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而言,買別的東西不如吃面實惠;于是顧顏如決定吃面。這樣有可能讓侯爵自己剩幾個零花錢。
可隨著面的花樣越來越多,加的肉料越來越多,她了解到,侯爵在面館打工的錢,幾乎全部請她吃面了。
其實顧顏如也試著不去或者少去吃面。可是試過了,她不忍心,因為她只要有一天沒有去,再見侯爵時,侯爵眼里就有只有她能看出來的憂郁。而這種憂郁她從小時候在福利院時就見過。侯爵從小就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大部分時候是帶著笑意的,哪怕是被罰時,看著顧顏如的眼睛也是帶著笑的。就是知道顧顏如要離開福利院的那幾天,候爵的眼神里有了那種憂郁。
于是,顧顏如盡量每天晚餐去侯爵打工的面館吃面。
慢慢的,顧顏如了解到,侯爵原來前前后后地被三家領(lǐng)養(yǎng),初中畢業(yè)之后,這第三家沒有把侯爵送回福利院,卻也是放羊了,不管了。原因是侯爵不思進取,還成天打架生事的。
本來是要勸侯爵再去讀書的,可是顧顏如自己沒有那個能力供養(yǎng)候爵,就沒有說出口。于是她想著等她工作,再讓侯爵去上學,只是有時候計劃永遠像個夢。
顧顏如研究生畢業(yè)那年,發(fā)生了一起影響侯爵和顧顏如一生的事情。那是個該去吃面的晚餐時間;一個學長非拉顧顏如一起去吃飯,說天天吃面吃的顧顏如瘦的不成樣子了。
這個場面被侯爵看到了,侯爵上前把顧顏如搶回了面館。
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么算了,沒想到時隔半個月,顧顏如給侯爵過生日買蛋糕時,遇上了學長一群人喝酒回校。那學長上來羞辱侯爵,還說顧顏如不識好歹。讀了書的流氓,那罵人時,話是極其的難聽。
結(jié)果就是群架。
開始顧顏如還在幫著侯爵打,后來發(fā)現(xiàn)不用,侯爵就是以一個打一群,也贏了;因為他把那個發(fā)號施令的學長打扒下了,其他人就跑了。
再后來發(fā)現(xiàn)問題嚴重了,那個學長趟在那不起來了。
怎么辦?顧顏如想走近去看看那個學長的。
“別去,你看,那些看熱鬧的都圍了上去。咱們一去就走不掉了?!焙罹衾欘伻缗堋9諅€彎,看不到剛才的場景后,他放慢速度,對她說:“我會離開這個城市,你趕緊回學校,就說這事和你無關(guān)?!?p> 那時的顧顏如也沒有什么辦法,她進校門后,躲在一個大樹后面看著一定要把她送進校門的侯爵一溜煙地消失了。
在校園里來來回回走了很久,再三猶豫后,顧顏如告訴了顧源這件事,求顧源幫助解決這件事。
問清事情的緣由后,顧源答應(yīng)處理這件事,讓顧顏如安心準備畢業(yè)論文。
后來顧源把處理的結(jié)果告訴了顧顏如,就是傷者傷的太重,承擔傷者的醫(yī)藥費后,侯爵必須受到懲罰,接受法律的制裁。
因為再也沒有見過那個學長在學校出現(xiàn),顧顏如能想像得出傷的有多重。她感謝顧源出面解決了這件事。
當然,對侯爵,顧顏如能做的就是計劃著每年都去給侯爵過個生日。
只是她去給侯爵過完第一個失去自由的生日后的第二天,侯爵就自殺了,好在被救了下來。
接到這個消息后的顧顏如想來想去后,向侯爵表達了愛意,說會等他出來,這一輩子不管發(fā)生什么事,都會和他一起面對。從此后,侯爵還真就表現(xiàn)很好了。
侯爵出來后,顧顏如把侯爵安排到了Z城,還給他找了餐飲方面的工作。她和侯爵深談了一次。
那是個周日的上午,她沒有回明瀾居,也沒有加班,她去買菜到侯爵的住所,給侯爵作了豐盛的午餐。
餐桌上,顧顏如說:“我想當你的親姐,那樣不管怎么樣,一輩子我們都會在一起。如何扯上男女感情,我們會因為各種不適應(yīng)發(fā)生各種矛盾。”
侯爵的笑雖然僵了一下,可是繼續(xù)笑,停頓了一會兒回答:“只要你覺得心里舒服,想當姐,那就是姐?!?p> 沒想到侯爵回復這么快,顧顏如心情輕松了許多。她本來是想再具體說明白一下的,后來卻說出一句:“這個社會很大,有很多人會出現(xiàn)在你的生命里,你會遇到一個讓你心動的人?!?p> 沒想到,侯爵想也不想就回答:“不會有人比姐更好。姐,你放心,你如果遇到了你心動的男人,你不用顧及我?!?p> 沒想到侯爵會這么直接。那就是侯爵也明白,當年顧顏如的表白就是權(quán)宜之計。顧顏如本來以為這次談話會十分困難,沒想到會這么容易。
姐弟之間,這一頓午餐吃的特別開心。
只是顧顏如怎么都沒想到,侯爵接受姐弟關(guān)系,也沒有放棄男女之情,更沒有想到的是,她是侯爵唯一的精神支柱。
顧顏如在醫(yī)院看到面色蒼白的侯爵時,侯爵還沒有醒。
醫(yī)生說侯爵好像吃了很多種藥,量都很大。雖然醫(yī)院做了緊急處理,可是很多藥的藥性已經(jīng)進到了血液里,需要時日化解。在這期間侯爵不能出院,必須長時間留院觀察。而且醫(yī)生還說不排除藥物所至留下一些后遺癥之類的可能,讓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同時醫(yī)生也安慰顧顏如,說侯爵應(yīng)該是算救過來了;因為侯爵醒過一次,就是沒什么意識,跟著又睡了。再睡的這一覺已經(jīng)快二十四小時了。還有就是,他的潛意識里,好像抗拒醒來。
顧顏如在侯爵床前守了兩天,侯爵總算神智清醒,盡量擠出笑容道歉:“姐,對不起?!?p> “這到底是為什么?你心里怎么想的,為什么不直接告訴我;非要用做傻事來折磨你自己?!鳖欘伻缇团驴吹胶罹暨@樣硬撐著笑,眼底卻全是暗黑的憂郁。她問出這句話時,眼淚在臉上劃了一道與地面垂直的線。她是個堅強的人,有多久沒這么淌過淚了?她都以為自己不會有控制不住眼淚的時候了。沒想到這時,她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