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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族第一帝

  “此人說的話不假,他是皇室血脈,我們不好處理,只能押往帝都,等候帝君發(fā)落?!?p>  李績開口,低聲對著趙云說道:“以我來看,依帝君的性格,怕是不會因為一個失了勢的皇子,去讓自己背負(fù)一個弒兄的名聲?!?p>  趙云沉默不語,沒有開口說話,他也有些舉棋不定了。

  若是尋常的反賊,哪里敢這么猖狂?

  他們殺了也就罷了,帝君根本不會說什么,但二皇子身份特殊啊。

  鬼知道,帝君是否還惦記著兄弟之情,或許將二皇子押送帝都后,帝君看著兄弟情分上,不殺他了呢?

  就像二皇子說的,趙云和李績都覺得,帝君軟禁他的可能性更大。

  雖然二皇子的武道實力已經(jīng)被軍中高手廢了,聽不清李績的輕語,但也能通過這四個人的表情動作分析當(dāng)下的局勢。

  他們,果然有顧慮。

  孤賭對了!

  二皇子心中松了口氣,淡淡一笑,對身后的鎮(zhèn)衛(wèi)騎呵斥道:“還不快給孤松綁!”

  二皇子身后站著的鎮(zhèn)衛(wèi)騎戰(zhàn)士們面面相覷,隨后看向李績和趙云。

  李績看向趙云,他是一軍主帥。

  趙云沉默。

  如今帝君不在場,是尊二皇子?還是繼續(xù)看押他?一切都應(yīng)該是趙云做主。

  但趙云也猜不透帝君的心思,不敢貿(mào)然決策。

  他是軍事帥才,不是政治鬼才,這些皇室里的彎彎道道,他真的不太精通。

  “怎么?你們當(dāng)著孤的面,如此貶低不屑孤,還不給孤松綁?難道還要繼續(xù)羞辱孤嗎!還要繼續(xù)讓孤跪著嗎!你們這是身為臣子該做的事情嗎!”

  二皇子臉上的冷笑愈加濃了,他陰險的開口,幽幽說道:“你們就不怕,孤自殺而亡,到時候你們回到帝都不好交差?”

  “老九可是一個十分重情義的帝君,他若是知道孤死在了臨山城,你們說......他會怎么做?”

  二皇子抬起頭來,眼神微瞇著看向面前的四人,語氣里的威脅之意絲毫不減。

  李績心中一驚,軍機(jī)閣大臣為了了解帝君,揣摩帝心,可是將有關(guān)于帝君的一切皇室記載和史官記載的東西都看遍了。

  他深知,帝君在登基之前,身為皇子的時候,十分低調(diào),為人和善。

  單純從史料記載上來看,根本看不出帝君當(dāng)初和哪位皇子走的近,但有關(guān)于帝君重情義的記載卻不少。

  二皇子的這句話,說的并不假。

  “這......”

  劉太守和李京陽的面色越來越難看了,這種被賊首威脅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明明是他們打了勝仗,怎么現(xiàn)在看起來反而還要被二皇子壓一頭?

  難道就因為他是二皇子嗎?就因為他是皇家子弟嗎?就因為他身體里流淌的是皇室血脈嗎?

  可我們效忠的是當(dāng)朝帝君,不是效忠蘇家的所有人??!

  我們是帝君的臣,不是你二皇子的臣!

  明明為人臣子,竭盡全力為帝君排憂解難,卻還要對一個壓迫殘害過他們的皇室中人低頭!

  這種難受憋屈的感覺,只要還是一個男人都無法忍受住。

  就在滿堂沉默的時候,一聲嘹亮的聲音,從太守府響起。

  “帝君旨意到!平野城戰(zhàn)報到!”

  軍報使者來了!

  趙云連忙起身,淡淡掃了一眼二皇子,決定暫不理他,先接旨再說。

  “嗵嗵嗵。”

  急促的腳步聲從門外響起,不一會兒,一名風(fēng)塵仆仆的老士卒從外而來,手里拿著一個黃色錦帛。

  此人,正是從平野城而來的民兵校尉,大難不死的老李頭。

  老李頭來不及擦汗,抬起頭看著堂內(nèi)的眾人,聲音里方言氣息格外重:“敢問,哪位是趙云,趙將軍?”

  他這可是第一次下旨呢!

  活了這大半輩子了,第一次是給帝君做事??!

  帝君說了,他要挺起胸膛,壯著膽子,不能慫!

  老李頭不斷的深呼吸,平息自己激動的心情。

  他看到,一名面白英俊的白袍將軍走了過來,非常客氣的拱手:“某家,得帝君厚愛,添為大夏鎮(zhèn)衛(wèi)騎主帥,趙云。”

  這就是那個統(tǒng)帥著十萬騎兵,掌控整個北面戰(zhàn)場的主帥?

  這可是一軍主帥?。?p>  比我這個伍長,高出多少級?

  媽耶,一雙手指頭根本數(shù)不過來啊。

  老李頭吞了吞口唾沫,不由自主的彎腰笑道:“趙主帥,帝君讓我來送圣旨?!?p>  老李頭的話音一落,趙云不由得表情一變,格外的嚴(yán)肅,倒退幾步,雙手抖了抖長袍(不打仗的時候穿袍子)。

  “末將趙云,叩迎圣旨?!?p>  “末將李績,叩迎圣旨?!?p>  “微臣劉凡,叩迎圣旨。”

  “末將李京陽,叩迎圣旨?!?p>  四聲嚴(yán)肅恭敬的聲音響起。

  見圣旨,如見帝君。

  趙云抬手,挽提袍擺,雙膝跪下,五體投地。

  趙云身后的人,也紛紛跪下,叩行大禮。

  “我......”

  老李頭一時間愣住了,不知所言。

  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自己有些腿軟,大腿在打顫。

  一軍主帥,一城太守,一個軍機(jī)閣大臣,還有一個立了大功的校尉......

  這四個平常他高不可攀的人,竟因為一個圣旨,這般恭敬的跪下,沒有絲毫的猶豫。

  什么是君威?

  這就是君威!

  老李頭知道,他們不是跪自己,而是跪自己手里的這個圣旨,但老李頭還是有些緊張。

  “奉...天....”

  老李頭打開圣旨,結(jié)結(jié)巴巴說了半天,有些頹然的放棄了:“趙主帥,這圣旨您還是自個兒看吧,老頭兒今天有些結(jié)巴,嘴巴不爭氣?!?p>  趙云恭恭敬敬,高舉雙手,接過圣旨,隨后才起身笑道:“無妨,辛苦使者了。”

  不是經(jīng)常接觸圣旨的人,第一次碰到這玩意兒,心里總會有點打怵。

  “來人,帶使者下去歇息一番,不要怠慢了?!?p>  趙云對一名鎮(zhèn)衛(wèi)騎吩咐道,隨后打開圣旨,與李績一同觀閱。

  圣旨上,敘述了一些有關(guān)于平野城的戰(zhàn)報情報和局勢,平野城已經(jīng)穩(wěn)固了,三皇子投降,四皇子已死。

  隨后,帝君在圣旨里吩咐了趙云和李績,務(wù)必要穩(wěn)固臨山城局勢,在局勢穩(wěn)固后,一定要火速派軍支援西面戰(zhàn)場和北面戰(zhàn)場,要在最短的時間內(nèi)平定其他兩方戰(zhàn)場的局勢。

  趙云觀閱圣旨后,忍不住感嘆:“平野城之變,一夜之間,城池奪回,四十萬大軍飛灰湮滅,帝君的手段真是非常人比擬??!”

  就帶著一萬名御林軍,直接拿下了四十萬大軍,挑撥兩位皇子內(nèi)斗。

  這份手段,堪稱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

  “哼。”

  二皇子冷哼一聲,面色陰郁,他聽到了趙云的感嘆,也知道了平野城的東面戰(zhàn)場徹底淪陷了。

  八王之亂,共計四方戰(zhàn)場,從帝君出手后的短短半個月不到時間,已經(jīng)徹底淪陷兩方戰(zhàn)場了。

  這個男人,比司家軍強(qiáng)大太多了。

  “嗯?”

  李績則是眉頭一皺,他在這份看似簡單的圣旨中,看出了一絲潛在的意味和暗示。

  四皇子死了?

  帝君為何要著重提起這件事情,而且臨山城徹底收復(fù)的軍報早就告訴帝君了,帝君為何還要格外囑咐他們一定要穩(wěn)固臨山城局勢?

  臨山城已經(jīng)守住了,南面戰(zhàn)場局勢也早就穩(wěn)固住了啊!

  帝君既然這么說,一定是有著自己的擔(dān)憂,是什么值得帝君念念不完的擔(dān)憂呢?

  那只有是二皇子了!

  二皇子一日不死,南面戰(zhàn)場的局勢就算不上徹底的穩(wěn)固。

  李績明悟,帝君不能在圣旨上明確的要求他們?nèi)⒍首?,這會落下弒兄的話柄,對帝君的人望和聲望有極大的影響,會造成不必要的污點。

  但二皇子又是非殺不可的人。

  如今,南面戰(zhàn)場上,必須有一個懂的帝君心意,主動站出來為帝君背鍋的人。

  就在李績明悟的時候,一旁的二皇子有些不耐煩的呵斥道:“你們還愣著做什么,還不快給孤松綁!”

  “那圣旨上寫了什么?孤猜,多半是帝君讓你們抓到孤之后,就讓人送孤去帝都吧?”

  “還快不松綁!否則孤不配合,你們也不好交差。”

  二皇子的語氣充滿了自信,他自認(rèn)為對于局勢和人心格外的敏感,他一直善于此道。

  “這......”

  趙云微微沉吟,圣旨上雖然沒有提到二皇子,但就目前來看,他也拿不準(zhǔn)帝君究竟會不會殺二皇子。

  最好的辦法,就是將他押到帝都去,等候帝君處置。

  “來人,給他松綁。”

  趙云擺了擺手,無奈嘆息。

  “我來吧。”

  李績走上前,擺了擺手,示意鎮(zhèn)衛(wèi)騎退后,隨后他走到二皇子身后。

  “這還差不多?!?p>  二皇子輕蔑一笑,軍機(jī)閣大臣為自己親自松綁,這讓二皇子越發(fā)的肯定自己已經(jīng)掌控了局勢。

  可下一秒。

  “嗆瑯!”

  寶劍出鞘的聲音清脆響起,雪亮的光芒一閃而過。

  “噗嗤!”

  利器入肉,鮮血飚射。

  二皇子那依舊帶著輕蔑、高傲表情的頭顱拋飛起來,上面還浮現(xiàn)一縷未來得及展現(xiàn)的驚愕之色。

  他到死的這一刻,都想不透,為什么李績要殺他。

  這個李績,敢殺帝君的親哥哥,他就不怕帝君震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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