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人真是的……總是會有一些奇思妙想呢?!彼行o語的吸了一口氣,看了看她,說:“那種事情發(fā)生的可能性絕對不超過1%,要是死了一個短發(fā)女子,我就把我的頭擰下來給你當?shù)首幼??!?p> “這不是奇思妙想,是必須要考慮到的突發(fā)狀況?!弊蟪夹卤灸艿夭煊X出源的心思,他的狂傲之癥又發(fā)作了。一個聰明絕頂?shù)娜?,有時總是聽不進別人的意見,他們百分百確信自己的主觀判斷……或者說——主觀臆斷。玄月說:“哪怕是不到百分之1的可能性,我也希望你不要無視它。答應我,好么?”
“我早已不是個小孩子,用不著你來對我說教。”源說,“我當然知道我不能無視任何可能性。但那不代表我要在那上面耗費我的精力。”源將自己的頭發(fā)向后一擼,說:“短發(fā)女子?那我想,除非是在沒有長發(fā)女子可以成為獵物了的時候,那個家伙才會對短發(fā)女子下手吧。”
“這不是沒有可能……”她的意思是,當雨夜兇魔的新聞被傳出去以后,難保不會再一次改變當?shù)氐陌l(fā)型潮流。
源卻胸有成竹的說:“放心吧,昨晚我已經(jīng)警告過那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人了。我告訴她,如果她敢對外泄露警方機密的話,我就抓住她關(guān)五年。所以……雨夜兇魔再現(xiàn)人間,在下一起案件發(fā)生之前,是絕對不會有人知道的?!?p> “你……”她欲言又止,最后卻還是說了出來,“就像上次敢助的案件一樣……又是非要到瞞不住了的時候,才對外界發(fā)布……”
源壓低著聲音說:“你以為我為什么要瞞著公眾???維穩(wěn)!當然是為了維穩(wěn)?。」姴恍枰澜裉斐隽藗€什么變態(tài),明天又出了個殺人魔,他們只需要做好自己的本分——上班、下班,回家吃飯,然后睡覺。他們需要管那些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嗎?照你這么說,我找特么一群新聞媒體到警察局來,然后大肆宣揚一波雨夜兇魔有多變態(tài),有多恐怖……最后,當我找到他的時候,別人就會以為我很厲害?不!我怎么可以這樣做呢!你知道嗎,如果案子的消息被傳播出去,那么上至四五十歲的歐巴桑,下至十四五歲的少女,都會如同蜂擁一般的跑去理發(fā)店剪頭發(fā),那樣的話,秩序不就亂了么?誰來給上班的男人和上學的孩子準備早餐???”
“你們這些臭男人就不會偶爾自己做做飯給自己吃么……”玄月白了他一眼,說?!皼]了女人就都餓死了?”
“我現(xiàn)在和你說的不是男人應該不應該做飯的問題,是秩序!是秩序的問題??!”源說,“我們的警方的職責就是維持安定與穩(wěn)定。我告訴你,你沒事別總想著那這些糟心事去煩我們的衣食父母,讓神奈川的父母們安心工作上班,他們只需要聽到最后擊斃罪犯的槍聲,那就夠了?!?p> “我說……搜查一課長,咱倆都跑出來出差了,橫濱方面的案件調(diào)查工作,你交給誰了?”
“昨天晚上不是緊急開了個小會么?會上我不是說讓各系的警員自行辦理此次的案件么。”
“對對對對……道理我都懂……”她笑了笑,說,“可是你最后也沒說把案子指派給哪一個系了?。俊?p> “我說了——”源一臉認真,“我不是說了「各系警員自行辦理」了嗎。你耳朵打蚊子去了???”
“我在找蚊子……”她無語道。
“什么?”
“額,意思就是……你把這次的任務分派給了下屬的所有系長以及其所屬警員了么?”
“我看他們平時挺閑的,就給他們找點事情做咯?!?p> “其實嘛,也不是很閑,最近經(jīng)常有丟單車……還有被小混混搶走零花錢的學生的家長來報案?!?p> “一輛單車,你叫他們自己去找!警方?jīng)]有閑工夫把他們?nèi)フ乙惠v單車!你知道整個橫濱市有多少輛單車么你?難道要叫交通課的同事們挨人挨車的去找一遍???還有什么被小混混搶走零花錢的報案就更離譜了!自己沒有手腳??!被揍了不會打回去嗎?如果對方有刀的話,你叫他們那個時候再來報案,我一定派人出警去把這些攜帶管制刀具的小赤佬給逮了。”
“啊……”她舔了舔唇,笑著說,“剛才是誰說「衣食父母」來著?你這就是對待自己爹媽的態(tài)度么……我倒是覺得,平時沒什么刑事案件,他們閑著也是閑著,與其在辦公室里坐著,還不如幫幫忙去坐點實事呢?!?p> “大姐,丟貓丟狗的案子就讓他們?nèi)フ液昧?,不是什么事都要來麻煩我們警察吧?另外!我是搜查一課課長!是下轄二百多名警員的管理官!是刑事警警!我就是個這么個態(tài)度!我只管刑事案件!我的屬下,也只管刑事案件!下次回去麻煩你幫我告訴那些有事沒事就跑到搜查一課來借人手去幫忙去查盜竊、抓混混的三課長和四課長!人手不夠嘛去找警務部!別沒事跑到老子刑警地盤上來插花!誰下次再跑老子這來借人,我就放火燒了他的課室!”
“淡定點……淡定點……”
“后面的不用告訴他們……你斟酌著用詞,提醒提醒他們就好了。”
“我懂……我懂……”
“這些個老家伙,看我年輕,就以為我好欺負。咱們刑警可是有尊嚴的欸?!?p> 玄月笑了笑,把臉湊近,耳語道:“吶~源課長。當你不得不自己坐上列車,親自前往靜岡縣去取卷宗的時候,你的尊嚴就已經(jīng)隨風飄散了?!?p> “是么……”源抿嘴一笑,“與其說我失去了作為搜查一課管理官尊嚴,不如說,靜岡縣警失去了應有的,作為警察的熱忱之心。他們之所以不愿意自己把卷宗送來,不就是因為他們把各地、各縣做出了明確的劃分。他們甚至不想看到我們神奈川能夠破案,為什么呢?他們查了這么些年,連雨夜兇魔的影子都沒抓著,可是要是咱們一接手,沒多久就把犯人逮捕歸案了。他們心里會多不自在啊。民眾又會怎么看自己呢?合著靜岡縣的警察都是一群酒囊飯袋???我這回要是不親自去一趟,恐怕這份卷宗就要憑空消失咯……你且看著吧,就算是咱們親自去,他們也免不了要給我們下絆子呢。”
“你是說,他們會刁難我們……”
“只怕更糟?!痹凑f,“我只希望能早一點拿到卷宗,這樣……或許能在下一起案件發(fā)生以前,抓住他?!?p> 左臣玄月愕然地望著他,問道:“莫非你對這次的案子已經(jīng)有把握了?”
“這種事情,不能講把握……”說著,他忽然緘默了……十余秒后,又才接著說到,“所以……我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我想……對付這樣一個人,就算沒有十足的把握,頂多也就是……讓他再多殺兩個人罷了?!?p> 讓他再多殺兩個人?
天哪……他這句話猶如晴天一個霹靂,落在了玄月的頭上,令她久久說不出話來。
緊接著,他把頭轉(zhuǎn)向了車窗,可他的目光卻不像是在凝視窗外的景色,而更像是在凝視一個深淵……望穿深淵過后,深淵之下的地獄便顯露出來……熔漿飛濺,它是那樣的強烈、迅疾而又致命的存在。
他皺著眉,臉陰沉地幾乎能夠擠出水來,他一動不動地……仿佛又變成了一尊雕像,一尊緘默的雕像。
十五分鐘的時間猶如眨眼一般倏忽而過。期間,左臣玄月試過想要和他說話……然而卻是徒做無用功。他在沉思,在思索……已經(jīng)近乎忘我。
玄月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就算沒有十足的把握,但是……要知道,任何的事情都是沒有十足的把握的?!?p> 她前伏著身子。
源忽然轉(zhuǎn)過身……
戲劇性的事情發(fā)生了
當源轉(zhuǎn)過頭的時候,二人的嘴唇,居然碰在了一起。源身子一震,好似觸電一般,身子猛地向后一縮,驚道:“你干什么???”
“我……”玄月同樣大驚失色,她好一會說不出話來,抿著嘴,呆呆的看著源?!拔也皇枪室獾??!?p> 這演技要是去拍戲,一定能得獎。
源用手背抹了抹嘴,說:“不是故意的?那你湊這么近干什么?”
“我看你好像在發(fā)呆……就想提醒你,不……是想問問你,要不要我?guī)湍阗I便當?”她緩解氣氛的一笑,說。
源望著她,深吸了一口氣……隨后抿起嘴,微微舔了一下嘴唇……眼睛眨動的頻率忽然快了百分之30。
忽然,他說:“就當無事發(fā)生過……以后不要再提,也不要記住……忘了它。忘了它吧……”不知是害怕,還是激動,他的聲音竟有一些顫抖。
“我……”玄月微張開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還有!”源又說,“以后不要涂水果味的潤唇膏了……要易容,就徹底一點……這個,是破綻……”一向口齒伶俐的他,這時說話竟忽然變得有些不利索了。
“哦……噢……”她摸著嘴唇,手指故意裝出有些顫抖的樣子,帶著三分委屈道,“我以后……會注意的……”
雖然剛剛那一下百分百不是他的初吻,但一想到自己居然在他小女朋友不知情的情況下和他嘴對嘴‘啵’了一下,心中就莫名有些激動呢。哈哈,蒲池小姐,我的反擊,從現(xiàn)在就算是開始了。
“真是糟心……”
啟仁看了她一眼,自言自語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