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石站在這群偷聽的人身后,深沉地握著拳頭輕輕咳了兩聲,所有的人立馬如驚弓之鳥般以光速竄回自己的座位,只有少數(shù)的兩個人因為經驗不足手足無措,木訥地站在門口等著挨批。
已經回到座位的人偷偷地拿著文件擋著臉,余光同情地看著站在鐘石面前的兩個新來的實習生,一定程度上講,他們缺少的不是工作的經驗,更是應付老板的靈活勁兒,雖然平時同事之間相處十分順溜,可是這個時候卻沒有人敢上前為他們說話。
“都聽到什么了?”鐘石板著臉,語氣嚴肅。作為卓朝初的特助,他在公司上下的“權威”還是要有的。
兩個新來的實習生心里沒底,相互望了一眼之后繼續(xù)低頭,沉默總是對的。
“聽到什么都隨便說,”鐘石繼續(xù)板著臉,語氣更冷了一些,“不說的話,明天都不用來上班了?!?p> 辦公室內所有的人都瞠目結舌,要不要這么嚴肅?兩個實習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把偷聽到的斷斷續(xù)續(xù)的消息都說了出來,其實也沒有什么內容,加上畢竟是偷聽,還是這么沒有技巧的偷聽,話都沒有聽全。
鐘石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回座位去吧。”
這就完了?
余下的人繼續(xù)瞠目結舌。
鐘石掃了一眼,所有的人趕緊收回目光,假裝在做事,他才滿意收回目光,盯著卓朝初的辦公室大門,下一秒,便抬步前進。
佯裝工作的人又開始抬頭盯著鐘石的動作,結果再一次大跌眼鏡,就在他們都以為他要推開辦公室大門的時候,他居然是一個利落地……
把耳朵貼了上去?!
堂堂的設計總監(jiān)兼市場總監(jiān)特別助理?
光明正大地偷聽頂頭上司的談話?
相互望了一眼,誰都忍不住了,一擁而上,跌羅漢似的把耳朵貼上去,生怕錯漏了什么精彩的情節(jié)。
辦公室內,爭鋒相對的氣勢沒有人認輸。喬一槿看著握著自己的那雙大手,淺薄的笑在唇角微微勾起,如果,如果,當初這兩雙手沒有錯過,又怎么會有今天這般的爭鋒?
如果有如果,錯過就沒有錯過。
“卓少爺,我勸你還是放開吧,不然讓你門外的員工看到一會兒的情況,只怕你的形象會受損?!?p> 卓朝初揚眉,并沒有把這話放在眼里。倒是門外那一群人,因著心虛,在喬一槿這話一落之后全部一個趔趄,辦公室大門成功地被撞開。
他們還沒有來得及賠罪,尷尬的神情還沒有來得及退去就又換上了驚訝的神情——
喬一槿與卓朝初相握的右手忽然太高,身形一轉便靈巧的從臂下繞過,卓朝初沒有任何準備,因為喬一槿的這一動作左手被掰了一個方向,使不上力來只能被迫地松開,卻在松開的那一霎那喬一槿又故意地拉了一把,以致于松開之后的卓朝初還不得以地打了個踉蹌。
而她,卻優(yōu)雅地轉了個彎之后,眉眼含笑冷艷地看著他,“早就勸你了?!?p> 大抵是第一次見到卓朝初這么吃癟,就連鐘石都沒有從這一幕當中回過神來,甚至很不客氣地暗嘆這女的剛剛的那個動作實在是太帥了。
加上這個女人清冷生肅的氣質,配上那個動作,真的是一個帥字都形容不了的。
顯然這個時候他已經忘記了自己的職責應該是忘記剛剛的這一幕并及時地把在場的所有的眼睛都關到辦公室門外。
喬一槿捋了一把頭發(fā),“卓少爺,調整一下,我們,等會見。”
高跟鞋噠噠的聲音敲響了空間里的沉默,在眾人目瞪口呆的注視里從容地越過他們離開。
卓朝初拍拍手,不怒反笑,“這個對手,有點兒意思。”
而后,抬頭,冷眼掃了一眼還沉浸在剛剛的那一幕里的所有的人,眾人一把將鐘石推了出去,而后做鳥獸狀飛散離開。
鐘石碰了碰鼻子,心里暗罵這群人的不仗義,轉身關上門。卓朝初已經坐到辦公位置上,側著椅子抬頭望著那一幅……稍顯幼稚的話。
“什么情況?”
“給你兩天時間,把這個女人的所有資料交到我手上?!弊砍跹燮ざ紱]抬,就看著那幅畫。
所有進過他辦公室的人,都會一眼被這幅畫吸引,可是每個人都都不解,覺得這幅畫幼稚,與整個辦公室的氣場全然不一樣,他也都習慣了這樣的疑問和想法了,卻唯獨——
“整個辦公室故意裝修成深沉的黑色,卻還是讓一副畫暴露了你的缺點……”
她說這話,是因為,看懂了什么嗎?
手機鈴聲一起,是卓成揚的來電。卓朝初掃了一眼,不耐煩地接起來,“卓老頭?!”
“到我樓上來,給你介紹一個人?!?p> 卓朝初揚唇,想起來了易槿離開之前的那句,“我們,等會見”,就知道,卓老頭口中的人,不出意外的話,就是這個剛剛從他辦公室離開的女人吧?
“不去,心情不好?!?p> 說完,直接掛了電話。
真當他是軟柿子嗎?想怎么捏就怎么捏?當然,等后來知道因為一時之氣而不去這一趟,他錯過了什么之后,大概也是得懊悔今天的意氣用事吧?
又抬眼皮,“給你一天時間,把她的資料交給我。”
鐘石抽了抽嘴角,這老董事長是說了什么招惹了這尊大神的話,這才兩句話,就瞬間把給他的時間減了一半?
見鐘石還哭喪著臉,卓朝初又抬了抬眼皮,不知道是不是鐘石自己的錯覺,為什么他覺得初少這是……心情不錯?
雖然,說出來的話,一定也沒有辦法讓他覺得高興起來——
“怎么,覺得一天太長?那要不……”
“不不不,怎么會呢!”鐘石趕緊打斷卓朝初的話,賠著笑,“我馬上就去,馬上就去?!?p> 卓朝初這才滿意,回神繼續(xù)盯著那幅畫,十二歲的時候作的畫,筆觸幼稚,卻……每次看,都看得他心里一陣難過。
易槿,一槿……
這兩個名字是如此的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