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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夷傳

第七十回 酒言歡楊?yuàn)笳嬲Z 紅草醉勻婉憨飛霞

辛夷傳 殷家了了 2177 2018-11-18 23:58:13

  上回提到楊?yuàn)y了酒到薰蘭閣煮上,聞見酒氣出來,便伸手去撈。勻婉趕忙阻攔,說這種事讓侍女做就好,遂讓拂玉來斟。不成想拂玉手才貼上酒壺,便挨了楊?yuàn)p輕一打。她一愣,抬眼瞧楊?yuàn)Φ脧澝枷材浚闹芯褂行┌l(fā)毛,不知該如何進(jìn)退。

  楊?yuàn)荛_拂玉,親自掐住壺頸替勻婉倒?jié)M,說咱們這也算“兄友,弟恭”了,接著舉杯一飲而盡。

  勻婉看她如此,也只好閉眼灌下去。不料嘴里淡淡一股青草味,滑過喉嚨好似吃了腌漬涼菜一樣脆生,遠(yuǎn)沒有想得那般難受,因說:“無怪叫紅草酒,倒真是有些青泥滋味?!?p>  楊?yuàn)Φ溃骸澳f得好似我給你喝土汁兒一般?!?p>  勻婉嘴上說豈敢豈敢,心中幾欲窺知楊?yuàn)硪?,但對面不說,依著自己的性子又問不出口,只得陪她東拉西扯,話音早不曉得跑到哪里。

  沒一會(huì)兒拂玉端了榻幾過來,依次擺好這兩日趙禎愛吃的點(diǎn)心,勻婉又要她再各自上一碗茶酒香飲子,道:“到底這時(shí)候就喝多了不好,本來飲子是送客才用,現(xiàn)在拿來解解醉才能說話久些?!?p>  楊?yuàn)寡劭慈ィ岬溃骸叭文阍趺凑f這都是送客的東西,妹妹現(xiàn)在是不舍得與我一醉?”

  勻婉暗忖你分明是奔著讓我醉來的,我哪敢忤逆了你的心思,只好說:“現(xiàn)在端上來未必現(xiàn)在飲,姐姐都已開口,茲當(dāng)它是個(gè)擺設(shè),不礙事的?!庇谑亲约赫辶藵M滿一杯喝下去,遞到楊?yuàn)媲盎瘟讼拢髦嬖V她已經(jīng)一滴不剩。

  楊?yuàn)@才“哎呦”一聲:“何苦喝這么急,我那兒還有許多。”指著碧袖道:“等下讓她回去拿,怎么也虧待不了咱們姐妹?!?p>  勻婉惟有稱是,轉(zhuǎn)身讓拂玉去續(xù)上些熏華香,陪笑說:“有酒無香也不夠雅致?!?p>  楊?yuàn)c(diǎn)頭:“熏華香味道清雅孤絕,到底合了妹妹薰蘭閣的名字。”

  兩人復(fù)又開始講些閑話。楊?yuàn)唤^說著自己原來少與勻婉交心置腹,實(shí)未想過原來如此投緣,以后定當(dāng)多來坐坐。勻婉雖不相信,面兒上也得讓她過得去,是以除了附和答應(yīng),別的極少搶話打諢,心中仔細(xì)著如何不喝多丟了分寸。

  楊?yuàn)竦目?,沒多久一壺將要飲完。碧袖得令回雪香閣去取酒,并央勻婉叫拂玉陪她一起,這樣還能多拿點(diǎn)點(diǎn)心過來。勻婉明白這是楊?yuàn)獪?zhǔn)備挑明了說辭,便也答應(yīng)。

  拂玉才退出去,勻婉趁無人注意,早將壺中剩酒盡數(shù)倒入杯中,對楊?yuàn)僬f:“這點(diǎn)酒也不值當(dāng)煮了?!睂γ娌乓稽c(diǎn)頭,她已雙手托杯仰頭喝掉。

  楊?yuàn)艘徽瑒竦溃骸昂冗@么快,可真該醉了?!?p>  勻婉搖頭說不礙的,之后閉嘴不語,獨(dú)眼望香爐,嘴角泛笑,候著楊?yuàn)螘r(shí)將目的說明。

  果然楊?yuàn)A起一口水木瓜吃了,筷子放到止箸上,試探說:“我原以為妹妹性子孤傲,不屑與我等俗人一般爭寵奪好,怎知這兩天才明白自己一直看錯(cuò)了人?!?p>  勻婉轉(zhuǎn)頭睜大眼看她,好似不知該講些什么。

  楊?yuàn)娝换卦?,哼笑一聲說:“自太祖至今,禁中叫得上名號的后妃并不算多,如今官家更只咱們這么幾個(gè)人,就這還要三三兩兩作伙離間?!闭f著,將手搭在勻婉身上:“女子爭寵本是天性,我怎會(huì)不知?我只愿咱們能親密些,不教外人壞了義氣,你可明白?”

  勻婉點(diǎn)頭。

  楊?yuàn)踩轁u散,語氣稍沉:“話既說得明白,事兒也得清楚。妹妹是仔細(xì)人,我卻不怕將話說白了,今日來此處只是想知,你與太后娘娘之間,究竟有些什么秘事不與外人道。”

  勻婉心中咯噔一下,仍是一語難言,掉頭闔眼不看她。

  楊?yuàn)攘艘魂噧?,又悄聲說:“自打重陽那天,我就瞧著娘娘與你詞里有話,后面我上了眼,多少看你們二人神色各自不對。我長了顆針尖計(jì)較的心,想聽你說道說道求個(gè)安穩(wěn)罷了?!彼刺釀蛲衽c楊太后雙雙進(jìn)入太清樓一事,怕她知道自己派人盯著她。

  勻婉身子忽然開始搖晃,垂首發(fā)出一串“哼哼”。楊?yuàn)詾樗f什么,哪知?jiǎng)蛲褙W蕴ь^,沖著楊?yuàn)V癡傻樂。楊?yuàn)@才注意,她不知什么時(shí)候酒勁已經(jīng)上了頭,臉上朵朵飛紅,目中湍湍閃淚,一派混沌醺然。

  卻聽她大聲樂道:“我同她能有什么貓膩,你講的什么笑話?”

  這一嗓子唬得楊?yuàn)@起,趕忙去捂她的嘴,怕被人聽到自己也不好過。

  孰料勻婉并不領(lǐng)情,自顧自從榻上跳起,跑去打開屋門呼喝叫內(nèi)侍宮女全湊過來。楊?yuàn)康煽诖?,急隨她過去,站她身后偷偷往回扯。眾人你看我我看你,想不出這是咋回事。

  勻婉一把拽過最近的宮女,對楊?yuàn)溃骸澳f我騙你,咱們找?guī)讉€(gè)人來作證便是!”講著,身子一軟要往地上坐,但強(qiáng)忍撐住,指著楊?yuàn)柲菍m女:“她說我與那老婆兒有事瞞她,你說我有沒有?”

  那小宮女瞳仁四處亂竄,混不知如何接話,哆哆嗦嗦問:“那老婆兒是...”

  楊?yuàn)蠛纫宦暎骸白】冢 鄙锨疤糸_勻婉的手,沖那些人說:“湊這么近作甚,去我閣子里把碧袖拂玉都叫回來。”隨后使勁將勻婉帶回屋里。

  勻婉見門被合上,不禁哭鬧,央她開門求真。

  楊?yuàn)阉频乖陂缴?,喘了口氣,冷笑道:“求什么真,你這是真是假我都未看出來?!?p>  勻婉蹭地從榻上站起,拖住她衣角喊道:“你不信扯我進(jìn)來作甚?咱們干脆去那老婆兒面前說清楚!”

  楊?yuàn)乩约阂路?,可對面拽得太緊拉不動(dòng),她心底厭煩,遂假意安撫說:“罷了,我信你,你且休息一下。”

  直到看她松快一些,楊?yuàn)布葕Z回衣擺,再掏出手帕替她拭去額上細(xì)汗,稍使力氣掃過紅頰拿起來看,見上面并無胭脂色,才多多少少認(rèn)了她是真醉沒得假裝,埋怨自己道:“早知你酒量差,我也不這么急切了?!?p>  待到碧袖拂玉回來,她稍作囑咐一番,趕緊離去。

  拂玉方才已經(jīng)提了酒水點(diǎn)心,半路碰到來叫人的侍女,這一瞧勻婉面上又紅又潮確實(shí)飲多了,擔(dān)心她著涼,遂關(guān)緊了門窗,看榻幾上的飲子未動(dòng),順手拿到外屋熱上預(yù)備替她解酒。

  待拂玉走回里屋,竟見勻婉端坐在榻上,窗子不知怎么也打開了,趕緊上前一步說:“娘子,酒醉發(fā)汗可吹不得風(fēng)?!?p>  勻婉輕飄飄一句:“不過一壺小酒,怎么就醉了?”

  拂玉聞言,仔細(xì)打量,發(fā)現(xiàn)勻婉面上潮紅早就褪去,全似沒事一般,失笑問:“方才不還臉上紅彤彤醉得不省人事,這是什么法子轉(zhuǎn)瞬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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