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五天是關鍵,服用了藥的戚長恨體內的癮毒之痛會加劇到之前的數倍。在這五天內,他只能吃一些流食,但是謝長樂不會再給他任何止痛的藥,只要他能堅持過去,這癮毒就算戒掉了。
她已經交代了林大夫和陸奇那里,將陸明關起來,不要給他提供任何藥物。他要想過上正常的生活,就必須得跟戚長恨一樣,度過這一劫。
但跟陸明不一樣的地方,戚長恨體內中了另一種毒素,這種癮毒似乎跟那種毒相互克制,雖然會加重痛苦,但如果她沒猜錯,這回他若能度過難關,或許還能因禍得福。
但是這一點她并沒有告訴任何人,包括戚長恨。因為她非常明白,對于一個失明的人來說,如果給了他希望,最后的失望是成倍疊加的。以前在醫(yī)院里做臨床試驗的時候,她見得太多太多了。
瀾閣這幾日都沒有什么動靜,說是趙側妃得了風寒病了。真假不知,只是她沒出瀾閣,對于冷云他們來說無異于松了口氣。
第三天的時候,顧晚風來到靖王府找謝長樂。只是冷云攔著她不讓她此刻去打擾侍官姑娘,權衡之下,她只好按照冷云說的等戚長恨癮毒拔了再來。
謝長樂這五日都待在霄庭里,幾乎是衣不解帶地觀察戚長恨的情況。她很擔心兩種藥的沖突,會生出什么意外來。
但真正讓她意外的,是戚長恨那種非常人一般的意志力。這幾日,即便是毒癮發(fā)作的那刻,謝長樂都沒有看到他失控的樣子。她知道他肯定很難受,因為她能看到他脖頸上、手臂上甚至額頭上青筋冒起,那一瞬間的扭曲。
只有戚長恨知道,那是因為她在身邊,他便奇異地感受不到什么痛苦。
見他連哼都沒有哼一聲,只是那陣痛過去后,她就讓人給他換一床被子和被褥。他流了一身的汗,全身都濕淋淋的,頭發(fā)都沾濕在臉上。
第一天的時候,謝長樂還特意搬來了一塊長凳,打來一盆水放在上面。讓戚長恨橫躺著,給他那頭濕漉漉的長發(fā)抹了她特制的香皂,順道按揉他頭部的一些穴位。一直緊繃著神經的戚長恨,只有在那一刻才能真正睡著。
他身體的體溫一直異于常人地高,頭發(fā)剛給他洗完不久,謝長樂見他睡著本打算給他擦下頭發(fā),只是沒擦幾下那頭發(fā)就又干了。興許只有體溫偏低的她才能受得了他那高溫滾燙的身體。
所以一直以來戚長恨都不愛讓別人伺候自己,只是在發(fā)覺謝長樂不懼他的體溫后,以后大大小小的事竟然都交給她搭理,一時讓她苦不堪言。
戚長恨醒來發(fā)現自己睡著了,但竟開始有些食髓知味,接下來的幾天都要求她給自己洗頭,甚至洗澡都想讓她伺候了。當然,謝長樂是拒絕的,男人不能慣,不然哪天都能上房揭瓦了。
第五天的時候,謝長樂跟著鐵心和冷云三人都等在門口。這是最關鍵的時候,就連她都不能插手幫他什么,只能讓他自己克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