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幼滿本是呼吸道感染,但因為細菌感染,病情急劇蔓延至肺部,發(fā)展成肺炎,不斷的發(fā)燒,整個人似乎都處在半昏迷的狀態(tài)。
被送到醫(yī)院的第二天,許幼滿的病情才穩(wěn)定下來,體溫穩(wěn)定,意識完全恢復(fù)了清醒。
虛弱的睜開眼,許幼滿耳畔響起的便是沈默晗焦急的聲音,“覺得難受嗎?”
她搖頭,緩緩看清他在自己正上方的臉,忽遠忽近的,“灼生呢?”
“他在爸那邊,你別擔心,等你情況好點我就帶他來見你?!鄙蚰系??!澳沭I不餓?這里有些粥,你喝些好不好?”醫(yī)生說她不定時會醒來,他問了醫(yī)生,說她醒來可以喝些粥,他就一直備著了,涼了就讓人重新送來。
許幼滿搖頭,“我很累?!?p> “那你再休息一會?!?p> “你有事可以走·······”說著,許幼滿腦?;腥幌肫鹚麄冊谝黄鸬哪菐啄?。那時候她白天幾乎都是見不到他的,他勤奮忙碌,對工作一絲不茍。很多時候,她都覺得自己羨慕他,又或者說是嫉妒。從某個方面來講,她覺得他就是她在期盼的另一個自己,那個她想成為的自己。所以她對他們的婚姻可能不滿,可對他,她是敬仰的,敬仰那個那么遙遠的他····
“我沒事?!鄙蚰显囂降纳焓謸嵘纤念~頭,讓后向后輕輕撫上她的頭發(fā),“累的話你再睡一會?!?p> 看著她磕上雙眼,緊皺的眉頭在他的安撫下漸漸平緩,內(nèi)心有著無法言說的緊張。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該停下,不知道是否該這么做,可她平緩下來的面容似是給了他答案。
許幼滿的手機,沈默晗是帶在自己身上的。她昏迷的時候,不斷有電話打過來,有張?zhí)m、梅雪的,也有邵盛安的,電話他都沒接,只是張?zhí)m和梅雪的電話,他回復(fù)了她暫時有事,而邵盛安的電話他沒碰。
許幼滿晚上醒來,精神明顯好了很多,喝了些粥。
“我手機呢?”許幼滿工作上的事也是一大堆,她不知道這兩天這邊的團隊情況如何。
“有些電話我用微信回復(fù)了,你翻看一下電話記錄?!鄙蚰蠈⑺氖謾C遞過去,道。
許幼滿按沈默晗說的翻看了通話記錄,而后抬頭看他道,“謝謝!謝謝你的照顧,你趕緊回去休息吧,順便幫忙照顧灼生。”
“我·······”
“你醒了!”沈默晗的話被進門的沈亦晗打斷,“感覺怎么樣?”
許幼滿淺笑,對走近自己的沈亦晗道,“好很多?!闭f著,許幼滿又向沈默晗道,“亦晗在這邊,沒事的?!边@次生病,她對他很感激,但也覺得很別扭。
“哥,你也該回去看看爸了?!鄙蛞嚓弦查_了口。
沈默晗應(yīng)了聲,交到許幼滿,“按時吃藥,我明天再過來······”
“不用!”許幼滿搶先道,“我已經(jīng)感覺好很多了,有需要我會打電話給你?!闭f完,她便垂著頭躲避沈默晗投來的眼神?!叭绻梢缘脑挘闊┠慊厝プ屪粕臀彝▊€電話。”
“好。”沈默晗說著邁開步子離開。
屋內(nèi)剩了兩人,沈亦晗在床畔的坐下,道,“你臉色還是很不好。”
“已經(jīng)感覺舒服很多了。”許幼滿笑著道,但她其實也只覺得有氣無力,“明天我能出院嗎?”
“想都不要想!你是不知道自己這次情況有多嚴重吧,肺炎感染,許幼滿!你以為是普通感冒嗎?”對許幼滿這個生病硬抗的勁兒,在許幼尋身上,沈亦晗是已經(jīng)見識過的。
許幼滿也沒多說,她對自己的情況心里是有數(shù)的。“那你能不要讓沈默晗過來嗎?”她面對他,是不自在的,也覺得是錯的。
沈亦晗頓默,而后開口道,“這兩天我哥對你的病很上心,他一直守著你。我澳門賭場那邊這兩天也有些瑣事,已經(jīng)處理好了,我以后可以整天來陪著你?!睂ι蚰线@兩天的焦急,他是不愿多說的。他總覺得,他哥對她用心的厲害。他希望這只是他的錯覺。
許幼滿本想說謝謝,又覺得生分,便點了點頭,眼眶微微的濕潤。
“你想躺下嗎?你臉色真的很差。”
“嗯?!痹S幼滿應(yīng)聲,在他的幫助下慢慢躺下,看著他道,“亦晗,你愿意和我說說你在澳門的事嗎?詳細一些。就從,從車禍說起?!?p> 靜默,而后沈亦晗淺笑,帶著釋懷道,“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F(xiàn)在想起來,我都不知道那時候怎么會想要假死,會讓醫(yī)生幫我營造死亡證明,然后去到澳門。我其實很幸運,到澳門遇到阿甘一家,讓后進入賭場,被一個賭場老大賞識,他幫我偽造身份,培養(yǎng)我接手他的生意。很幸運,對吧?”他避重就輕,將他那時的痛苦、絕望、憤怒一一掩蓋。
“你娶了那個老大的女兒嗎?”
“什么?”沈亦晗笑著道。
“那為什么選你?”許幼滿本也是玩笑話。她怎么會不知道他隱藏下的東西。
“還不是我厲害?有能力有顏值有才華!”沈亦晗玩笑的回她。
許幼滿跟著他笑,直到笑不下去了,就側(cè)身往他身旁依偎,額頭抵著他放在身邊的手腕,輕輕閉著眼,淚水無聲的隱沒,“在澳門,他們怎么稱呼你的?”
“平日在賭場大多數(shù)人都叫我先生,我的的朋友就都直接叫我阿尋?!鄙蛞嚓险f著,聲音沉了下來,“我總想著,我是替著他活下來的,如果不是念著他,有些日子我也撐不過來的?!?p> 頓了頓,許幼滿道,“我想休息了?!彼f著,把臉往棉被里掩了掩,怕被他看到淚痕,可聲音里夾雜著的濃厚鼻音卻已經(jīng)出賣了她的情緒。
“好,你好好休息?!鄙蛞嚓险f著起身,彎腰替她將被子蓋的蓋好。而后關(guān)掉房間內(nèi)的燈,只留了床頭的兩盞,而后自己走去她里側(cè)的陪同床位上躺下,目光靜靜看向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