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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偏的1618

第三十九章 福王的家書

跑偏的1618 千山無雪 2514 2018-10-11 15:04:23

  夜半時分,顧子軒口渴得厲害,迷糊著眼摸索著起身找水喝,黑燈瞎火啥也看不見,“啪”,一聲脆響碰碎了一個花瓶。

  “世子爺,您醒了?”一個清麗的女聲傳來,隨即火折子晃亮點燃了蠟燭。

  咋然間光亮耀眼,顧子軒抬手遮住雙眼,指縫間看見一抹湖綠的裙角。

  這是……

  緩緩放下了手,一名身材高挑姿容端莊的秀麗丫鬟惴惴地看著他,眼神柔弱凄惶,似乎透出對命運的不甘。

  這是啥眼神兒,本世子還能吃了你不成,咱家祖?zhèn)鞯奈妪埍е駥m還未大成呢……他決定不與小丫頭一般計較。

  顧子軒無聊地打量著陌生的環(huán)境,昨日晚宴的事情一一浮現(xiàn),此處定然是武安侯府。

  “給我一碗水,現(xiàn)在是什么時辰?”顧子軒捶了捶腦袋。

  丫鬟不敢怠慢:“回世子爺,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丑時了?!?p>  丑時,顧子軒想了想時辰,也就是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凌晨兩點左右,得,這個點兒上也不用回家折騰得雞飛狗跳,就在武安侯府安心歇息,明兒一早再回家吧。

  小丫頭警惕地樣子惹人憐愛,顧子軒眼珠一轉(zhuǎn),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捉弄一番小丫頭。

  他邪氣地笑道:“小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高挑的丫頭立即緊張地攥緊了衣角,怯怯地道:“回世子爺,奴婢叫雨欣?!?p>  顧子軒齜牙咧嘴地笑道:“好名字,雨欣啊,這時辰也不早了,本世子喝了不少酒火氣太重,須得好生祛火除邪,過來給我祛一祛火吧?!?p>  果然來了嗎,這個傳說中禽獸不如的混世魔王……雨欣臉色慘然嘴角咬得緋紅,卻不敢不從,雙腿灌鉛一般往床榻行去……

  顧偉奇閉目養(yǎng)神時間過得飛快,丑時正是人一天之中最犯困的時辰,就在他快安坐入睡的時候,一陣吵鬧驚醒了他。

  “侯爺您不能進(jìn)啊,且稍待片刻,待卑職與指揮使稟報后您要再進(jìn)也不遲。”千戶周程似乎正在阻擋著什么人。

  “滾開,本侯的事何時輪到你一個小小的千戶置喙,老夫倒要見識一番顧老匹夫的威風(fēng)!”

  “哐”

  值房的門被一腳踹開,顧偉奇睜開了眼,赫然看到須發(fā)皆張怒目而視的永寧侯鄭國泰。

  顧偉奇對永寧侯視而不見,略帶痛惜地看了一眼大門,回頭便讓人換一道鐵門。

  猖狂!

  對方無視加漠視的態(tài)度,愈發(fā)激怒了來者不善的永寧侯,他戟指罵道:“顧老匹夫,你是何居心!貴妃娘娘橫遭不測,你竟然一再為難反復(fù)阻礙承乾宮求醫(yī),你這分明要把貴妃娘娘置于死地。如今老夫要進(jìn)宮探望貴妃,你再度下令阻隔,實在居心叵測。老夫就納悶兒了,這紫禁城是大明的皇城,還是你顧家的園子?”

  喲呵,挑事兒的,顧侯爺吟詩作畫或許甘拜下風(fēng),干仗這輩子還沒怕過誰來。他輕蔑道:“鄭老匹夫休得聒噪,禁中天黑宮禁無陛下手諭不得進(jìn)出,此乃鐵律,你作為皇親國戚更應(yīng)該帶頭遵行才是。

  你無視律令強(qiáng)闖宮禁,究竟意欲何為,莫非以為這紫禁城便是你鄭家說了算,沒有陛下的手諭便要自作主張強(qiáng)闖而入,如此大逆不道,該當(dāng)何罪!”

  “你……非常時候行非常之事,貴妃病重你猶自不許老夫探望,你這是阻隔天家血親!”鄭國泰沒有料到顧偉奇的嘴皮子功夫一點也不比拳頭弱,氣急敗壞地扣上了另一頂大帽子。

  顧偉奇緩慢而堅定地起身道:“沒有陛下手諭,鄭老匹夫,你又何必多言自取其辱!”

  ……

  二人不斷對峙爭吵,直到崔呈秀再度捧著萬歷手諭宣鄭國泰覲見才告結(jié)束。

  鄭國泰臨走之前,顧偉奇看到了一個恨意和快意不加掩飾的眼神。

  ……

  臥室之中,顧子軒齜牙咧嘴,痛心地對雨欣道:“你看,作為一個丫頭,你竟然不會拔火罐,害得本世子一身的火氣無處發(fā)泄,我嘴角都長口腔潰瘍了。

  為少爺和本世子祛火驅(qū)邪,可是丫頭的核心競爭力啊,你如何能夠一無所知呢?”

  雨欣滿面通紅道:“婢子以為世子要……要……”

  顧子軒滿臉正氣道:“要什么要,小腦袋瓜子想什么呢,本世子可是一個純潔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可跟你家少爺不一樣!”

  我家少爺可沒有你混賬,雨欣腹誹不已。

  顧子軒牽動了嘴角潰瘍,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驀然間心悸不已右眼皮一陣狂跳,閉上眼睛也沒有半分緩解。

  不會吧,莫非這個房間是鄭青寒那個畜生的炮樓,為何半夜三更毫無征兆地竟然有大禍臨頭的感覺。

  ……

  乾清宮中,鄭國泰伏地痛哭道:“陛下,我鄭氏可讓顧老匹夫欺負(fù)死了啊,臣只有貴妃這么一個妹妹,若是貴妃有不測風(fēng)云,可讓臣怎么活啊。

  宮禁的規(guī)矩臣明白,可貴妃代表的是天家顏面,就不能開一絲恩情嗎。若是臣貿(mào)然深夜入宮,臣自然無話可說,可臣是隨著宮中內(nèi)官與太醫(yī)一道回返,顧老匹夫偏偏不允許老臣入宮,他是何居心??!”

  萬歷厭惡地打量著這個貪婪無度的大舅哥,回頭又想起對方畢竟因為心系貴妃親情可憫,語氣不由得軟了三分:“永寧侯多慮了,鎮(zhèn)遠(yuǎn)侯克謹(jǐn)忠敏安守本分,何須怨尤?”

  鄭國泰哭得更厲害了:“陛下,臣方才探望了貴妃,猶自重汗不歇命若游絲,臣……惶恐啊……

  人有旦夕禍福,顧老匹夫這一阻撓耽擱,臣險些沒能見上貴妃最后一面,臣的心里猶自痛不可言。

  貴妃這一生苦啊,早些年景一個堂堂的后妃,讓馮寶一介家奴欺壓,大內(nèi)之中活得處處壓抑。到得后來,又讓一群外臣痛罵,到如今本該是安享富貴含飴弄孫的時候,不期想突發(fā)暴病,陛下……”

  一番泣血嚎啕,讓萬歷悚然動容,讓他想起了親政以前的日子。

  那一段暗無天日的歲月里,外廷有張居正,內(nèi)廷有馮寶,二人聯(lián)手織了一張密不透風(fēng)的網(wǎng),即便自己貴為天子,卻不能觸摸半分內(nèi)外廷的大權(quán)。紫禁城也成為一座龐大而孤獨的牢籠,沒有一個心腹可以使喚,甚至沒有一雙能夠讓自己放心的耳朵傾吐心聲。

  那一段負(fù)重前行的日子里,是鄭貴妃不屈不撓地鼓勵自己不要放棄雄心,在每一個彷徨、暴躁、孤單、恐懼的日子里,是鄭貴妃的雙手給了他無比的溫暖和支撐,讓他熬過了一個又一個冰冷似乎沒有盡頭的黑夜。

  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年輕的萬歷暗下決心,親政以后一定要給鄭妃最好的一切。

  他沒有食言,親政以后的幾十年,他用實際行動踐行了誓言。

  如今自己身體抱恙不能親自探視鄭貴妃,不曾想攜手走過艱難歲月的愛妃竟然有先他而去的危險,萬歷不由得心頭酸痛眼角泛紅:“國舅不必如此,愛妃吉人自有天相,一切都會過去的……”

  鄭國泰捶胸嚎啕道:“貴妃命薄啊陛下,昨日晚間福王殿下問候陛下和貴妃的家書已到京師,因為無法入宮,故使者歇息在老臣府上。原想著明日一早入宮為陛下和貴妃呈上殿下家書。誰曾想,貴妃她已然……”

  福王的家書,萬歷頓時強(qiáng)撐著腿站起,已個趔趄險些跌倒,王體乾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扶穩(wěn)了主子:“陛下……”

  萬歷掙脫了王體乾,急切道:“洵兒來信了嗎?”

千山無雪

感謝朝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的打賞,感謝蘇州居民的11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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