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長水苑，亭中仙（下）
風(fēng)莫落直言，然后悠然坐下。水面似是開心，清風(fēng)似是激動，層層的漣漪，襲來的拂面。坐著高雅，白衣更是使人定睛不移，青鸞靜立，如仙人靜默，如世外美眷。
元瑤盯著風(fēng)莫落，本是寵溺眼神，又或者是先前的生氣，但現(xiàn)在全然變成了清高冷漠，讓人無法接近。
“什么？”不解的情緒，皺了那張小臉。
“我需要你每晚都來這里?！憋L(fēng)莫落重復(fù)道。
“不是，我想問的是為什么？”元瑤說道。
風(fēng)莫落單指抬起，無形的力量，直接讓元瑤浮起，邋遢的姿勢，瞬間變得可笑起來。“我現(xiàn)在有一個問題，元瑤，你說你想要學(xué)習(xí)幻術(shù)，那就應(yīng)該知道學(xué)習(xí)的規(guī)則。俗世再怎樣重男輕女，你身為皇族，任何的讀書機會玄皇都會讓你去得到。那是一個枯燥的過程，更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那學(xué)習(xí)道法也是一樣，漫長枯燥，更會伴有危險。讓你每晚來這里，除了讓你鞏固，你所想的還有什么？”
“是是是......風(fēng)莫落，快放我下來，我知道了，我每晚都會來這里的?！痹幖泵?yīng)道。
風(fēng)莫落所說的道理，她不是不懂，但是她所想的并不是這個。
這么禽獸的人，說出那樣正經(jīng)的話，是誰都會誤會的吧。
但風(fēng)莫落還是不愿收起神通，元瑤只好歉意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我不要這個！”風(fēng)莫落面無表情說道。
“那你要什么？要我身體......滾啊，你這個無恥的登徒子！”元瑤俏臉一紅，破口大罵。
“我是你的師傅，叫我登徒子，恐是不適！”
“啊？”
元瑤驚住，停下了腦袋里那些想入非非的東西。
他頗為冷靜，也沒有過多的情緒，一切都是那樣的一本正經(jīng)，道貌岸然。冷冷清清的氣息，看出的只有那不屬于紅塵俗世的態(tài)度，美美戚戚的面容，反倒是勾人心魄的欣喜。元瑤懸浮在空中，但心思最是在風(fēng)莫落的身上。若是他是上仙，他會禍害多少仙子的心芳，若是他這樣冷漠，他會葬送多少仙子的心扉。
風(fēng)莫落偏眼，望著是那黑色的，與天際都辨明不了的湖面。坐落在湖心的長水苑，遠(yuǎn)離了所有的宮殿苑落，也唯有長水苑，能在這黑暗之中點亮一點點的光澤。但他的目光，躍過了僅能照亮的湖水，反而是望向那漫無邊際的地方。似是能看到什么，更似是能欣賞到什么。
只有到了這會兒，糊涂蛋元瑤才從那皇家的身份中猛然醒悟過來，自己貴為公主，什么東西只要說一聲便是可以拿到，大概說星星，父皇母后都會想法設(shè)法的摘給她。但是元瑤忘記了，他并不屬于皇族，更不是那種會寵自己的人，至少是這方面的不會寵。元瑤有求于別人，但依舊拿著公主的性子，別人或許會容忍，但他，完全不可能。
男人的心思真是變幻莫測，元瑤是這么想的，卻也無可奈何，事實就這樣，這樣的突然......
“師傅，快把徒兒放下來吧！”元瑤眼淚汪汪，楚楚可憐讓人心疼。
風(fēng)莫落心里一緊，但仍沒把元瑤放下：“瑤兒，我這樣稱呼你可以嗎？”
“你不是早就這么叫了么？”元瑤沒好氣。
“瑤兒，閉上眼睛，用心感受一下?！憋L(fēng)莫落徐徐漸進(jìn)，教導(dǎo)道：“因為你還沒有所謂的氣，氣乃道法之本，氣運全身，方可讓全身的力因想而出。但是你咬了我，喝了我的血液，所以你體內(nèi)會有部分的氣，你還無法使用，但可以通過那氣感受周圍所變化的一切?！?p> 元瑤抿嘴，有些抵觸，他的血她才不愿意喝的?！俺碎]上眼睛，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了？”
“我會引導(dǎo)的?！?p> “會不會像繁市中小冊子說的那樣，脫掉衣服，然后雙修??？”元瑤小臉紅的滴血，銀牙緊咬，卻聽不出嫌棄或厭惡的聲音。
風(fēng)莫落有些好笑，搖頭無奈道：“所以你的腦袋里是裝了些什么東西？”
元瑤將頭扭了過去，背對著風(fēng)莫落。雖然浮空，但是行動依舊自由，風(fēng)莫落并不打算禁錮她。只是燥熱不安的情緒，充斥了全身的每一個角落。
閉上眼，遵循著風(fēng)莫落的話，不過渾身的煩躁，讓她難以安靜下來。
眉心突然的一涼，一股如冰的刺激感，從皮膚灌入了神經(jīng)，侵入了腦海。閉著眼睛，本是黑暗，突然紅光大放，但瞬間被白色漫過。
指尖顫動，風(fēng)莫落感受到了她的害怕：“不用緊張，那只是你的情緒所帶來了改變，眼，是觀看世界的唯一東西，但眼不僅僅只能看外面，自己本身的里面，自然也可以看到?！?p> 元瑤聞言，平靜了下來。
隨著白光消散，眼前再次變成了漆黑，不過正中央的位置，一點星星，開始循著軌跡有序的環(huán)繞起來。元瑤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變得這樣的安靜，靜的心臟跳動，靜的池魚呼吸，靜的螢蟲飛舞，靜的發(fā)絲微動，皆是聽的明明白白。
星點繞完，再次靜在了遠(yuǎn)處，然后消逝，但一圈白暈，猛地出現(xiàn)，讓元瑤嚇得睜開了眼睛。
那不是幻想，而是真真正正的白暈。
元瑤睜大著眼睛，一圈白色的暈光，在自己周身環(huán)繞，而身子朝地的地方，皆是被白暈輕輕托著。宛如她是嬰兒，而那暈光是呵護的雙手一樣。
“看到什么了？”風(fēng)莫落淡淡問道。
“有一圈東西。”
“然后呢？”
“拖著我浮在空中?！痹庴@詫地張著嘴。
風(fēng)莫落眨眼，白暈瞬間消失，而元瑤則是落得風(fēng)莫落一個滿懷?！澳蔷褪堑婪?，控制天地力量為自己所使用，看不見摸不著，但道法就是這樣超乎常理?！?p> 讓元瑤雙腳落地，風(fēng)莫落手指劃過元瑤眼睛，一抹彩光，在眼前閃亮。
無數(shù)的精靈，在湖面上跳舞，嫩紅的花裙，無論近遠(yuǎn)，都是那么好看，看到元瑤，滿面笑容，對著伸出小手，打起招呼。
“那些是花仙，是屬于最低級卻最喜歡接近人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