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藤有些覺得可笑,可笑這個女人到最后還要說這種話來惺惺作態(tài)??僧?dāng)他聽到吉野藤香接下來說的話后,更多的就是驚訝了。
大聲斥責(zé)了佐藤之后,吉野藤香慢慢低下了頭,她十指緊扣,緊緊抓住自己的手。藤香緩緩搖動著頭,自言自語的說:“社長……社長根本就不是佐藤你所認(rèn)為的那樣……”
“社長是因?yàn)槲覌寢屔⌒枰獎邮中g(shù)的緣故才會給我錢的啊!”藤香流著淚喊了出來。她哭了,脆弱的她終于在此刻,眼淚的堤防被悲傷所攻破了,她無法忍受別人這樣侮辱已經(jīng)死去的井上社長的名譽(yù)。
藤香用手擦著不停往下流的眼淚,帶著哭腔的說道:“媽媽兩個月前被檢查出了患有白血病……可是家里卻沒有那么多錢給媽媽做手術(shù)。我只好向社長提出提前預(yù)支一年的工資,社長知道原因后不光給我預(yù)支了工資還……還從公司的錢里拿出了十萬圓給我……我非常感謝社長,所以我……我怎么可能會恩將仇報去殺害社長呢?!?p> 佐藤十二郎這個時候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他羞愧的低下了頭。
“人都已經(jīng)死了,死無對證,什么話都是你一張嘴在說。也可以懷疑你是因?yàn)槟赣H動手術(shù)沒有錢所以跑去向社長借錢,而被社長要求以身體作為交換,只后因?yàn)檫€不上錢,一直被要求以身體還債,不堪忍受這種關(guān)系的你因?yàn)橐粫r的激動就把社長給殺掉了?!?p> 說這種讓人討厭的話的人是左臣那家伙,他一邊說著,眼睛一邊看了源好幾次。而源的眼睛,卻用余光在暗中看著左臣以外的另外一個人。
“我……我可以證明我說的是真的!”
“那就請吉野小姐你拿出你所謂的證明,向我們警方證實(shí)你剛才所說的話是真實(shí)可信的吧!”
“我……我……”吉野藤香貌似有什么難以啟齒的話難以說出口。
“我還是個「童貞」啊!”她終于紅著臉說出了口?!八裕以趺纯赡軙蜕玳L有發(fā)生那種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如果不相信的話,只要去醫(yī)院就可以知道了……”
左臣羽雖有些驚訝而又不那么意外,當(dāng)吉野吞吞吐吐沒有說的時候,自己就大致猜到她會說的話了。
兩人的眼神再次交匯,而后又同時看向了同一個人。
在那一瞬間,她發(fā)現(xiàn)自己被兩雙獵捕羔羊的猛虎的眼睛所盯上了。不過她不知道的是,這兩只老虎,一只想要撲上去咬住自己的脖子,一只則是想要自己「乖一點(diǎn)」主動送上嘴去。
兩只老虎只是用冰冷的目光死死盯著自己,卻一句話也不說,這讓羔羊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好像有一種「等待死亡」的味道。
有句話是這樣說的——「恐懼,比恐懼本身更可怕」
人對死亡的恐懼,比死亡本身更讓人恐懼。
這只羔羊直到最后一刻還故作鎮(zhèn)靜,有意的把自己的目光避開了老虎的目光。
其他眾人慢慢察覺到了異樣——「為什么兩人一直盯著她看」。
慢慢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羔羊看去,四面八方的,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目光的注視。
羔羊終于忍不住說話了。
“那個,警官,你們有什么事嗎?”井上美和子輕輕問道。
“你為什么不化妝呢?”源問。
井上美和子一臉疑惑的看著源。
源接著說到:“美和子小姐,你涂了口紅,畫了眉毛,卻為何不擦粉底和畫眼線呢?”
“???”美和子解釋道:“本來是在家里睡覺的,接到警方電話說弟弟遇害了就急匆匆的趕來了,哪里還來得及化妝呢……”
“可是你涂了口紅還畫了眉毛不是么?”源說道?!澳銊偛耪f你接到電話來不及化妝就趕來了,可別告訴我你是帶著妝睡的。”
美和子尷尬的笑了笑,說:“我剛才沒有說清楚,警官你誤會了。我當(dāng)時是想,不能從床上爬起來一臉?biāo)瘧B(tài)的就跑來見人那就太失禮了,所以就洗了個臉,隨便畫了個眉毛涂了個口紅,這都是化妝中最簡單方便的不是么。既不耽誤什么時間,也不至于失禮。”
“要是男人給女朋友化妝的話,畫眉毛涂口紅的確是稍微簡單一點(diǎn)的化妝操作??墒菍τ谝粋€對化妝很熟練的女人,既然有時間和心情把口紅和眉毛都畫好的話,順便打個粉畫個眼線,我想也用不著多的什么時間吧?”
“警官,你到底想說什么呀?從剛才到現(xiàn)在就那么關(guān)心我臉上的妝?!?p> “我想說的很簡單,我現(xiàn)在懷疑你就是殺害了這家公司社長井上春一的人?!?p> “什么?我?呵呵呵?!泵篮妥有Φ?,“你們警方可真是有意思,找不出兇手就開始懷疑上我了,你們總不能因?yàn)槲业膴y就說我是殺人兇手吧,證據(jù)呢?再說我為什么要?dú)⑺牢业挠H弟弟呀,殺人動機(jī)是什么?”
“情殺,沒錯,就是情殺?!痹闯鋈艘饬系恼f道,“因?yàn)楦星榧m紛,所以殺人。這就是動機(jī)?!?p> 「吉野?藤香」:“可是美和子小姐,是井上社長的姐姐啊……他們怎么會有感情糾紛呢……”
同時美和子也一臉不可思議的,生氣的說道:“情殺?開什么玩笑。沒搞錯吧你們,瘋了吧你!”
“除了你臉上的妝,還有一點(diǎn)讓我懷疑你是殺人兇手的原因是,你右手指甲殘留的指甲油顏色的痕跡。”
“美甲?”
“對,就是你指甲縫隙里的那一點(diǎn)沒有洗干凈的指甲油的顏料。我想是因?yàn)槟愦虃勒咧?,血液沾到手上的緣故。?dāng)時行兇的那個地方并沒有水可以洗手,所以血液就會在指甲上干掉,而當(dāng)時你剛涂不久的指甲油卻又還沒有完全干掉,沾染上了血液就會變色。為了不引起警方的懷疑,你把指甲上的顏料刮掉了,至于為什么一開始不立即用水洗掉的原因,是因?yàn)楫?dāng)你找到可以洗手的地方的時候,指甲油因?yàn)檎慈狙憾河趾苋菀赘傻舻脑蛞呀?jīng)在指甲上干掉了,你有洗過手但卻發(fā)現(xiàn)不能完全洗掉,所以就用刮的了,順便還把行兇的刀子洗干凈了,刮指甲用的,也是那把刀吧?”
“等等,警官,你說我殺了人,可是就憑這些?這都只不過是你的推理和猜測罷了,你可以證明我就是殺人兇手的證據(jù)呢?”
“要證據(jù)么?就在你和死者在一起吃飯的餐廳的監(jiān)控攝像機(jī)里呢,你昨晚,是和死者一起在吃飯的吧?”
美和子驚訝的看著源,源卻只是笑了笑,說道:“就在剛才,警察局的法醫(yī)已經(jīng)對死者的胃進(jìn)行了解剖?!?p> 聽到源的陳述,左臣羽忽然在源旁邊小聲的插嘴到,“你這個家伙,居然在沒有征求家屬的準(zhǔn)許之前就先自作主張讓人對尸體進(jìn)行解剖了嗎?”
源沒有理會他,接著往下說到,“發(fā)現(xiàn)在死者的胃部里面還存在有未完全消化的食物?!痹催@時說話風(fēng)格一轉(zhuǎn),收起了剛才嚴(yán)肅短潔,反而像是有意在拖延起來,他說道,“你們吃那菜叫什么來著,噢……是「星空的戀侶」嗎?那道菜我吃過,不過外國菜就是難吃的要命呢,煎塊牛排涂上黑乎乎醬料就叫夜空,上面放點(diǎn)鹽粒就叫星星,至于戀侶就更可笑了,不過是廚師用雕刻刀在牛排上雕刻的兩個人形花紋罷了?!闭f著,源竟笑了起來,可是見到美和子沒有反應(yīng),源便又收起了笑容,“至于我會知道死者的胃里的東西是這道菜,那是因?yàn)榛?yàn)了牛肉的成分,那種牛肉產(chǎn)自美國西部,哦不,應(yīng)該說是產(chǎn)自「太平洋合眾國」,而在橫濱市美國人開的餐廳而又賣這種牛肉的,只有那家餐廳了?!?p> “等等!就像警官你說的那樣……就算我昨晚和我弟弟在一起吃過飯,這就能證明我就是殺人兇手嗎?”
“我可以直接說出你就是兇手的證據(jù),但是我們不急,我們可以慢慢的,拐彎抹角的說下去。因?yàn)椤蚁M谧C實(shí)你的兇手身份之前,你能自己認(rèn)罪。這樣,我還是可以算你個「自首」?!痹唇K于不掩飾的說出了自己說話風(fēng)格突然如此啰嗦的真實(shí)目的。
“別開玩笑了。我根本就不是兇手,要我怎么自首。”
“好吧……美和子小姐?!?p> 源輕輕嘆了口氣,像是對這位嫌疑人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一般,他說道:“我想只要去取出這附近的監(jiān)控攝像,然后調(diào)查清楚你到底把那個東西丟在了哪一個垃圾回收箱,應(yīng)該就可以找到你殺人時被死者噴出的血液所沾染的那件外套了,只要化驗(yàn)一下上面的血跡,就可以確定是不是死者的血了。你是想等明天,那件衣服就直接被送去垃圾站焚燒了,這樣唯一的證據(jù)也就沒有了吧?”
“什么?你在說什么啊……我一句話也聽不懂?!泵篮妥幼鲋詈蟮霓q解,“我根本就沒有什么染血的外套?!?p> “我有叫人打電話問過你的店員哦,那個晚上,你是穿著一件紅色外套離開的,畢竟這天氣可不是這么暖和呢,又是晚上,不穿上外套可是會感冒的。可是在那之后,在你出去了一個小時左右又回到店里的時候,外套卻不知去哪了?為什么,因?yàn)橥馓咨险慈玖怂勒叩难?,我想你?dāng)時一定很慌張才對吧……我猜,你本是不打算殺人的,之所以會發(fā)生這樣的慘劇,完全是你內(nèi)心一時的沖動所造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