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城繁忙的街道上行走著如流水的車,兩側(cè)綿延到路的盡頭的商店用櫥窗鎖定每一個轉(zhuǎn)瞬即逝的面龐。
現(xiàn)在是黑夜,是暗的集合。
一家不起眼的小樓就夾在青城最繁華的星級酒店們的縫隙中,整個黑黝黝的小樓只有二樓一扇碩大的窗子,傍晚一到就點亮所有的燈光,就像怪物的一只獨眼,在這片黑暗里精神抖擻地亮著,讓整個樓的外表看起來愈發(fā)怪異。
目光從遠(yuǎn)處的低矮平房拉到高樓大廈中,拉入窗子內(nèi),一張白皙年輕的臉龐在亮如白晝的燈光下顯得艷麗而陰沉,她頎長的身材正面對著玻璃窗,淡漠的眼神中此時流露著思索的神色,而在沙發(fā)上正對著手中鑲鉆的小鏡子嘟著嘴細(xì)細(xì)地涂口紅的是一個身形稍矮、身材卻削瘦的女孩,身上穿的卻是價值連城的禮服。
“姐,緊不緊張?張家可是青城五大家之一,況且你此番還是從他們的虎口中奪食,難保他們不會對你惡聲惡氣的?!惫凉i合上手中的小鏡,順手扔在面前的茶幾上,身體向后,舒舒服服地倚在了產(chǎn)自意大利的高檔沙發(fā)的后背上,歪頭直視著背對著她的蘭左月。
“緊張?我倒是有些興奮呢?!碧m左月輕笑一聲,又瞥了一眼窗外的車流,轉(zhuǎn)過身收起滿身的鋒芒,看著坐沒坐相的郭君漣帶著溫和的笑打趣:“青城五大家?我面前這不還有其中一家的未來家主來給我捧場么?怎么?難不成你一個郭家大小姐還會怕?”
也就是憑著蘭左月和郭君漣的交情,才能說出這么一番話來吧。要是郭家有人在這兒,定要為蘭左月的言行而祈禱一番了,整個郭家的上上下下,無不對這位大小姐的暴躁脾氣和對言語上的敏感程度而膽戰(zhàn)心驚。這不,上次有個不長眼的稍稍帶懷疑地提問她做出的決議,還不是當(dāng)著全公司的面兒被罵得幾乎抬不起頭來做人。嘖嘖嘖,蘭左月摸了摸脖子上的項鏈,暗暗腹誹著。
她們兩人之間的姐妹關(guān)系并不牽扯任何的血緣,卻要更濃于血,大家族里例來親情淺薄,她們更是感受得刻肌刻骨。從學(xué)校到家族,從光明到黑暗,十年的陪伴,不知不覺間,她們彼此都將對方看成了自己生命中最不可或缺的角色。
“蘭大家主,快算了吧?!惫凉i對她的戲謔不以為意,翹起纖指來細(xì)細(xì)地打量著讓家族里剛剛聘請的美甲師做的指甲:“我們家的些東西,還不是老祖宗留的,你的呢,雖然底子薄了些,但是有什么,能成什么,沒人可比我更清楚,我這可叫做理性投資?!?p> “好好好,你最明白,你最明白。我親愛的妹妹可厲害著呢。”蘭左月語氣里有一絲無奈,但更多的是寵溺。
郭君漣勝利的笑容剛剛要爬上嘴角,走廊里一陣錯落的腳步聲由弱到強地響起,聲音不大,卻很有力,像是埋怨著小樓過于破舊臟了他們的鞋。最靠前的腳步孱弱,拐杖卻拄得直捅人心扉。聽著外面錯落有致的腳步聲,郭君漣即將彎上去的嘴角又撇了下去。
蘭左月臉上笑容不變,上前輕扶了正欲起身的郭君漣一把:“張家來勢洶洶啊?!闭f著把郭君漣輕輕拉到擺滿不菲佳肴的餐桌面前,又按著她坐下,臉上的笑容又加深了幾分。
郭君漣心中了然,帶著同情的眼神略一瞥門的方向,點著手指對著蘭左月的笑容“悲憤”地批評道:“奸笑啊,奸笑?!?p> “吱”
木門被一臉恭敬的張家黑衣保鏢輕推開,抬腳走進(jìn)來的赫然是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人,一身唐裝整齊無皺,皮鞋在燈光的照射下顯得锃亮。
“張老爺子大駕光臨,小輩蘭左月有失遠(yuǎn)迎了?!碧m左月扶著郭君漣的椅背直起腰,微笑愈發(fā)燦爛。
看見這張年輕的臉龐,張老爺子那雙穿透了七十多年風(fēng)雨的雙眼中射出精明的火光,臉上和藹的神色依舊不變:“不必不必,蘭左月的名聲我可多有耳聞吶...
蘭家家主?!?
染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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