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廟堂下,群花仙(下)
元瑤沉默了會兒,才娓娓問道:“二哥懷疑是我那些皇兄?”
“只是懷疑而已,對你有何仇恨的人按理來說并不算太多,那就只能是從利益方面入手。而瑤兒你所能帶來的價值那就是這大華朝的皇權(quán),廟堂之下,全朝文武都是清楚玄皇對于你的看重,而那天玄皇對你的一番話語經(jīng)過青筠我才驚嘆玄皇是多么喜歡你這個女兒,能將一國讓于女兒開創(chuàng)從未有過的女帝登基,實屬罕見,看似是為了華朝,但暗里還是為了你。所以今日養(yǎng)心殿,玄皇傳你前去說了什么?”
風莫落話音還沒落下,元瑤就在那垂首低眸。
看似思考卻實為滿面通紅羞澀不已。
她怎么會知道玄皇要她趕緊和風莫落成親!她怎么會知道這嫁妝竟然會一箱接著一箱令人眼花繚亂地放在養(yǎng)心殿上!她怎么會知道一向清廉諫言的心腹大臣陳澤今兒會滿面笑容陪著玄皇為她一一詳解嫁人應需!
恐怕就差十里紅幔云天,金龍銀鳳互傳。
“大概是公主的家事,仙尊還是不要知道的好!”某個一直喝著茶水,好像根本喝不飽一樣,語重心長。
別看它多么的漂亮,身為鸞鳥卻這么小心眼子,平時話不說,話一出口比什么都驚人,元瑤多么想好好順順它那高傲的尾羽。
“若是有難言之隱,我就不再多問?!憋L莫落正色,“可我教你仙術(shù),不單單是為了應付這些問題?!?p> “五界有難?”元瑤看他凝重神色,連著這幾天莫寒城的消失,她亦是全部猜了去。
“妖界發(fā)難,那五界中的每一個都別想坦然度過?!憋L莫落直視元瑤。
戰(zhàn)爭隨時都會一觸即發(fā),這已經(jīng)在相距不遠的嶗山發(fā)生了。那大概是一種警告,可云天所說的事實著實讓風莫落心里不安。雖說自古人界就身為中立的身份,可戰(zhàn)爭本就像一場風暴,風暴一旦發(fā)生,那就不知道它會席卷到哪里。
哪里人煙哪里人亡,哪里毀滅哪里重生,在戰(zhàn)爭中皆是沒有定數(shù)。
何況是妖界,更甚冥界參與的五界戰(zhàn)爭。
“所以我希望的是你能盡快學得一身本領(lǐng)進行自我保護,若是可能,你還將作為人界的帶領(lǐng)者去守護人界的安寧?!?p> “為什么?”
“因為你是我徒兒?!?p> 元瑤慪氣,喪著一張小臉,卻是說不得什么話來。
簡簡單單的幾個字,他說得倒很直截了當,不過這個并不是他的初心。
只是初心再替,更迭不斷,隨風旋起,隨時而換,隨波逐流,隨人而變。初心、期望再怎么好、再怎么妙,可敵不過的仍是不定的變數(shù)。人命天定,風莫落遂是可以逆改天命,可終究還是不能步步為贏。
只罷這話是氣氣她而已,風莫落這么一個護短為生的人,又怎么可能讓元瑤去統(tǒng)領(lǐng)人界以御敵他人?
這人界,終究還是在仙界的管轄之下。
人尊九宮玲善在,但她的身份與他倒沒區(qū)別。一方至尊,卻無暇有心去管一方界面,唯有到了舉步維艱的處境,或是像他這樣的有護之物,才會出頭做事,若是往日,想都莫想。
所以風莫落考慮著,元瑤這小家伙兒該怎么感謝自己才是。
望他一臉詭笑,元瑤本就面薄,想不通他是什么意思,只得從其他方面入手。不想弄巧成拙,想歪了方向,弄得她小臉紅潤,頓時羞憤難當。
風莫落懶于去猜測她的心思,又或是猜到了心思,不愿當著她面再讓她如上次羞澀逃跑了去,尋了其他換了話題:“瑤兒,五界之事,你還無需多慮,若是發(fā)兵開戰(zhàn),大還有一年半載?!?p> “可妖界冥界聯(lián)手的話這是五界豈還有安寧可言?”
作為風莫落的徒兒,元瑤倒是在這時有了自知之明。
不過那話才出,就惹得風莫落一陣冷嘲熱諷?!八阅阏鞜o所事事?”風莫落不看她低頭嘟囔的表情,“擔心這個的話還不如多考慮下怎么提高自己的能力,你平日常去御膳房中,還以為你是去學做什么菜肴來招待我,沒想到是去勒令那些個廚子有沒有在你的威嚇下?lián)v鼓出什么新的東西。你個小貪吃鬼,你這小嘴全是偷腥的甜膩,就不見你肯好好地修煉修煉讓我這個做師傅的高興高興?!?p> 這話說得倒是在理,可元瑤卻從中聽不出什么責備,反倒是有著中如梔子花般隱隱切切的甜甜。
他在寵她?
見她長久不說話,風莫落也是失意了些。不知所然,他竟是鬼使神差地拿起了一塊并不怎么好看的如意糕輕嚼了起來。形狀不好,倒是看得出心意,味道太甜,想是沒有什么經(jīng)驗,蜜糖放得多了些,不像其他那樣甜糯,倒是品得出其中別樣的香美。
望她不經(jīng)意抬起的眸子,撞上后又急忙閃避了去,風莫落才猜出這如意糕出自誰的手中。
她淡青紗裙,僅帶披肩狐裘,腰間蝴結(jié),若是拉開該是怎般美好。她美容美娟,也難怪是這大華朝野得寵寵兒。平日高不可攀,今日軟軟嬌嬌換成了小女子,千金之軀細看下隱顫,倒不是冷意,全是被他注視下的不自然。往日帶慣了鳳簪玲瓏花飾,今日這簡簡單單玉蘭花簪盤著青絲好不淡雅。風過花落,三千青絲,凝脂小手,不起眼地撩發(fā),配上一抹相映紅臉蛋,如那天仙,也有過不及。
臉上笑容濃了些,風莫落手指蘸起盞中一滴茶水,向亭子梁柱上彈去。
水珠躍高,分散無數(shù)向下落去落在了桌上。
元瑤尚不知發(fā)生了什么,頭頂上卻突然一陣輕觸,像是有什么小東西不經(jīng)意間逗弄了她。砰砰幾聲,元瑤對桌上定睛,好多個可愛的小人兒,竟在那搬著桌上與他們大小差不多的糕點,其中甚有一個不與其他通常動作,搬起一個直接吞下,搞得那小肚子像是小球一樣,好不可愛。
“這些是花仙?”
看他默認,元瑤目光再沒已開過半點。
對于喜歡新鮮事物的她,這些小東西相符她的胃口,對于喜歡萌物的她,這些小東西勾起了她相當?shù)呐d趣。
“找他們作甚?”
“無聊?”
“你無聊找他們干嘛?”
“因為無聊所有就要找一些有趣的事情不是嗎?”
風莫落的一字一句像是蠱毒一樣吸引著元瑤。
風莫落本不是那種意思,但元瑤卻總會想得很偏很偏。想起從前一晚自己偷跑出宮,不料夜色太黑走錯了行宮從而看見男女行房事的歡愉,加上對某人的情愫,元瑤徹底將那有趣的事情往那處帶了去。
兩頰紅快滴血,與那發(fā)簪一紅一白映襯得好不誘人。
風莫落微蹙眉間,不懂她心思。等她靜后,拍拍手掌,竟是讓得那些小人兒們做起了元瑤難以置信的姿態(tài)。有花仙彈奏,有花仙吹拉,有花仙吟唱,有花仙起舞,嗚呼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