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左月吃得飽了七八成,才拿過一邊的巾帕擦了擦嘴,問道“吳家家主怎么有空跑到京都來了?!?p> 威尼斯面具正在低頭替她整理桌子上的飯盒,把幾個養(yǎng)胃的甜點往蘭左月跟前推了推,聞言面具下面冷笑一聲:“來看看一個連招呼都不打就跑去京都的負心女?!?p> 蘭左月縮縮脖子,有點心虛。當(dāng)時確實走的匆忙,只來得及跟最親近的郭君漣吳銘諳幾人打了招呼,而本就在她戒備范圍內(nèi)的吳家家主自然被她拋之腦后,她想了想辯白:“祁家接我回去的消息本就在青城傳的沸沸揚揚,耳目眾多的吳家家主自然知曉。而且——我認為我們還沒到無話不談的程度;這件事也牽扯了多家青城的家族,你怎么知道吳家不在我的懷疑名單上呢?”
“那我怎么證明自己的清白呢,蘭家家主?”吳銘諳問。
蘭左月笑笑,指著桌子上的菜:“沒放毒就能證明了?!?p> 顯然這個答案也沒讓對方高興到哪去:“怎么,你還帶著試毒的念頭?”
他直視著蘭左月,顯然要讓她坦誠直言。蘭左月感受著他過于灼熱的目光,嘆了一口氣,岔開話題。“帶了飯過來,那你自然也知道我今天中午為何被祁夫人叫走了吧。”
“嗯,這件事說小不小,但說大又有些以實形虛,小題大做。端看祁家什么態(tài)度...我以為祁夫人會為難你的?!?p> 蘭左月拿起精巧的筷子戳了戳桂花凍,夾起一塊放在嘴里含化:“她雖然對我沒什么感情,但畢竟一是以后要用我攀上面的高枝,或者嫁一個門當(dāng)戶對的家族鞏固關(guān)系;二來她也找不到理由來處罰我,同時也要建立起一個和藹的好母親形象給各個家族、給這京都的人看,籠絡(luò)住人心?!闭f完還煞有其事地嘆了一口氣:“對我這母親,蘭左月這個名字比我要重要很多呢?!?p> “你倒是想的開。”吳銘諳自然是知道她之前為了為自己的父母“報仇”而忍辱負重,苦苦追尋那個自己想要的“真相”多年,卻沒想到困擾自己多年的夢魘竟是自己的父母為了拋棄自己而精心安排了一場大戲。如今更是看她聲名鵲起,埋沒她的能力和事業(yè)把她接到京都祁家,打算徹徹底底把她變成一個如平常大家小姐一般的家族棋子。所以他本身是抱有看見一個失魂落魄的蘭左月的想像來的,卻見她依舊清醒理智,甚至還有些…斗志昂揚?
他說出自己所想,蘭左月愣了一下,隨即唇角上揚笑起來,眉眼開闊清明,似有星辰:“我以前是為了父母而活,雖然事有所成,但總是覺得力不從心,煩躁和不安都如影隨形;如今雖然從頭開始,但卻沒有任何的顧慮了,一切都是為自己而活,和大虎小貓斗智斗勇,讓對方在優(yōu)勢的春風(fēng)中享受一點點被削弱打敗的感覺,不也很有意思嗎?”
第二天,蘭左月早早踏進教室,也沒忽略到周遭那些含義復(fù)雜的眼光。
黃戈蓁已經(jīng)迎上來,滿臉急切:“左月,你看今天的報紙了嗎?你沒有事吧?”
蘭左月狐疑地看著她:“我很好呀,出了什么事情嗎?”
對方遞給她一張簡報:“今天的報紙報道了祁家昨天的事情原委?!碧m左月接過來,大略地瀏覽一遍。
大意是在祁氏集團前產(chǎn)生的鬧劇,是家仆因為沖撞了小姐被趕出祁家莊園,心生怨恨,收買了幾個有祁氏集團工作經(jīng)歷的員工,就到集團門口鬧事。又私下帶了幾個好事者大肆宣傳,產(chǎn)生的非議竟也讓祁家風(fēng)聲鶴唳??上罘蛉嘶垩圩R人,辯出幕后的主事人之一就是祁家的那位女仆。對方初始為了逃避罪責(zé)竟然推卸到蘭左月身上,而又經(jīng)過一番審問下來,才承認了自己是污蔑了小姐。
黃戈蓁面帶同情,帶了一點語重心長:“左月,你初來乍到又性情善良,一定要事事留個心眼,多培養(yǎng)些自己的人,才能在祁家站穩(wěn)腳跟?!?p> 蘭左月自己倒是不以為意:“母親是我的母親,她是祁家的家主,自然也相信我,偏袒我,祁家也就相信我,偏袒我,我依靠他們還來不及呢,怎么還用外人來插手我的事情呢?”
黃戈蓁意外于她說出這種話,面上現(xiàn)出幾分急切:“可是有些時候,自己培植的勢力要更放心些呀…”
這時兩人身后傳來一聲洪亮的聲音,硬生生蓋過了黃戈蓁的:“你就別在這亂摻和了吧黃戈蓁,自己家的事情都沒處理好就開始管祁家了?”蘭左月看到黃戈蓁的臉頓時沉了下來,馬上又恢復(fù)回開朗的模樣。
兩人轉(zhuǎn)回頭,看見一個膚色偏黑、扎著高馬尾的女孩,她手鏈上、項鏈上都戴了閃亮的熒光色系墜,實在和她的皮膚格格不入,卻讓蘭左月多看了幾眼。
對方叉著腰指著黃戈蓁,五官鮮活,活脫似一尾錦鯉:“好姐姐呀好姐姐,你讓左月培植自己的勢力,實際上是想讓忌憚自己人有外心的祁夫人厭棄她吧,這種腌臜手段自己家里使使就算了,怎么現(xiàn)在來霍霍別人了?”她身邊還站了一個面容俊朗的男孩,正色咪咪地盯著蘭左月,絲毫沒有要勸一下自己身邊的親生妹妹的意思都沒有。
黃戈蓁尷尬的干笑幾聲。女孩這話聲音極大,周圍不少人又都有心旁聽,現(xiàn)在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她。她隱下當(dāng)場把這二人碎尸萬段的心思,咬咬牙忽略掉少女的話,為身邊的蘭左月介紹:“左月,這兩位是…”
“我認識?!碧m左月已經(jīng)從她身邊走到二人面前:“母親給我看過照片。這位是黃戈珊,這位是黃戈。知道你們也同樣在這個學(xué)校里,但是一直忙忙碌碌的也沒去主動拜訪,反而讓你們來找我,作為親戚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黃戈珊爽朗一笑:“都是自己人,千萬不要這么客氣!!”說著大力地握了握蘭左月的手。
染訢
今天是有面粉味的鍵盤,除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