一樣可以在我手里一滅六國!”
這話說的眾人噓聲大起。
公孫鞅就手一摸銅牌,女執(zhí)事道:“楚國!”頓時一片的叫好聲。
“大國讓先,請先生執(zhí)白棋?!惫珜O鞅得意洋洋道。
“恭敬不如從命了?!蓖趿夹Φ溃闵焓謱⒁幻栋鬃忧宕嗟拇虻阶笊先?,手未縮回,公孫鞅已經(jīng)將一枚黑子“啪!”的打在右下星位。
只是片刻的工夫,公孫鞅原本得意的眼神就縮了回去,皺起了眉頭,不停的看向王良。
“那天有的是時間,自然陪你慢慢下,”王良笑道,“今天我們趕時間的……”
公孫鞅的臉色,頓時皺成了苦瓜。
“早知道如此,就不該跟你下棋……”公孫鞅苦笑道。
“你的水平,在這里,是什么樣的位置……”王良突然問道。
“能下得過我的,屈指可數(shù),可也比我高不到哪里……”公孫鞅伸出手,回答道。
“如果就這水平,哪我可就放心了,”王良哈哈大笑道。
公孫鞅拋子認(rèn)輸。
侍女喊道:“秦國贏……”
大廳里,眾士子一片嘩然。
“楚國怎么可能會輸,我來……”一名老者撥開人群,走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