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你怎么把她請上來了?”
伺候霓裳的青杏一臉不解。這女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請的出主兒?要知道前幾日小侯爺南宮耀來了,都被霓裳找借口搪塞了。
南宮耀何曾受過這種待遇,當即臉色就黑了下來,可是卻深知霓裳的性子,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今可來的是個金貴的主兒,你主子我可怠慢不起!”
霓裳倚著欄桿朝樓下望去,只見那名女子還帶了一黑衣男子,看著像是個護衛(wèi),華霓裳不由仔細瞧了瞧,卻不似當年那人。
都這么多年了,女子的喜好卻從未改變,還是這么的愛玩!只是,如今突然想起來要尋她?不知是要做什么。
人已到了樓上,華霓裳也只得懶洋洋得起了身前去迎她。
“公主好興致,如今也學起男子來逛青樓楚館了嗎?”
“霓裳姑娘認得我?”
南宮諾不由疑惑。
華霓裳一愣,見她神色不似有假,只得笑笑,“霓裳有幸在巡游上見過公主,公主芳容,即便隔著面紗仍舊可辨?!?p> 南宮諾驚奇道,“原來如此,想來是我祭拜太廟時吧?霓裳姑娘真是好記性!”
“不是霓裳記性好,實在是公主氣度不凡,容貌無雙,令霓裳此生難忘!”
既不是尋我而來,想必是徹底將我忘了,也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本就是有恩與你,你救她不過是報恩罷了,身份天差地別,又怎會記得還有你這個人為她涉險,流落至此。
既不是尋她,所幸也少了份負擔,就當二人未曾相識也是好的。
如華霓裳所料,公主本性難移,只是風流慣了,這才尋到這玉蘭閣里,為的就是見一見這舞動天下的霓裳,而并非什么安錦年。
華霓裳與她相談了數(shù)個時辰,又撫琴賦曲了半響,才將人哄的滿意了??涉?zhèn)北走時卻顯得格外不舍,像是尋到了難得的知己,說是改日定還要來與她相聚。
說的好似她倆是一對活鴛鴦,不,該是鴦鴦!
華霓裳連忙將人好生送了出去,生怕再演變下去,鎮(zhèn)北公主會一個擲金如土,將她包了去,好在公主府里日日笙歌。
可惜,鎮(zhèn)北公主忘了她,卻有人記得。
公主自此常常前來,指名要霓裳陪伴,出手闊綽,容姨自然不會阻攔。
可近日公主卻突然不來了。
這日日伴駕,一連十數(shù)日未曾見,霓裳突然卻不適應起來。
幾日后不出所料,公主浪子回頭果然是有預兆!
那日華霓裳同全城百姓一起目送大軍凱旋經過皇城前的大街,她站在樓外的憑欄處,看見一眾人浩浩蕩蕩得進入城中,烏金的鎧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輝。
那人騎在高頭大馬上,威風凜凜,卻已不再是當年那個陽光的少年郎。
華霓裳看不清他的臉,大約應該飽經滄桑又意氣風發(fā)吧!
大軍班師回朝,少不了一場犒勞,難怪一連數(shù)日都不見南宮諾,也不奇怪了。
大局面前,作為公主,當為表率,自然不能再放蕩不羈;而她認識的南宮諾,此刻怕是恨不能立馬飛奔去迎接她的納蘭哥哥吧?
幼時,安錦年只覺得少年儀表不凡,氣度翩翩,簡直是書中才有的美好模樣,他與諾公主走在一起好似一對璧人。
果然人要相配,便要處處相配,所以她一直遠遠的看著,連同自己的喜歡也不敢說出口。一個難民,怎么配愛一個官家子,更何況諾公主早已屬意于他,二人又是如此般配。
可如今的華霓裳不由得覺得當年的安錦年好笑,二人哪里相配?
納蘭塵只是立了戰(zhàn)功的小將軍,而南宮諾卻是秩帝的女兒,太子的親姐姐,由生前最受寵愛的謙貴妃所出。謙貴妃逝后更被追封為后,南宮諾更成了嫡女,年僅十二歲時便被封為鎮(zhèn)北公主,尤為尊貴。
區(qū)區(qū)一個將軍,又有何德何能可以迎娶鎮(zhèn)北公主?
而自己如今成了妓子,再談情愛豈不又可笑,卻反倒向誰訴說愛慕之意都無傷大雅了,因為本就不雅。
華霓裳自覺沒趣,便又獨自一人回了天舞霓裳。
可不想,華霓裳第二日晨起剛剛練完身段,想要熏香小憩一會兒,便被外面的動靜引了出去。這一推門,原本一臉不爽的霓裳臉又更黑了幾分。
無外乎,這回兒,門外的臉換成了熟悉的那張,只是數(shù)年不見,長相更冷峻了幾分。
“你誰啊?”
華霓裳故意提高了嗓門問道。
“以后不許你再見諾公主!”
冰塊臉冷冷的開了口。
“諾公主?”
華霓裳驚訝道。
“你別在這兒給我裝傻,你已經認出了公主,為何還留她在玉蘭閣里同你廝混?”
納蘭塵似是完全不吃這套,依舊冰冷這臉。
“哦,原來是鎮(zhèn)北公主!”華霓裳連忙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公主只是覺得霓裳的琴技好,想換換口味而已,霓裳自然要好好陪駕??!只是,大人似是與公主相熟,不知大人是?”
“在下左騎將軍,納蘭塵?!?p> “原來是納蘭大人,霓裳久仰盛名!大人不如先一坐,讓青杏去泡壺大人愛喝的茶,霓裳也為大人奏上一曲?”
“不必了,既是公主任性,在下自會多多相勸,若公主下次再前來,你只需如同對旁人一般,端好你的架子,不必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