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沈思明的厚愛,考入大學后的許幼滿,周末回去格思學院做沈思明的助手。
沈思明對中國哲學的研究,很是深厚的,可謂大家。
后來沈思明隱居,周末有空,許幼滿也都是去沈家的老宅度過的,多數(shù)時候是看書,有時能得沈思明的教導。
考入大學的第二年,許幼滿已經(jīng)自學完了大學所有的課程,并完成了結業(yè)考試,獲得了學位。
但也是她拿到學位證的那天的慶典,許幼尋昏倒在了一心歡喜的她的面前。
那時許幼滿才知道,許幼尋因為遺傳性尿毒癥,已經(jīng)切除一個腎了。他突然暈倒,正是因為手術傷口感染。
也是那時候,許幼滿也才知道,她一直有多自私。
她從未真正了解過那個視她為全部的弟弟,她以為只要逼著他不輟學,他們一起靠著獎學金熬過大學,一切就會好起來,他們就可以分開,再無掛牽。
可她卻不知道,他為了讓她安心念書,背著她做了多少份兼職;背著她多少次在黑夜里被疾病折磨地痛不欲生,卻咬緊了牙齒不敢發(fā)聲;背著她,多少次在絕望與希望中掙扎,浮沉······
那時剛畢業(yè)的許幼滿拿不出一分錢來,讓許幼尋在醫(yī)院接受術后恢復,醫(yī)生說,如果傷口再感染,也許許幼滿的那條命就沒了。
那時,許幼滿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沈思明。
也是那時,沈默晗與沈洛琳的戀情被沈思明知道,沈思明氣的將沈洛琳趕出沈家,而沈默晗則是在沈家祖先的供室里跪著。
沈洛琳八歲被沈家收養(yǎng),是沈思明的養(yǎng)女,也是沈默晗名義上的同歲的妹妹,但他們之間卻有了超越親情的情愫,這在沈思明眼中,無異于亂倫,是大逆不道。
許幼滿每每見到沈思明那憂愁的面孔,便是什么都不想說了,但許幼尋的錢也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
在面臨許幼尋即將被醫(yī)院趕出的那天,許幼滿進了沈家的院子,卻在屋門前止了腳步,踟躇不前,反復猶豫。
沈默晗也就是在那時出現(xiàn)的。
盡管念高中時,或者平日去沈家都會見到沈默晗,但也不過點頭擦肩而已,而那天,沈默晗卻叫住許幼滿,將她帶進了自己的書房。
沈默晗在書房里開門見山,問許幼滿,“你嫁給我,我支付許幼尋全部的醫(yī)療費,幫他尋找腎源。你嫁不嫁?”
沈默晗從來不打無準備之仗。他將她早已查的一清二楚。他更知道沈思明對她的器重,娶她,沈思明是最不會反對的。
“嫁!”盡管那時候,許幼滿就猜得到,沈默晗娶她,不過是為了對抗他父親對他的逼迫,為了讓沈洛琳回來沈家。但她那時候是沒有選擇的。
他將她帶到了懸崖的邊緣,她隨即縱身一躍。
三個月后舉行婚禮時,按照在孤兒院時定下的生日,婚禮那天,許幼滿才21歲,沈默晗27歲。
之后,沈洛琳便又搬回了沈家。
沈洛琳搬回沈家,是沈默晗與她結婚時,唯一與沈思明提的要求。
但是沈洛琳只是與他們同一屋檐下生活了三個月。
那三個月里,許幼滿謹小慎微,卻一次次被沈洛琳刁難、陷害。
當沈默晗摻雜進來時,許幼滿就看著他,怎么極致地去表達著對另一個女人的愛,怎樣將她推入深淵的更深處。
那時候許幼滿才發(fā)現(xiàn),原來面對一個不在乎的人的刺傷,她也會痛的。但好在她知道自己是為了什么,于是就去試著不在乎,最大不了,也不過是身上留下些傷痛罷了。
三個月后,沈思明將沈洛琳調(diào)往國外,參與格思學院海外教育市場的擴張計劃。
沈洛琳去了,然后沈默晗也帶著許幼滿搬出了沈家老宅,絲毫不顧及沈思明的不同意。
在許幼滿記憶力,那是沈默晗唯一一次表達對沈思明的決定的不滿。
從那之后,許幼滿就沒再見過沈洛琳了,直到她與沈默晗離婚前的一個月,沈默晗因病住院,沈洛琳從國外飛回,日日早上帶著一束百合來探望,風雨無阻。
愛其實用不著轟轟烈烈,一件小事,一點堅持,便明了于人心。
那時許幼滿便決定與沈默晗離婚了。
后來,許幼尋病重去世,他們之間的一切,也就隨之蕩然無存,再回不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