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隍道秋庭府坐落在北荒城外,整體由青竹建筑而成,除了中庭是上等的紅木磚瓦所筑。
秋山伯葉清辭便是秋庭府的主人,不過被貶職到這荒蕪人煙的地方執(zhí)掌一方也太沒排面,怎么著也是個正四品的職位。好在葉清辭對虛名官帽毫無興趣,終日在秋庭府中舞絲竹悅耳。
秋庭府就是北隍道第一站,皇帝似乎也有要他守住北隍道的意思。只不過如今北蠻騎兵大敵當(dāng)前,一個秋山伯還頂不上千夫長的職位。
段易生似乎對秋庭府很是熟悉,領(lǐng)著眾人穿過竹林踏過幽寂,便看到了矗立在半山腰的秋庭府。秋庭山是云險山脈中的一條支脈,截斷了北隍道。若是想要去往云險關(guān),那必然要通過秋庭山。
秋庭山上多竹,并沒有秋楓樹。也不知道到底為何要叫那么個名字。
“葉清辭像是個女人的名字?!蹦象显掠珠_始晃蕩起了纖細(xì)的雙腿。
“開始我也覺得是個女人來著,不過誰曾想是個男人,真是可惜了啊?!倍我咨鷩@了口氣。
“可惜什么?”南笙月不解。
“可惜了這名字,”段易生說,“也可惜了那張俊美的臉啊。”
秋山伯葉清辭長的清秀,當(dāng)初在京城也是出了名的公子,每次上街都會被不少花季少女大家閨秀給圍起來。但很少有追求者,多數(shù)都是向他詢問保養(yǎng)容顏的秘籍。
那張臉,比女人還要美。
蘇白龍勒住了馬韁,耀雪低低吼了一聲。從他們這里望過去已經(jīng)能看到秋庭府的一角,那座府邸矗立在半山腰上,攔住了跨越秋庭山唯一的路。秋庭山山勢險峻,懸崖峭壁居多。
段易生也發(fā)覺了不同,所有的馬匹似乎都拒絕再往前移動。
他們似乎踏入了這片山脈中君主的領(lǐng)地!
云險山脈山精妖魅都有不少,他們似乎踏入了某種異獸的領(lǐng)地之中。
“據(jù)說秋山伯養(yǎng)了一只獅魁?!倍我咨f。
武義拔出了長劍。他所持的是一柄闊劍,寬闊的劍身能夠最大程度發(fā)揮他的蠻力。不過自然和絕影門的劍法是沒什么關(guān)系。用蠻力戰(zhàn)斗是莽夫所為,否則段易生也不會讓武義每天都要練半天的劍。
“獅魁是什么玩意?”
“就是比較大的獅子而已?!倍我咨忉?,“能有個正常獅子兩三倍那么大,而且皮毛堅若精鋼,非古劍不能見血?!?p> “是不是通體雪白,瞳孔通紅?!碧K白龍忽然說。
“你怎么知道......”段易生愣了愣。
雷霆般的獅吼聲震懾山林,不少新竹隨著氣浪舞動,秋庭山上生起了浪潮一樣景色。
馬匹在吼聲之后軟軟癱倒在地,只有耀雪還站在原地。耀雪是北蠻的馬種,素質(zhì)比南方的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也在不安的踏足。
段易生拔出了劍,凝目注視著雪白的獅魁,仿佛下一刻就會揮出劍去。
武義握劍的手抖了抖,說心里話他還是有些害怕的,這么大的獅子一口咬下來半邊身子抖會被吞了去,但他還是擋在了段易生前面。
他是段易生老爹揀來的,老爹對他很好,段易生也對他很好,這些理由就足夠他此刻擋在段易生前面了。
“掌門,你不是不會用劍么?”武義問道。
“你懂什么,這東西握在手里總會讓人有一種安全感?!彼坪跻凰查g失去了之前的冷靜,“握劍和不握劍的區(qū)別可是大的很!”
獅魁和蘇白龍對視,他不明白這個渺小的人類身上怎么會有這樣強(qiáng)大的氣息,甚至足以和云險山脈深處那些修“靈”的生物相比擬!
秋庭府外斷崖上,面容清秀的年輕人注視著山下的一切,看到段易生拔劍的瞬間微微皺起了眉頭。
“不是龍闕啊?!彼挠牡匾粐@。
他身后的老仆穿了一身黑衣,猶如幽靈般。
“公子也知曉龍闕么?”老仆略顯驚訝。照道理來說,廟堂中人對這些東西總是不屑知曉的。
“很多年前,”他頓了頓,“對,就是很多年前,有幸見過龍闕出鞘。”
“也是這個人握著龍闕?!?p> 他指向馬車上的段易生,聲音淡淡。
老仆不再多言,他服侍秋山伯也有十多年的時間了,卻總是不知道這個年輕人在想些什么。
“讓獅魁退下吧,沒能見到龍闕,難免有些遺憾?!比~清辭說道。
老仆對著天空吹了一聲清亮的口哨,獅魁如釋重負(fù)般緩緩后退,兇狠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馬背上的少年身上。
“不愧是蘇少爺,那么大的獅子也能嚇退?!蔽淞x松了口氣。
南笙月目光灼灼地看向蘇白龍,不明白這個在酒肆里大喊救命的書生怎么會有這樣的魄力,獅魁的腦袋都快有蘇白龍那么大的吧?
可剛剛他居然在和這頭猛獸……對視!
“白癡!”段易生狠狠地拍在武義的頭上,指了指半山腰的樓閣,“這是主人……在迎接我們!”
幽幽的小徑通往秋庭府,段易生望了望滿地的癱倒的馬匹,撓了撓自己的腦袋。
這滿地的馬,還真是個大問題?。?p> 成群的帶刀侍衛(wèi)從秋庭府中走了出來,把滿地癱軟的馬匹給背上了秋庭閣中。
年輕人從庭中緩緩走來,老仆躬身在其背后。
“許多年不曾相見了?。 比~清辭說。
“許多年不曾相見了!”段易生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