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滿臉吃驚,只有謝長樂一人的臉色逐漸凝重了起來。這里的罌羅的數量和質量遠超當日在陸家寨看到的,這些罌羅,絕不是眼前的這個莽漢能夠觸碰和大規(guī)模種植的。
她知道現在天岳律法雖然有限制對藥農種植的草藥數量,但一直以來沒有一個明確的標準。尤其在涂州縣這種遠離京都的地方,山野偏僻,更是難以管轄。
像這樣的罌羅種植基地若再來幾個,形成規(guī)模后,別說天岳就是周邊的小國家都得遭殃。
那些種在周邊的甘蔗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剛好也長成熟了,陳鐵隨手砍了一棵就送給那些捕快嘗嘗。
正在藥田查探這批罌羅的謝長樂正好起身看到,手里只來得及撿了塊石子打落他們手中的甘蔗。
大家都一愣,卻見她過來撿起地上的半截甘蔗,不知從哪里拿出一根銀針,插入蔗心,針頭當場變黑。
他們一下子變了臉色,拔出刀就架在陳鐵脖子上。
這個變故他也沒料到,抖狀如篩地說不是他,謝長樂卻聽到甘蔗林外的動靜,追了出去,等大家反應過來追出去看時,已經不見了她的蹤跡。
她跟著那縷黑影,追蹤至林間時,卻被前面傾瀉而下的瀑布阻攔了去路。
這時身后傳來破空的聲音,她腳尖一旋彎下身子,一支長箭擦過她的頭發(fā)插在了不遠處的樹干上。
藏在林中披著黑袍的人從四面八方飛出,以謝長樂為中心,將她團團包圍起來。
自從在萬毒流域強行施用冰魄訣引發(fā)反噬后,她的功力現在已經只剩下三成不到,面對眼前的八個黑衣男子,見他們的身法詭異,她表情逐漸沉了下來。
“你們到底是什么人!”
“要你命的人!”
為首的男子打了個手勢,后面幾人逐漸朝她靠近,手中拋出鐵鉤纏繞住了她的雙手,接著她的腳踝也被這些鐵鉤牽絆住,便是往四面拉去。
騰在半空中的她臉色越來越難看,手臂撕扯般的疼痛,眼前也越來越模糊。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從馬背上有一個人影一躍而起,她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身體的撕扯感很快消失不見,跌落的身體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接住。
耳畔不斷響來陣陣凄厲的叫聲,只聽到頭頂略微熟悉的嗓音帶著幾分冷酷道:“留下一個,其余剁了喂狗!”
她抓著他衣襟的手逐漸縮緊,卻更加用力地把頭縮進寬大的斗篷里,他來了,他真的來了。
可是她卻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模樣,可他難道已經認出自己了?
戚長恨將她抱到馬上,在半途的時候為了提高速度,他已經舍掉了馬車。
他把她的身體正面整個罩在了他那寬大的袍子里,她的頭靠在那堅實的胸膛,只感到那里滾燙的溫度和淡淡的起伏。
還有……陣陣如雷打的心跳聲。
可是身體真的太累了,累到其余的東西她都不想再想了,闔上了眼睛就睡著了。
他一只手攔著她的腰身的力量加大,可面上卻還是一副冷酷無情的模樣,卻不讓人注意到他微微發(fā)顫的雙手。
就在剛才,如果他再晚一步趕到,他是不是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這個念頭一起,他就恨,他恨自己當初為什么放她離開,他更恨她的無情冷漠自私離開了卻又不懂得保護自己讓自己深陷如此危險的境地!

時伊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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