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岳望著遠離的烏鴉,露出一絲果然如此的神色,隨著方岳手中一捏,一道精神力標記就打在了唯一離開那頭烏鴉的身上,立刻就獲得了烏鴉的視野。
烏鴉飛過稻田,飛過河谷,飛過一大片樹林,最后落在了一間破敗的驛站之中。
驛站滿是灰塵,蜘蛛網(wǎng)已經(jīng)密布在了驛站的四周,里面的家具都已經(jīng)破舊不堪,仿佛一碰就會散架,但在驛站的中心,卻有一具碩大而又嶄新的棺材立在地面上,棺材上還刻畫著密密麻麻的符文。
而在驛站的上方,則又立著一面大旗,時不時就有黑色的氣息透過大旗穿入驛站中的大棺材之上。
方岳一眼就辨認出,這些黑氣與小鎮(zhèn)上彌漫不散的黑氣幾乎完全相同,但這黑氣卻比小鎮(zhèn)中的黑氣要濃郁的多,看上去像是經(jīng)過提純之后的黑氣。
“養(yǎng)尸?”方岳有一些咂舌,這個世界的法門千奇百怪,尤其是那些邪魔一脈,傳下來的法門更是難以計數(shù),但這些邪魔一脈的法門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需要煉材,而這些材料,最好的來源就是自己的同類,因此,邪魔一脈的殺戮盛行,殺人取魂,煉尸,折磨,無所不包。
也許邪魔一脈之中不少的分支曾經(jīng)流行過,甚至庇護過人族,但是這些殘酷的法門,絕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不再被當(dāng)世接受,凡是可以洗白的法門,都已經(jīng)脫離邪魔一脈,自立門戶去了。
白蓮派甚至都與邪魔一脈有牽連,但如今修煉方法也已經(jīng)趨于武道,至于巫毒門,則是徹頭徹尾的邪魔一脈,它們不屬于武道,境界依舊為古時候的祭祀劃分,至于四大秘教,因為成立時間較短,即使有著一些傳承,但也屬于武道的變種之一。
養(yǎng)尸之法,方岳只從前世地球上的影視作品上看到過,沒想到在這個世界卻是真實存在的,方岳也不意外,畢竟自己連更不靠譜的鬼物都見過一堆。
在方岳的眼中,那桿大旗似乎是一座陣法的陣眼,上面布置了一個小型的接收陣,目的就是來接收小鎮(zhèn)中源源不斷產(chǎn)生的黑氣,這也是小鎮(zhèn)之中黑氣籠罩,但始終維持在一個正常程度的原因。
此時,在方岳的眼中,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男子,這個男子不過三十多歲,滿臉的陰寒之氣,面色蒼白,烏鴉飛過來之后就停在了男子的手中。
男子輕輕撫摸了烏鴉身上的羽毛,臉上頓時露出了一絲寒光,緊接著男子又從腰間拿出一條手指大小的蟲子,正要喂給烏鴉。
烏鴉的臉上露出一絲人性化的喜悅,就在吞下蟲子的時候,男子卻突然一巴掌捏爆了烏鴉的身體,頓時血肉橫飛。
男子的臉上露出一絲冷笑,說道,“沒有的東西,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黑谷那家伙煉制的人鴉真是垃圾?!?p> 方岳的視線立刻一陣模糊,眼前再也沒有了男子的蹤跡,那道精神力標記依舊被徹底根除了。
陰寒男子將烏鴉的尸體丟下,手中摸出一塊漆黑的玉佩,玉佩卻已經(jīng)從中間斷成了兩半,他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愕然的神色,“黑谷死了?就連信息都沒來得及傳出來。”
“尸王即將成型,卻出現(xiàn)了這種事情,對方來者不善,還是先通知大人過來再說?!标幒凶铀坪跤兴煊X,面色有一些不對,手中一掐法決,一道鮮血從他的口中吐出,在男子的控制下,鮮血立刻化作數(shù)只血蝶,朝著四面八方飛去。
方岳此時已經(jīng)得知了那只烏鴉最終落下的方向,便不再猶豫,激發(fā)腳下戰(zhàn)紋,按照神武經(jīng)中的一門步法開始快速移動起來。
這門步伐名為逐天步,名字很大氣磅礴,這同樣也是方岳修改過的步法,騰轉(zhuǎn)挪移方面不是太過有效,但直線移動的速度,卻是效果不錯。
大約半刻多一些,方岳就趕到了那間破舊驛站,但方岳剛剛落腳,就頓時寒毛豎起,一股陰寒之氣直鋪方岳面門。
就在方岳的視線之中,地面上突然冒起大量的土石,數(shù)十具棺材憑空從地下出現(xiàn),這十幾具棺材上都密密麻麻纏繞著鎖鏈,就如同河底淤泥下的那些僵尸一般。
這些鎖鏈仿佛一道城墻,將方岳圍在了里面,而此時在方岳的眼中,數(shù)十具棺材都開始戰(zhàn)栗起來,大量的黑氣繚繞在棺材上。
伴隨著大量黑氣的出現(xiàn),棺材上都不自覺染上了一層漆黑,鐵鏈叮叮當(dāng)當(dāng)冒著響聲。
一座陣法突然間被激發(fā)起來,方岳一不留神就落入了陣法之中。
“這是陣法?”方岳面色不變,而是饒有興致的打量起這座陣法來,這不是傳統(tǒng)的陣法,反而有點類似于自己的戰(zhàn)紋,不使用陣盤,法旗等陣法工具,而是另辟蹊徑使用了棺材。
不過,按照眼前這座陣法來看,它的主人在這個陣法上應(yīng)該有著不小的造詣,但這個陣法實質(zhì)上卻不難破解,陣法有一種類似電圍欄的效果,黑氣就相當(dāng)于能源,要將方岳困死在陣中,只要切斷黑氣來源,陣法不攻自破。
在方岳打量著陣法的時候,數(shù)十具棺槨突然間打開了,里面頓時出現(xiàn)了數(shù)十具青面獠牙的僵尸,這些僵尸每一具都穿著同樣款式的黑色法袍,這些黑色法袍將僵尸牢牢裹住,一股惡臭同時傳來,讓方岳忍不住捏起了鼻子。
數(shù)十個棺材之后,一個男子從驛站之中走上前來,目光之中滿是殺意,手中掐出法決,數(shù)十頭僵尸瞬間蘇醒過來,灰白的眼眸剛剛睜開,就發(fā)出低沉的吼叫聲音,就如同山林中的野獸一般。
“每一頭的身軀都相當(dāng)于普通的通脈中期武者,再加上陣法,兩者合在一起,就算是氣海高手短時間也能被困住?!狈皆腊蛋迪氲?,與此同時,方岳的手中的戰(zhàn)紋也在不斷聚集成型著。
“我的這些寶貝,可不是先前你毀掉的那些可以比的。”男子沉著臉說道,視線透過棺材和鐵鏈看去,只見到方岳目無表情的站在原地,手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一把一人高的大斧頭,一斧頭劈碎了最前方的那頭僵尸。
男子眼角一跳,目光之中滿是凝重與吃驚,連忙操縱僵尸躲開方岳的斧頭,可就在這時,一股龐大的壓力突然出現(xiàn),壓得男子喘不過起來。
不知不覺,地面再一次爬滿了蝌蚪模樣的戰(zhàn)紋,男子急忙緩過神來,神色一變,口中突然噴出一股鮮血,沾染在男子的腳下的戰(zhàn)紋上,男子身上的壓力頓時一松,連忙趁著這一時候跨出了戰(zhàn)紋范圍。
方岳的臉上也是露出了一絲可惜,自己的戰(zhàn)紋覆蓋面積還太小,要是可以在擴大十倍,那男子一定就陷落在里面了。
對方不是武者,血肉身軀太過脆弱,一旦陷落在其中,那么基本上有死無生,要是同階的武者,雖然也要被極大的壓制,但是也不會達到這種身體都動彈不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