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葶水月,妖門開(中)
“去哪?”元瑤心里默道。
代芹雖是自己身邊的人,但關(guān)乎于風(fēng)莫落的事她還是不了解,況且自己有意隱瞞,代芹若是能知倒是有些讓人驚嘆。
只是這四處白雪皚皚,四處眺望也不見一人行蹤,倘若他著白衣,更是分辨不得。
只是這兩三日不見,元瑤心生想念,不過一憶那日他嘴中所訴說的話,又是一瓢冷水,澆透了她。
本曾想過再見面如何和他搭話,但此時的她卻是支支吾吾、行動不得。做好了準(zhǔn)備,卻像是沒有預(yù)料到會發(fā)生一樣,在那緊張不已。明明篤定要好好休息幾日,但身子卻不經(jīng)頭腦的控制,有始有終地在那自行修煉著風(fēng)莫落給予的心法。
她性格里有幾分賭徒本性,但更多的是公主脾氣,奈何他的出現(xiàn),硬生生地改變了自己。
還在思忖間,那聲輕盈倒是不顧及自己的感受,自行自事說了出來:“殿下,‘雪里溫柔,水邊明秀,不借春工力。骨清香氣嫩,迥然天與奇絕?!?p> 元瑤疑惑道:“怎說?”
“雪花如席,粉妝玉砌,殿下惜不惜外面?”
“‘旋暖熏爐溫斗帳,玉樹瓊枝,迤邐相偎傍’?!鼻囿拊捓镉性?,若要代芹來聽,怕是不甚明白,但元瑤來作,倒是猜得了個大概?!斑@亭暖暖,何必要在那釣魚作樂,孤傲一世,也該惜這紅塵流年,若他不來,我怎要去?”
青筠歪頭,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殿下,仙尊那般,還是怕擾了殿下,可知這幾日來仙尊在您周圍所做的事情?若不是仙尊,殿下恐怕性命安危??!”
元瑤吃了一驚,這青筠所說的話可真不簡單。
自己周圍?本著一直在宮內(nèi)寒暄過日,也不過今日才出來悠哉,怎說在自己周圍做了事情?可偏眼一望那想是自己休息不愿打擾的代芹,便想到代芹之前所說的王銘以及自己的二哥。他們真的對自己動手了么?即使一家親人,也要這樣自相殘殺么?
“殿下看我做什么?”青筠尾羽微抬,數(shù)鳥遠(yuǎn)處高飛,清脆啼鳴,似鶯,哀語往昔,似鵑,翎羽揚(yáng)揚(yáng),萬種風(fēng)情不再人身依舊這么動人。“殿下若是想要知道事情的經(jīng)過由來,何不將仙尊請來,讓他與你告知一二,也好免了殿下的睹物思人之情?!?p> 雖是客套話,卻說得元瑤面紅頰緋。說什么睹物思人,不就是想要讓她和風(fēng)莫落緩和好關(guān)系么?不過她注意到青筠的紫色眸子中,一絲金光在其中閃爍,旋是青筠曖昧姿勢,但腦袋偏向一側(cè),瞳子注目四周,與兵哨倒是沒有多少區(qū)別。
元瑤不解問道:“四周有什么動靜嗎?”
青筠驚住,卻也點(diǎn)頭暗暗道:“若是尋常人類倒也不需這般警惕,只是今日乃妖門大開之日,怕有污穢之物纏上殿下身子,我才這般警惕?!?p> “妖門大開是怎么?”元瑤驚問道。
“公主殿下可知除夕除夕,所除是何?”見元瑤點(diǎn)頭,直面說道:“在上古,夕在臘月三十的晚上傷及無辜,而人們與神仙年齊心協(xié)力通過燃放鞭炮趕走偶了夕,所以臘月三十稱作除夕。而臘月二十四習(xí)俗為掃塵,其實(shí)今日就是......”
元瑤直語道:“臘月二十四!”
青筠解釋道:“掃塵掃塵,被奉為是掃除晦氣,讓即將來到的新年年運(yùn)滿滿,其實(shí)那晦氣就是妖門而開所帶出的妖邪之物。就如鬼門七月,那月陰雨連綿,但依舊要施行‘普渡’禮節(jié),在路旁多燒些冥紙,以廣結(jié)冥福一樣?!?p> “那妖門大開有什么忌諱的?”元瑤似是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難免被青筠一臉嫌棄,不過她不怕,不說明其他人不怕,代芹、父皇母后都是她所心往的人?!熬腿缒闼f的那樣,既然妖門與鬼門相似,那就定有所忌諱的事情,人家一個女兒家,不怕鬼也怕妖,何況還是
那種要吃人的妖,都哪般勇氣去面對饑餓鬼面食妖,試想你若是我,你害不害怕,還這么嫌棄于我?!?p> 這倒也是,青筠心里答是,嘴上卻打死也不能承認(rèn)自己先前是在嫌棄,急忙道:“公主殿下只要放心就好,有仙尊在,定是那妖界七妖也要讓得仙尊七分面子。若是還有顧及別人,殿下大可把名字告訴我,我轉(zhuǎn)告仙尊連同皇宮一同定界?!?p> 元瑤搖頭道:“算了,不過我不會去請那位仙尊大人的,本宮就在此歇息,要來就讓他自己來請安?!?p> 氣氛陷入了沉默,要說什么青筠并不會覺得元瑤公主會與風(fēng)莫落鬧僵,一個正處于熱戀中的女孩兒,在怎么樣兒都不會做出這么愛理不理的舉動,還在埋怨還是說有著其他的心思,青筠即使身為女性,也不能將元瑤猜得透徹。
女人心思,誰能夠猜得明明白白,恐怕連女人本身都無法認(rèn)準(zhǔn)自己心里到底有什么,外人就更不可能猜到。
漫漫人生路,能彼此相伴相知的人,或許真的不算太多。
唱不完的一首歌,黃昏再美也終要變成黑夜,風(fēng)莫落元洛至此那般,也是一蝶飛舞一花離別。以物代物,一人憶人,的確是傷人,可是風(fēng)莫落用情亦真,且早已皆是,在怎般怨怒,也該幾日氣消,重新和好才對。
若是不想,怎么會疲倦得留下了黑眼圈?還那混亂中避之不及的熱淚燒傷的錯覺?
終到晚日,這曇鄸亭仍舊是元瑤代芹二人,青筠離去,老叟還在,氣溫卻慢慢冷卻。
小酒入嘴,罷是抿了小口,也抵不住傷心欲絕的淚隱隱劃落進(jìn)了心。
好些日子不見,眼前再怎么踱過多少人流,眼中就是揮不去那個影子,是熟悉?還是陌生?熟悉乃他,陌生仍他,在所難免地在她心底占據(jù)了太多的空間。望他垂釣,老叟模樣,心里百味陳雜?那樣保護(hù),寸步不離。她從未告訴給第三個人她要出來,但他始終如一,或是仙人能力而已,卻讓人心里麻麻。
那日堅決如鐵,劃出的是不是離別?
元瑤不知,也不愿去想,起身虛晃,直被代芹扶住?!扒蹆?,去最紅樓!”
“殿下,那里名字叫得好聽,但就是與怡紅院同樣的地方,殿下身份高貴,去那兒豈不被玷污?有辱......”
“莫說這些,帶我去就好!”她不勝酒力,不過是抿了一嘴,便眼花繚亂,渾身無力?!叭羰遣蛔?,我定治罪于你!”
代芹一時也不好多說什么?四下無人,元瑤出來不帶任何護(hù)衛(wèi)隨從,雖說元瑤伶俐懂事,深知不能招搖,但麻煩事情還是會一件接著一件,畢竟絕世容貌傾國傾城,且百姓當(dāng)知大華朝公主名頭,卻從未見過公主面貌,所以元瑤也只會被當(dāng)做是某家家內(nèi)的大家閨秀,而動了歹心。
只是去寺去園,展花燈逛茶會,這些皆是可以,只是那最紅樓......當(dāng)真是不能去。
代芹從桌前取過還未飲盡的杯子,將剩下的酒量悉數(shù)灌入了元瑤肚中,本身還有點(diǎn)兒意識,在那之后消失殆盡:“芹......芹兒,你......”
代芹扔開杯子,全身貼著元瑤身子,竟是難以想象地背了起來?!暗钕?,要怎么處置奴婢奴婢沒有半點(diǎn)兒怨言,還請殿下歇息片刻,路途有些顛簸,請殿下原諒,已是該入浴就寢的時段,且今早還未出宮便有太后懿旨請殿下前去陪安,所以殿下,隨奴婢回宮吧!”
未聞元瑤說話,只聽輕輕的呼吸哧著熱氣噴在自己脖頸處。
癢癢的,酥酥的,想是舉步維艱,但元瑤身子實(shí)在是輕,代芹也是頗為得意,畢竟跟主子關(guān)系能這么近的恐怕宮內(nèi)也只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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煌饕桀
妖門這個是亂弄的,大家別信啊,若是還真有,那倒是誤打誤撞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