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顏如準備洗碗時,被顧明瀾擋住了。
“以前,我做飯了,你洗碗,那是分工有序。今天我什么都沒做,不能白吃白喝,就應(yīng)該我洗碗?!苯肽辏欘伻绮荒苊總€周末都來,本來就心生愧疚,這只要來,就會盡量多帶點東西,多干點活。
可是顧顏如發(fā)現(xiàn),因為她來得少了,顧明瀾總是攔著不讓她干活,而且她在時,顧明瀾自己也很少干活,除了去地里拔菜,連地里都不去,就圍著她跟前跟后的。
就在顧顏如心不在焉時,已經(jīng)被顧明瀾擠得離開了洗碗池。
現(xiàn)在就成了顧明瀾洗碗,顧顏如看了。
收拾好廚房,姐妹倆回到堂屋,發(fā)現(xiàn)雨是沒下了,可是天黑了。
“吃飽喝足了,咱們上去看電視吧?!北緛硎且獙懶骂I(lǐng)域開荒方案的顧顏如決定今天專心陪顧明瀾。
電視能看的頻道本來就不多,天線也不是很管用,這雨天能不能收到臺還不知道,可是顧明瀾連連點頭。只要和顧顏如一起,電視有沒有臺已經(jīng)不重要。
電視不大,放在顧明瀾的臥室。今天雨天還不錯,竟然趕上了看z城的新聞聯(lián)播。今天的新聞對洪水進城做了報道,因為是白天,救護部隊來得及時,沒有人員傷亡,算是有驚無險。至于后話,如何加大治水力度,姐妹倆沒仔細聽,她們在收拾床,準備像以前一樣躺在床上看電視。
只是今天,姐妹倆往床上一躺,不一會兒就雙雙睡著了。一米二的床,兩人挨的很緊,倒也不那么擠。
顧明瀾醒來時,已經(jīng)臨晨5點了。電視什么時候關(guān)的,她不知道。顧顏如不在,應(yīng)該是回隔壁睡去了。因為昨天睡得好,今天早起也是應(yīng)該的。
慢慢起來下樓,顧明瀾決定用最拿手的面條給顧顏如當早餐?,F(xiàn)在她去菜院子里摘點新鮮菜。如果能找到一兩個早熟的西紅柿就好了,做西紅柿、韭菜、雞蛋面。
天道酬勤,顧明瀾在地里找到了兩個微微發(fā)紅的西紅柿。
拿著西紅柿站起來時,無意間往河灘一看,下游有一個移動的黑點。
黑點越來越大,竟是一輛車越來越近。
這么早,有人開車來古檀河,是來找顧顏如的嗎?顧明瀾有些失落。她一個人在這住,平時只有顧小二陪她。古檀村的村民有路過的,因為都知道她說不出話來,也就極少和她說話。倒是爬山游玩的人比前兩年多了不少。但凡,只要進過明瀾居的人,再來時還會來歇息一下。喝口水,吃點水果,有的回往市區(qū)時,還會從她那里捎回去一些疏菜。這些好爬山的游人中沒有白吃白拿的,都會留下錢;而且多半都超值。
游客就是游客,來來去去的,都不能留戀。顧明瀾明白這點。
可顧顏如是家人,家人的陪伴,多少游客都代替不了。顧明瀾總是希望顧顏如能在明瀾居多呆些時間。今天是周末,如果那車是來接顧顏如的,肯定是工作上有重要的事需要顧顏如去做。顧明瀾不能出面挽留,更不能露出任何不舍,只能偷偷失落一下。
突然顧明瀾的眼神明亮起來,放出喜悅的光。原來那輛車在遠處停下了,而且車上的人也下車向河邊走。
只是來古檀河玩的人,是游客。
放心了,顧明瀾回去做早餐。
因為這兩個西紅柿,顧顏如對早餐面贊不絕口。
早餐后,姐妹倆決定去茄子地看看。
茄地離河灘最近,如果進了水,茄樹被沖倒了,再扶起絕大部分能重新扎根長茄子的。
慶幸,茄地沒有進水。看著離河灘近,那是相對別的地,其實離河床的高度還是有十米以上的;再加上這一段何床很寬,水就漫不到茄地里。
看茄地無恙,姐妹倆心情舒暢,就很有默契地走往河灘。
昨天夜里雨就停了,現(xiàn)在的河灘雖然沒有完全恢復(fù)水位,可是那寬敞的河床已經(jīng)露出了大半,至少有二十米的鵝卵石河面和太陽見面。
如果顧明瀾還要撿鵝卵石,這次,顧顏如準備陪她一起撿。
石頭沒開始撿,顧顏如出聲:“明瀾,上游那是坐了一個人吧。長頭發(fā),是個女人。昨天發(fā)洪水,今天這么早就有人來河灘玩?”
和顧顏如出來,顧明瀾隨身帶著小便簽和筆,這時寫道:“早餐前,我去摘西紅柿時,就看到一輛車從市區(qū)開過來了。因為路窄,又是草路,開得很慢。到了河灘處就沒往前了,下來了兩個人?,F(xiàn)在那輛車不見了?!?p> 顧明瀾把手指向下游的一個路口。
看了看上游的那個人,顧顏如說:“咱去看看吧,如果她只是在那休息,咱就路過一下,不打擾她?!?p> 顧明瀾當然同意。
那人穿的牛仔褲,白襯衣,長頭散在背上。
姐妹倆走到離那個人十幾米的地方時,那背影還是一動不動的抱著膝,頭埋在膝上。
這河里,平時是沒有人來的。古檀村不缺水,有天然井水,還有干凈清澈的小溪;所以村民不會舍近求遠的翻山走幾里地來古檀河。也就是附近有地的古檀村的村民,會在干農(nóng)活累了,中間歇息時,走到河邊洗把臉。
當然,看這女子的打扮像市區(qū)人。
姐妹倆站著不動,眼神交換著,一時之間也沒有開口問。
那人沒有抬起頭看她們,卻發(fā)出了聲音:“不是走了嗎?走了就不要來管我?!?p> 都讓人誤會了,再不出聲也不好了,顧顏如說:“你好,我們住在附近。請問發(fā)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一個人在這?你需要幫助嗎?”
顧毅如一開口就問了幾個問題。
那人突兀地抬起頭。
是個年青女子,面色白凈,果然像市區(qū)的姑娘。只是,她的眼睛紅腫,隱約還有沒擦干凈的淚。她出口不成句:“你們——我——”
然后那女子不停地揉撮眼睛。就那眼睛的都腫成一條線了,顯然這女子在這呆的時間并不短,而且一直在擦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