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這東西我給你拿過來了?!?p> 說這話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半年開學有一段時間了,天氣也逐漸變暖和了,校長室里再也不像冬天那會兒燒著個爐子,只不過坐在辦公桌前的鄧布利多仍是那身銀色的長袍子,看著芙洛特都閑熱。
“芙洛特,辛苦你了?!编嚥祭嗤O鹿P抬起眼睛看了眼芙洛特,然后又越過芙洛特確定著她身后沒有人跟進來,才繼續(xù)說道,“東西拿出來我看一下?!?p> 芙洛特點點頭,打開腰間懸掛的黑色絨袋,然后將手整個伸進袋子里去,摸索了幾秒后,便從中干凈利索的抽出一把銀質(zhì)的寶劍。她的手撫上劍柄上閃閃發(fā)亮的紅寶石,銀質(zhì)的劍體光滑到還能映著人影。芙洛特小心翼翼的將這把與葛萊芬多寶劍一模一樣的銀劍遞給鄧布利多。
鄧布利多從頭到尾仔細的觀察著銀劍的細節(jié),過了有一會兒,才開口說道:“這把假劍做的不錯,應該能以假亂真?!?p> “這據(jù)傳聞,葛萊芬多寶劍當年就是出自一群妖精的手,所以我覺得,這若是想要做的足夠逼真,還不得經(jīng)一次妖精的手?!?p> “確實仿的不錯,甚至連上面的魔力波動都跟真的一樣?!?p> 那當然了,也不看看她芙洛特找的是誰。不過話說回來,這事兒還真得感謝斯內(nèi)普,要不是他那條項鏈,芙洛特可能永遠也想不到妖精在煉金術這方面的天賦。
鄧布利多又再次從上到下掃了一遍這把假葛萊芬多寶劍,確定萬無一失沒有紕漏后,才抬起頭說道:“這把假劍的事……”
“您放心,這把假劍沒人知道,就連做這把劍的妖精也是收了我的錢后,被我用一忘皆空處理了?!避铰逄刂类嚥祭嗫紤]的是什么,所以沒等他把話說完,就笑著答道,“如果您還不放心,滅口倒也來得及?!?p> 鄧布利多笑著搖搖頭:“你處理的很好,你知道我一向不支持滅口這種方法的?!?p> “是,我知道,畢竟我跟萊姆斯和金斯萊,還有唐克斯也共事了一段時間,鳳凰社什么處事風格我也了解,看碟下菜,所以就按照你們的規(guī)矩來了?!?p> “嗯,我喜歡有覺悟的。”鄧布利多故意開玩笑的打趣道。
芙洛特臉上雖配合的撇撇嘴,但思緒卻琢磨著,然后猶豫的開口道:“既然這把假劍我廢了這么大的精力和財力去建造,那么您能不能告訴我,有關……”
“有關這把假葛萊芬多寶劍的用途?”鄧布利多自動將話補充完整。
“這假劍的用途我能猜到,無非是糊弄食死徒和黑魔王。我主要是想問您準備要用真劍干什么?”芙洛特試探的問道,“我猜您是想留給……”
“孩子,在這個時期里,我希望你不要多想,更不要多猜。”
“校長啊,您也知道這把劍造的有多不容易,且不說我為了這劍柄上面的紅寶石搜尋了幾乎整個亞洲才找到這么一塊跟真劍相似的,就連這冶煉假劍劍體的銀磚可都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既然我都這么上心了,又廢了這么多的精力和財力,我難道不應該知道我這么干的原因嗎。”
“原因……”鄧布利多故意拖了拖音,“這原因就像你說的,是為了糊弄伏地魔?!?p> 芙洛特怨念的拱了下鼻子,語氣有點沒耐性:“我也不跟您鋪墊那么多了,您是不是準備將這真寶劍留給哈利?”
“西弗勒斯告訴你的?”
一聽鄧布利多提起斯內(nèi)普,芙洛特有一點小慌神,她趕忙搖搖頭:“不是,我跟他從開學就沒說過話。”
何止是沒說過話啊,連面芙洛特都是躲著的。別人那是說開后不好意才害羞躲著的,芙洛特這邊倒是怕被打暈帶走才躲著的,怎么他們就這么與眾不同啊。
鄧布利多將滑落在鼻梁上的月牙眼睛往上推了推,語調(diào)好似有點打趣的意味:“我以為你們沒問題了呢,不是都說開了嗎?”
平常臉皮極厚的芙洛特,這會兒難得耳尖紅了些,不過也就是一瞬,立馬就意識到了這鄧布利多是怎么知道他倆說開這件事的。該不會……
芙洛特挑著眉,眼睛落到了鄧布利多的藍色眸子。
“我不是用這種方式知道的?!编嚥祭噢q解道,“那天跟西弗勒斯……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孩子?!?p> 鄧布利多心里苦啊,人都快上天了,還得維持人設……
芙洛特抿了下嘴,磕磕絆絆的說道:“這說開了,才是問題所在?!?p> “你們年輕人也是有意思,這說開了還……”
“年輕人?”芙洛特嘴角不禁的抽了抽,“我們倆雖然達不到您這歲數(shù),但不管怎么說也都奔四了……再者說,我為什么躲著他您不是不知道,他現(xiàn)在仍巴不得找個機會把我打暈送走呢?!?p> “傻孩子,你倆天天都在一所學校待著,他要真想把你送走怎么可能這么久都找不著機會?”
芙洛特不吭聲了。
“他也在猶豫,芙洛特?!编嚥祭喟褜殑Ψ诺阶郎希m然沒有扭頭看向芙洛特,但是芙洛特依然能觀察到鄧布利多眼里那有關乎歲月的積淀,“人心都是肉長的,沒有人生下來就喜歡孤獨,每時每刻累積下來的陪伴,不是說狠心擺脫就能擺脫的??墒窃谒睦?,在這個情況下,不擺脫又是不行的,你也知道他為什么一定要送你離開英國的,對吧?”
芙洛特點點頭,是,她知道,她當然知道這是為什么。
“所以有些東西既然都說清楚了,那又為什么不去面對呢?甭管結(jié)局怎么樣,是去是留,至少說出口了,也去面對了,也就不留遺憾了。別像……算了?!?p> 鄧布利多那沒說完的話,其實就是想告訴芙洛特,千萬別像他一樣,都快要上天了,人生的一幕幕經(jīng)歷,卻都帶著悔意的色彩,尤其是到最后也沒機會再見一見那位被關在紐蒙迦德高塔里的老朋友……
芙洛特這邊還跟著鄧布利多的話語點著頭,表情也是悵然若失,可這頭點著點著,芙洛特就突然覺得這事不對。他們剛剛聊的不是葛萊芬多寶劍的事嗎,怎么突然這話題就轉(zhuǎn)移到她的感情問題上來了?
這怕不是在故意轉(zhuǎn)移話題吧?
芙洛特收起剛剛的那副蠢貨表情,嘴角又是一抽,說道:“行了,別轉(zhuǎn)移話題了,說回葛萊芬多寶劍的事!你把它留給哈利的原因是什么?難不成你準備讓哈利說服黑魔王放棄掉魔杖,來一場冷兵器的對決,還是讓他拿著這把明晃晃的寶劍去刺殺他?”
“芙洛特,你答應過我的,有些東西不該你知道的你就不要問。”
“那行,這事我不問了。那另一件事您必須得告訴我。您也知道,這等您……等您一走,霍格沃茨也就歸食死徒管轄了,但就算是有我有西弗勒斯有米勒娃他們,我們也不可能擋住黑魔王殺死哈利的意圖,所以哈利是不是會被鳳凰社保護起來?”
“哈利他們?nèi)齻€孩子不會在霍格沃茨出現(xiàn)的?!?p> “您沒回答我的問題……”
“會保護,但不會是永遠保護,芙洛特你是知道的,保護的越全面反而越會吸引食死徒們的注意力,而且不管保護的咒語有多強勁,遲早也會有失效的那一天,因為有哈利在,伏地魔會付出一切代價找到他并破了這層保護。與其明晃晃給他們醒目的目標,不如將這份目標徹底隱埋進整個英國,況且他們也有他們自己的任務?!?p> 鄧布利多說了一連串的話,但這么些個詞在芙洛特的耳朵里通通都變成了天方夜譚:“您的意思是,那三個孩子學?;夭蝗?,鳳凰社也保護不了他們,剩下的結(jié)果就是滿英國的流浪!不是,這戰(zhàn)爭可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結(jié)束的,甚至也不一定是一年兩年!可能是十年!您就這么打算讓這三個孩子風餐露宿,然后還得順帶著完成您交代的任務?鄧布利多校長,您一定要告訴我,這三個孩子的任務一定會有鳳凰社的成員輔助的,對吧?”
“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任務,而……”
“您的意思就是沒人輔助他們是嗎?”芙洛特沒等鄧布利多說完,就聽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不是你們這些有能力的領袖、偉大的巫師做人都挺神經(jīng)的?都挺可笑的?”
芙洛特現(xiàn)在的心情可顧不得這話應不應該說了。
“黑魔王是個神經(jīng)病,可笑的把一個孩子當成敵人,還要求另一個孩子去殺掉您。您這邊也好不到哪去,讓三個還沒畢業(yè)的孩子在英國橫沖直撞的躲避所有食死徒,還得按照您的要求去做任務,您到底是怎么想……咳咳咳……咳咳咳?!避铰逄氐脑掃€沒說,突然猛烈的咳嗽起來。
鄧布利多看見芙洛特這幅彎著腰快要把肺咳出來的狀態(tài),趕忙用魔法招過來一杯蜂蜜水,然后把芙洛特扶到椅子上,并幫著把水順下去。
“怎么好端端的,咳嗽這么厲害了?”
“沒事,就是肺有點不好,最近這毛病確實變多了?!避铰逄貙⒆詈笠稽c水咽進嗓子里然后說道,“藥我也一直沒停,不過效力好像確實不如以前了?!?p> 尤其是她這回從伏地魔手里脫身回來后,這病情就加重了不少,看來那幾片藥的副作用的確不簡單,倒也難怪,誰讓藥效一頂一的強呢。
“不過……現(xiàn)今這個狀態(tài)我也能預料到,當初受傷的是整個五臟六肺,一直靠著魔藥維持著,所以到現(xiàn)在開始衰竭倒也是正?,F(xiàn)象?!避铰逄貙⒈臃呕刈郎?,臉上的表情格外平靜,好像說的不是她的病似得,“況且這幾年為了恢復法力,又不要命的把靈魂提出來凈化,還是往反方向凈化,所以也造成了身體和靈魂難以融合,這指不定哪天啊我不是反噬死,就是身體壓不住靈魂,讓它蹦出去覆到什么東西上呢?!?p> 聽著芙洛特談著靈魂的事,鄧布利多的眼眸莫名垂了下去,似乎是在思考著什么事情。
若不是現(xiàn)在芙洛特整個胸口悶的不行,一向會察言觀色的人怎么可能像今天這般沒注意到鄧布利多難得的表情變化。被疼痛所累的芙洛特也沒往深處想,只以為鄧布利多是在為自己擔心呢。
“行了,您沒必要為我擔心,雖說這戰(zhàn)爭不知道還要打幾年,但是我零零散散別作死倒還能茍個兩三年呢,這不我也在盡力活著呢嘛。既然是答應您的事,那我就沒有理由不去完成?!?p> 畢竟,她不是說好了,還得陪著西弗勒斯走到最后呢嘛。
鄧布利多并沒有說什么,只是收回剛剛的思緒,又將表情回歸成了原來的樣子。
“但是校長,剛剛那個話題可還沒結(jié)束呢,您讓那仨孩子這么冒險,是不是欠妥啊?他們真的還只是孩子……”
“芙洛特,你相信我的計劃嗎?”
“啊?”
“在這盤棋局上,你相信我嗎?”
芙洛特微微皺了下眉頭,并沒有猶豫太長時間,便說道:“相信。”
鄧布利多仍舊是平常那般慈祥的笑。他拿起桌上的那把假劍,扭過身對著芙洛特說道:“既然相信,那就拿好這把寶劍,做好我交代給你的事就夠了?!?p> 芙洛特的眉頭仍然沒有松開,但是手依舊接過了寶劍:“您放心,我會在合適的時機把劍給西弗勒斯的。至于您交代的任務,其實很多都沒必要的,我做了這么多年的教授,怎么可能不去保護學生呢?!?p> “這個我知道?!?p> “那……校長,我這最后一個問題您能不能回答下?”
“說吧?!?p> “那個時間,您知道……就是”芙洛特斷斷續(xù)續(xù)的有些說不下去,但她知道鄧布利多會明白她的意思,“……是在什么時候?”
“六月三十號。我想你會感受到它的到來的?!?p> 芙洛特捏緊了劍沒有說話,六月三十號,日子快了……
鄧布利多看向芙洛特的這份反應,自動把話題接了過來:“你剛剛進來的太匆忙,我把德拉科受傷的事忘了告訴你了?!?p> “什么?。??小龍受傷了?怎么回事!”
“你別著急,現(xiàn)在人在校醫(yī)院躺著呢,已經(jīng)沒什么大礙了,不過你可以去看看。”
“好好,我現(xiàn)在就過去看看那孩子?!闭f完,芙洛特就把寶劍重新插回黑絨袋里,起身準備出辦公室門。
可這剛扭過身正要邁步走,鄧布利多這塊就好死不死的補充了一句:“西弗勒斯估計也在旁邊守著呢?!?p> “……”芙洛特的腳步一頓,心里罵到:糟老頭壞的很。但也沒扭頭說什么,直接出了辦公室門。
臨結(jié)束也算多干件好事了。鄧布利多笑呵呵的望著芙洛特離去的位置想道……
……
在校醫(yī)院里,芙洛特坐在德拉科的病床邊上,手里握著德拉科的手,眼睛盯著這床上睡著的小子出神,要不是她偶爾給德拉科掖掖被子,時不時再順順德拉科的頭發(fā),離遠了看還真以為芙洛特就這么坐定了呢。
可要說這校醫(yī)院里,還真不止芙洛特這一個出神的人……
斯內(nèi)普從校醫(yī)院的里間出來有一會兒了,剛一邁出來就看見了那許久未見的人,此時正坐在不遠處的病床邊上。
他倆有一段時間沒見過了,就連這幾個月的魔藥,都是放到門口芙洛特自己出來取的。是,不見面的原因有一部分是芙洛特在躲著他,但其實只有斯內(nèi)普知道,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出在他身上……
從校醫(yī)院的里間出來后,斯內(nèi)普就沒再往前邁一步,人就這么傻呆呆的站在原地,眼睛也不差絲毫的落在芙洛特的身上。
芙洛特為什么躲著他,這原因斯內(nèi)普是知道的。那他又為什么不愿意面對芙洛特,其實這原因他不想承認,但卻又是事實,那就是他自己也開始猶豫了。
對,就是在讓芙洛特離開英國這件事上,他猶豫了。
斯內(nèi)普身側(cè)的手微微攥緊,眼睛仍未從芙洛特的身上離開,整個人看似平和寧靜,但熟不知這心里卻猶如天人交戰(zhàn),猶豫不決。
現(xiàn)在是個好機會,拔出魔杖,一句咒語再加上修好的項鏈,一切問題都能解決。
可機會再好,事情再簡單,斯內(nèi)普的右手好似有千金重擔,仍舊是無法執(zhí)起手中的魔杖射向芙洛特。
這份糾結(jié)或許就在納西莎通知他芙洛特被抓的那一刻便埋在心底,而這份抬不起手的猶豫恐怕也隨著那天的互相坦白一塊駐扎進他的腦海里。
天人交戰(zhàn)的斯內(nèi)普以為校醫(yī)院永遠會如現(xiàn)在這般寂靜,寂靜到他做出決定的那一刻。然而最后,打破的人卻還真不是他。
“西弗勒斯,你在那兒站了那么久,該不會還在計劃著怎么把我打暈帶走吧?”
芙洛特很早就感覺到了站在自己身后不遠處的斯內(nèi)普了,甚至可以說從斯內(nèi)普打里屋出來,芙洛特就已經(jīng)感覺到了。沒辦法,對于斯內(nèi)普出現(xiàn)在她身邊的這份直覺,不知怎的,總是那么的靈驗。
斯內(nèi)普沒有回答芙洛特的話,而是一步步離進了芙洛特。
“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轉(zhuǎn)眼間十幾年就這么過去了。咱倆老了,德拉科也長大了?!避铰逄厝耘f沒有扭過頭去看斯內(nèi)普,而是將眼神仍釘在正睡著的德拉科身上。芙洛特的聲音不大,在偌大的校醫(yī)院里連加上回聲的音量都顯得細微的不行。
“可過了這么多年,我倒是還能記得這孩子小時候的淘氣事,尤其是我每回去看他的時候,這孩子總會指著腿上的淤青給我看,嘴里還不停地跟我念叨著:‘教母,教母,你看,這是我騎掃箸時候摔得,但我沒有哭。’”
“嘖,這孩子現(xiàn)在都長這么大了,怎么還是喜歡把自己弄的一身傷啊。”
斯內(nèi)普沒有接上芙洛特的話,而是抽出袖口的魔杖。只不過這魔杖可不是對著芙洛特用昏昏倒地,反而是給兩人施了一個閉耳塞聽咒。
注意到這動作,芙洛特那原本懼怕面對和想要躲避的心倒是徹底的平息了下來,她又不傻,剛剛斯內(nèi)普站她身后那么久都沒有動手,現(xiàn)今給他機會他也沒要,這算什么,是變主意了?還是仍在猶豫不決?
甭管心里面是何猜測,坐在床邊的芙洛特也沒有抬頭瞅一下站在她身邊的斯內(nèi)普。只不過,芙洛特這邊是不做反應了,但斯內(nèi)普那邊卻開口說話了。
“今天德拉科的事情,我也有一部分責任。傷他的是神鋒無影?!?p> “是誰用的神鋒無影???”
“波特。”
“因為看了你的那本書?”
“嗯。”
芙洛特輕輕嘆了口氣,目光依舊落在德拉科身上沒有離去:“那會兒鄧布利多也就跟我說了句德拉科受傷了,沒告訴我原因,沒想到是因為……”
“波特那小子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些什么。”
“哈利從小就敏感,對一切都挺敏感的?!避铰逄氐恼f道,故意的沒有順著斯內(nèi)普的思路走下去,仍是一副恬靜柔和的樣子看著德拉科,“你說說小龍,這長著長著,沒遺傳了他爹做生意的頭腦,更沒遺傳他媽那骨子里帶著的氣魄,就連這打架也沒隨了我的性子,竟然還輸給了葛萊芬多,丟人。”
芙洛特說到這,故意懲罰性的伸出手輕輕掐了一下德拉克的白嫩嫩的臉頰。
聽著芙洛特說的這茬,站在身側(cè)的斯內(nèi)普情不自禁的冷哼了一下。
芙洛特不高興的哽了一下脖子,斜了那人一眼說道:“哼什么哼,怎么想反駁我哪一點啊?有關于打架那方面嗎?也不知道某人還記不記得,就在幾個月前的某天,我這個久病未愈的病人在沒有力氣打架的前提下,可是從某人的手中生生的逃走了呦?!?p> 不提這事兒還好,一提這斯內(nèi)普的臉整個都沉了下來,身上的冷氣也開始往外止不住的散發(fā)。
這場景若是換霍格沃茨的任何一個學生在這兒,八成都得嚇得心慌,然而芙洛特可不一樣,她就享受斯內(nèi)普這份氣急敗壞的模樣。
芙洛特沒管斯內(nèi)普的反應,而是繼續(xù)有的沒的念叨著德拉科的事:“其實小龍沒隨我們這些樣子挺好的,我本來就不希望他像盧修斯那樣走一條錯的路,就這樣單純的快樂的生活,有人寵著愛著,一輩子能不操心該有多好啊?!?p> 說著說著,這聲音就開始止不住的顫抖起來:“可是現(xiàn)在,這境況,都這么……哎,為什么那個殺天刀的黑魔王還不死啊,咱們小時候他就在,魔法界無一寧日,這……咱們都快老了,怎么還得天天想著和這個瘋子斗智斗勇啊,真是有意思?!?p> 芙洛特閉上眼睛靜了一下,平復情緒,過了個幾秒鐘才重新睜開眼睛,不再去看不再去提她教子的事情,反而是仰起頭看向站在她身側(cè)的斯內(nèi)普。
“西弗勒斯,我這邊可給你機會了,剛剛都在你面前跟你廢話那么久了,怎么也不見你按照想法把我打暈了送走???是不想讓我走了嗎?”
斯內(nèi)普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如常,只是眼睛里卻透出這么多年來頭一次的茫然,低沉的聲音中又比往常多了一份沙?。骸拔乙膊恢??!?p> “能讓你猶豫不決,我也是普天之下獨一份了?!避铰逄匦χf道,“算了,先不說這個了,你這神鋒無影的回逆咒是什么時候研究出來的?”
“好像是黑魔王剛消失的那年,我來霍格沃茨任職,莫名的就創(chuàng)造出來了。”
“那……你還記得咱倆上學那會兒,我偷學你的神鋒無影時,看見你在研究它的回逆咒時說的話嗎?”
斯內(nèi)普回憶了一下,說道:“你說我沒必要將時間浪費在回逆咒身上,黑魔法的精妙與可怕之處就在于它的不可回逆上。怎么,是覺得這言論愚蠢到你都不愿意去單獨追憶,讓我?guī)湍阆肫饋???p> 芙洛特斜了斯內(nèi)普一眼:“說的好像你的過去就有多精明一樣,彼此彼此?!?p> “我呀,就是今天在這兒看著小龍,想起了咱們得很多過去,那些為了財富權勢力量而做出的選擇,一步選錯,步步都跟著錯,最后不光什么也沒落著,還失去了全部?!避铰逄氐穆曇羝。盟谱匝宰哉Z。
這份自語似乎也提起了斯內(nèi)普腦中的往事,他微微揪起眉頭,背在身后的手指也顫了顫:“想這么多干什么,這世間沒有后悔藥,我們永遠也回不到過去再去重新選擇?!?p> “對,我們確實無法重新選擇,可至少我們現(xiàn)在的選擇,便是關乎未來會不會后悔?!避铰逄嘏み^身子沖向斯內(nèi)普,抬起頭極其認真的問道,“西弗勒斯我問你,若是你真的最后選擇把我推離英國,你會不會有后悔的一天啊?!?p> 斯內(nèi)普的嘴唇動了動,但卻并沒有出聲。是,把芙洛特送走,他將一個人面對余生所有的孤獨和黑暗,而且到死或許都沒有機會能再見到芙洛特一面,他倆認識二十多年了,糾糾絆絆了小半輩子,永遠不見,很難,也會后悔。
可如果讓芙洛特留在這里,參與這戰(zhàn)爭的紛亂,他應該會更加后悔。
芙洛特看著斯內(nèi)普的表情,很清楚他心中的所想:“選送還是選留,你都會后悔,沒有哪個選擇會在你心中達到完美的,對吧,西弗勒斯。既然你不知道該如何做決定,不如聽聽我的。”
“西弗勒斯,如果我為了躲避戰(zhàn)爭而離開了這里,離開了這所學校,離開了我的學生,離開我的朋友,離開我的教子,更可怕的是我還會離開你。那么我想,接下來我這所剩無幾的這幾年里一定會后悔到死?!?p> 斯內(nèi)普將自己的眼神從芙洛特的臉上錯了過去,生怕對上芙洛特篤定的眼神自己就會這么深陷進去:“你若是留下來,我恐怕你后悔的會更多?!?p> 也許芙洛特應該把接下來的這句話一直憋在心里,可是她不想再這么做了:“西弗勒斯,我這輩子沒做對過幾個正確的選擇,但是有一個選擇我從來就沒后悔過,那就是一直呆在你身邊?!?p> 那就是一直待在你身邊。這句話如同一根羽毛一般,輕輕的飄進了斯內(nèi)普的心里,漂浮出了一片不安與躁動。
芙洛特看不出斯內(nèi)普的表情是喜是怒,也不知道斯內(nèi)普此時的心究竟是怎樣的。但是既然邁出了這一步,說出了日日夜夜壓存心底的那句話,她芙洛特便再沒有理由去后退了:“既然這么久你都沒有做出決定,那不如讓我為我自己選擇一回,就選擇陪在你身邊,可好?”
整個校醫(yī)院的時間好似就在這一刻停滯住了,但是兩個人的心無一是平靜的,仿佛終于找到一寸出口,看到一絲光亮,想要掙扎的沖出去,但卻又被理智生生的止住了。
芙洛特的手里不安的揪緊自己的袍子,但是眼睛卻從未退縮的看著眼前的人,時間流逝的快與慢芙洛特已經(jīng)感應不到了,她現(xiàn)在只想等著他的反應。
斯內(nèi)普垂下眼睛片刻,抬起右手緩緩的從兜中掏出那條他一直隨身攜帶的項鏈,并用拇指在上面劃出一道法陣,然后遞給眼前的芙洛特說道:“那個限制法陣我已經(jīng)取消了,把它戴上吧,該裝什么藥該什么時候吃藥你也動動你金貴的腦子記記,我可抽不出那么多的空來擔心你?!?p> 聽著斯內(nèi)普的回答,芙洛特的第一反應可不是什么歡天喜地,而是莫名的愣住了。
“伸手,接住?!彼箖?nèi)普故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威懾力十足,好掩蓋住此時心里的慌亂。
芙洛特機械性的抬起手接住了斯內(nèi)普遞過來的項鏈,然后心里把斯內(nèi)普剛剛說的話又回放了無數(shù)遍,才后知后覺的得出來一個結(jié)論:這是接受她了?
這次的反應可以說是芙洛特有史以來最慢的一次,等她真真正正回過味來,抬起頭,眼前的那人早不在她身邊站著了,而是大步流星的想要往外走,似是巴不得趕快逃離這。
“等會兒,回來!”芙洛特握著手里的項鏈,沖著那死蝙蝠的背影叫道。
斯內(nèi)普有些崩潰的止住步子,猶豫了片刻才回過神,果然看見了那坐在病床邊上笑的極其不懷好意的芙洛特,斯內(nèi)普黑著臉問道:“干什么?”
“這項鏈不好帶,你得幫我?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