爐煙化作團云飄渺,拂過南宮岳的面頰,他閉了眼,感受到一陣陣困倦從全身各個毛孔襲來,歪頭倚在洛淺兒肩上。
“永元,永元?”洛淺兒輕聲喚了幾聲,卻只換來身上南宮岳臉頰的幾下輕柔的摩擦。他仿佛有些醉了一般,囈語著,“淺兒,我好困,我們?nèi)ゴ查缴习伞?p> “永元困了,淺兒扶你去休息?!甭鍦\兒扶起靠在她身上的南宮岳,向明鏡使了個眼色,房里的丫鬟們?nèi)紩獾母麋R退出了房去。
洛淺兒扶著南宮岳到床榻上,手上動作輕柔的替他將外衫褪去,將身子擺正了,又掖好了被角。她轉(zhuǎn)身坐在床邊的,眼中的溫柔瞬間被眼角的媚意完全取代。
今夜,一切便會見分曉了……
天邊垂著的圓月,猶如她此刻漂泊不定的心。她凝望著南宮岳不安的睡顏,心中輕嘆:永元,你看你,當初我就告訴過你,我非良人,你卻執(zhí)意要我,如今,我果真是要害慘了你……
南宮岳感到有人在輕拂他的臉頰,冰涼的指腹,理應是淺兒。他想睜開眼,笑著擁抱她,可頭卻越來越沉。他感到自己沉了下去,又重新一點一點的浮了起來。
他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座座宮殿,花榮草茂,迷香點金,錦繡披掛,通仙閣的顏色又重新亮了起來。
閣里卻藥香四溢,煙霧寥寥,清瘦的女子斜倚在榻上,將玉腕伸出搭在素絲帕上。榻下,一氣姿綽約的老者眉頭緊皺。
“怎樣,拜谷主?”
“寧丫頭這是中了毒??!”
“什么毒?”榻上的女子微微皺眉。
“鎖清秋。”
“鎖清秋?”女子的聲音顫抖,盡是凄涼。眼角上揚,看著空中,似是要抑制住掉下的眼淚。
“娘娘,您這是怎么了?”秋月哀聲道,“拜谷主,您是藥王,這毒一定能解的對不對?對不對?”
拜無憂卻搖了搖頭,“寧丫頭,這些年我雖也依舊堅持不懈的研制此毒的解藥,可卻沒有什么突破,唯一能做到的便是緩解你身體的痛楚,盡可能的延遲毒發(fā)的時間。”
秋月聽了一下子撲倒在床邊痛哭不止。
南宮岳聽著只覺得自己的心也一抽一抽的,可是女子卻安靜的出奇,一字不語,仿佛釋然了又仿佛徹底失了魂。
夢境一轉(zhuǎn),南宮岳卻見通仙閣里一片狼藉,他的父皇憤怒的拽著女子的手腕,聲聲質(zhì)問。
女子被逼的流下了眼淚,卻笑了,“陛下,我從來不是你認識的那個慕容葉寧——心兒的孩子還未出世,我明知送安胎藥的宮女有問題,卻仍放任她進入了長相宮。還有,高凝煙,她壓根沒有在宮中施巫蠱之術,我就是要她死,為我怡珣姐姐償命!”
“她們的命朕壓根不在乎,朕只想知道你利用朕時可否有過一絲不忍?你可否想過朕,你做的這些事,到底有沒有一件是為了朕?”南宮秩聲嘶力竭,卻又近乎渴求。
“我所干的這些事,自知傷天害理,可卻是為了報仇雪恨,因果報應!自然,不曾是為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