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淺兒將袖子里的如意玉放回了原處,改換了納蘭塵的貼身玉佩,又將夾層原封不動的重新歸了位,還有那枚顯得無比可笑的桃花絡(luò)。
好了,一切都歸到了原位。至于凌亂不堪的奏折,她實在無能為力,好在她確實動了手腳。不知道南宮岳發(fā)現(xiàn)了會不會還有感想,畢竟他并沒有自己想的那般愛她不是嗎?
存了試探的心思靠近,就算如今還有幾分真情都變質(zhì)了。南宮岳再也不是那個唱著蒹葭挑劍問花的青澀少年了。那一夜擁她入懷繾綣呢喃著亙古誓言的男人已經(jīng)徹底遠去,留下的是不知所措、滿心狐疑的自己。
永元還愛她嗎?愛過她嗎?她要怎么做,才可以當做這一切都沒有發(fā)生?要重新戴上面具過活嗎?
洛淺兒突然好后悔打開了那個匣子,有些秘密是見不得光的,這一點,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淺兒?”書房的門卻不合時宜的被推開了。進門的自然不是任何人,而是她的夫君南宮岳。
自太子接手政務(wù)一來,這書房便成了禁地。
伴讀時,洛淺兒曾可以隨意進出,嬉笑玩耍的地方,如今已半年未曾踏入,只因得那句半是玩笑的“后宮不得干政”,她主動避嫌,只為得他在外人面前不要難做。
可惜,他卻憑著她的賢惠在這里藏了一個秘密,可惜嘻笑玩鬧間的洛淺兒卻不再重規(guī)矩。她本來是仗著南宮岳對她天下獨一份的寵愛悄悄藏了進來,仿佛是一種無形的小小的炫耀,可如今,這份寵愛卻成了她心里的一根刺。她甚至自暴自棄的想,若是自己只是為了權(quán)利才嫁給的南宮岳該多好。百無一用是真情,她早就知道的啊……
“對不起,我犯禁了,你不會告訴別人的吧?”小小只的洛淺兒死死地握住手里的玉佩,吸了吸鼻子,抬起臉來又是一副楚楚動人的模樣。
“嗯,不會,本宮從未說過你不能來這里,是本宮的良娣懂事……”南宮岳一把將可憐巴巴的小人攬進懷里,目光掃到地上散落的奏折還有近乎完美擺放整齊的珍奇——這個小家伙,當真是不省心啊!如今一副可憐相,也是委屈極了?!笆潜緦m不好,你的夫君好壞啊,你是不是要不要他了?”
“誰說的,我要……”懷里的小貓瞬間露出了爪牙,卻依舊可愛得緊。
“真的?”南宮岳下意識的給懷里的洛淺兒順了順毛。
“嗯……”這次,洛淺兒無比認真的點了點頭。這份小小的堅定令南宮岳內(nèi)心深處隱藏的一絲連自己也沒意識到的不安徹底消散了。
他如漆的眸瞬間沉了下來,原本溫柔似水的語氣也變得無比認真。
“我知道你知道了玉佩的事,你完全不需要在我面前隱瞞的——我很抱歉,但是這就是已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實,我不能去否認,我于你之始,確實不是單純的接近,你能接受這點,不休掉我,我已經(jīng)很滿足了?!蹦蠈m岳嘆了口氣,“可是你也知道了,七日后,武小姐便要入府了,我欺瞞了你這么久,卻無力改變最終迎娶武紹婠的結(jié)局……”
“好——”洛淺兒只淡淡說了一個好字。
實際上南宮岳料錯了,對于側(cè)妃之事,洛淺兒毫不知情,直到剛剛她才從他口中得知,可除了一個“好”字,她竟再也說不出其余的話來。
是她錯了嗎?大概是吧……或許在溪邊的小木屋時,她睜開雙眼第一次看到他的那一刻,一切便錯了。
她,永元,阿諾,納蘭塵,武紹婠,還有南宮倩——這些本該她再也不該重逢的人,這些她本來就不該遇見的人,他們的命運都在那一刻改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