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該吃晚飯了?!背墒迩瞄T叫道。
“好的。”
景歌來到廳堂中,千雪和成叔站在身后,只有景母和蘭姨坐在餐桌上。顯然蘭姨的身份地位比身后兩人要高些。
“多謝蘭姨護衛(wèi)三年,請受小子一拜?!本案枳叩教m姨身前要跪倒在地上給她行禮。
不過他沒來得及跪下去,身穿淡黃衣衫女子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站立起來扶住他。說道,“奴婢護衛(wèi)不力,致使殿下受傷,至今仍未完全康復,已是羞愧不已,如何有臉面受這一禮?!?p> 昔日景歌跌落懸崖,她也在場,只是竟也來不及出手相救,當真是匪夷所思。
“無妨,總會恢復的?!本案栊χf道,他原本以為自己是一個穿越過來的靈魂,但是剛剛他在房間里卻出現(xiàn)的一小段不應(yīng)有的記憶。這讓他很疑惑,或許他們本來就是一個人,只是因為某種原因擁有兩段記憶。等將來記起更多的時候,或許能解開這個謎團。
“你們兩個也坐吧,雪姐姐去添兩雙碗筷?!本案枵f道。
“老奴不敢,這樣不合禮數(shù)?!背墒逭f道。
“何須搭理那些不合理的禮數(shù),一家子人吃飯不是歡樂熱鬧些嗎?”景歌說道。
“雪丫頭快去吧,今后殿下說了算。”景母笑著說道,這三年,府中只有那么幾個人。她已經(jīng)很久沒心思在餐桌上吃飯了,直到今天景歌回來。
“是,夫人。”千雪答道。她心中頗有些不平靜,在大秦王朝,下人就是下人。哪能跟主子同桌吃飯,更何況這是夫人做的菜。
“這是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多吃些?!本澳覆煌5慕o她夾菜,“你們不必拘束,想吃什么就吃,反正就我們這幾個人,如歌兒所說,無需管那些禮數(shù)什么的?!?p> “景哥兒,景哥兒,你可算回來了?!睅兹苏灾?,鎮(zhèn)國公府早已沒有了守衛(wèi),門外兩人呼喊著徑直闖進來。
“關(guān)世聰,孟倫,是你的好友?!鼻а┰诰案栎p聲說道。
景歌表情平靜,內(nèi)心卻有些波瀾。因為這兩人讓他覺得很眼熟,看到便有一種相識多年的感覺。他隱隱感覺一段塵封的記憶正在開啟。
“見過國公夫人。”他們兩人跑到餐桌前,見到景母后恭敬作揖行禮,不敢有絲毫放肆。
“來了啊,坐下一起吃飯吧,衛(wèi)子杰那小子呢?”景母笑著問道。
“回夫人,子杰兄被他姐姐禁足在家,不得出門?!泵蟼惢卮鸬馈?p> “難怪,不然他肯定得第一個跑來。你們幾個得學學子夫那孩子,都長大了,別再到處惹事生非。”景母溫和的說道。
“是是是,我們會跟著景哥兒好好學習的。”關(guān)世聰點頭連連。
“你們呀,都叫歌兒帶壞了?!本澳感σ饕髡f道。
“景哥兒,你可還記得我們?”孟倫有些緊張的問道,他生怕景歌記不起他們了。
“即便忘了,我也知道你們是我的好兄弟。”景歌舉起手中酒杯笑著說道。他沒有說謊,確實有著手足般的熟悉與親切感。
“聽你這般說我就放心了?!泵蟼愃土艘豢跉猓闷鹁票?。
“他奶奶的,杰哥兒已經(jīng)查到那些對你出手的王八蛋了。老子遲早弄死那群王八蛋?!标P(guān)世聰舉起灌了一口酒惡狠狠的說道。
“呃,夫人對不起,侄兒失禮了?!闭f完后才想起國公夫人就在旁邊,他怎能如此粗鄙的說話呢。
“無妨,只是這話可不能在外人面前說起,若想成大事,需謹言慎行,穩(wěn)重些才好?!本澳甘掌鹦σ?,認真囑咐他。
關(guān)世聰太過耿直,喜怒溢于言表,孟倫倒是穩(wěn)重老練些。
這兩個人一個劍眉星目,鼻梁高挺,身材修長,儀表堂堂,另一個則是典型的小白臉。單論相貌,倒也跟本帥差不多。景歌心想著。
事實上,這兩人比他不知帥出多少條街,當然,景歌是不會承認這個事實的。
“是,我知道了?!标P(guān)世聰也自覺不妥。
“景兄弟?!庇钟兴娜诉^來,他們手中提著酒菜喊道。
“楊大將軍的四個兒子,定國安邦?!鼻а┑吐曊f道。
景歌他們起身相迎。
“見過夫人?!彼娜诵卸Y。
“都是我看著長大的好孩兒,叫我伯母便是了?!本澳赶矏偟恼f道。
眼前四人身材魁梧,面容棱角分明,步履堅定,英氣蓬勃,帶著軍人特有的氣息。正是楊威大將軍的四個兒子,楊定,楊國,楊安,楊邦。
楊定說道,“得知景兄弟今日回來,特意過來蹭頓飯?!?p> “父親在邊境督軍未歸,這是母親做的點心。讓我?guī)н^來給伯母和景兄弟,她今晚就不過來了?!睏顕岩粋€盒子放在桌子上。
“有心了?!本澳更c頭。
“好久不見,景兄弟?!睏畎策^去給他一個熊抱。
“好久不見,多謝諸位了?!本案韫笆值馈K芨袆?,沒想到有這么多朋友盼著他回來。
關(guān)世聰和孟倫跟楊家四兄弟少有交集,甚至相互有些看不慣,他們是京城紈绔子弟,整日吃喝玩樂。而楊家四兄弟比他們要年長不少,早隨著父親大將軍出入軍營,處理軍務(wù)。
楊威跟景青本就是袍澤兄弟,楊府又在隔壁。所以景歌和他們算是世交,要熟悉些。
“雖然平日看你們幾個呆瓜不順眼,但就沖你們今天過來為景哥兒接風,今后我就當你們是兄弟?!标P(guān)世聰指著楊家四兄弟說道。
景歌驚嘆,好兄弟,你可真會說話,一開口就罵四個!
“就憑你也配和我稱兄道弟?”楊邦脾氣火爆,聽他這樣說話立馬反唇相譏。
“四弟,不得在伯母面前無禮?!睏顕鴧柭曊f道。
“說我不配?可敢過來一戰(zhàn)?”關(guān)世聰叫囂。
楊邦將門虎子,自幼習武,同齡人間有幾人打得過他。關(guān)世聰竟然這般囂張,未免有些不理智吧。景歌想著。不過也不用擔心,在這里肯定是打不起來的。
景母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楊邦把手中酒壇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
“有何不敢?來呀。”他挽起袖子叫道。
話音剛落,兩人遙遙相對就出手了。
“寶一對啊,哥兩好,三三元,四季財...巧七個...”他們兩個比劃著,劃起拳來。
“你輸了,喝。”楊邦喊道。
“喝就喝啊,就這兩壇子酒,都不夠大爺我解渴,再來!”關(guān)世聰舉起杯子一飲而盡。
“聽聞你沾花惹草,千杯不倒,今天倒要看看你能不能豎著走出這大門?!睏畎畎岩粔婆拈_丟到關(guān)世聰面前。
“傳聞你劍燒十斤半,麥酒隨便灌?最好現(xiàn)在回楊府叫幾個下人來,一會兒好把你扛回去?!标P(guān)世聰說道。
眾人目瞪口呆,好暴力好血腥的大戰(zhàn)!
“成叔去府庫給他們搬多些酒來,雪丫頭去多炒幾個下酒菜,讓他們戰(zhàn)個痛快。”景母看著他們的模樣都有些忍俊不禁,吩咐道。
“蘭,我們就先回房休息吧,讓他們這些年輕人好好聚聚。”景母起身說道,她在此那些年輕人自然放不開,干脆離去讓他們盡興。
“伯母慢走?!彼麄兤鹕淼馈?p> “行了,你們玩吧?!本澳笖[手。
“哎,景哥兒我真是羨慕你啊,巴不得我也是夫人的兒子。這么開明。要是在我家,我老娘鐵定得拿掃把攆你們出去,就算不攆也得嘮叨半天。”孟倫說道。
“誰老娘不是這樣呢,除了景伯母有這般氣度?!睏畎步涌诘馈?p> 在關(guān)世聰和楊邦的感染下,一群氣血方剛的年輕人拼起酒來,最終全都喝得酩酊大醉,倒在廳堂中不省人事。
后堂正房里,卸下妝容的國公夫人沒有掌燈。風華絕代的她靜靜的站立在一副銀色戰(zhàn)甲前,輕輕的撫摸過每一片甲片。
隨后她坐在戰(zhàn)甲旁的椅子上,懷抱著一把戰(zhàn)劍,她把戰(zhàn)劍拔出寸許,雪白的劍身散發(fā)著幽幽寒光。
“青哥,今天我們的孩兒回來了。他現(xiàn)在呀就跟你年輕時一模一樣。只是氣質(zhì)有些不同,不過不同才好呢,至少不會像你這么傻?!彼郎\笑著看著戰(zhàn)劍說道,淚水卻在不停的滾落。
“你一定想說你不是傻啦,你就是傻。不傻怎么會讓他們害了你呢。當初,我習慣了依靠你,躲藏在你的羽翼下,不愿意去多想事情,才會讓他們害了你。現(xiàn)在他們有些人還想要害我們的孩兒。不過你放心好了,這次我不會讓他們得逞的,我會好好保護我們的孩子,直到?jīng)]人可以傷害他?!彼驼Z。
“哎,我跟你說個事兒啊。我們的歌兒呀,喜歡上了上官家那丫頭。那丫頭還不錯,勉強配得上我家歌兒,雖然你跟上官俊宏鬧翻了,但心里還是把他當做兄弟看對不對。所以你不會反對他們在一起咯。那個小丫頭,鬼精靈了,天底下沒多少個人可以壓得住她。不過歌兒可以的,你兒子可要比你機靈多了,你別不服氣,就老老實實的看著吧......”她細聲細語地說著,就如同那人一直都在她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