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狼煙四起
隋文帝聽準(zhǔn)關(guān)鍵字眼，不免提起了想從側(cè)面了解的興趣：“朝中？老人家可否方便說來聽一聽？！”
花匪爺爺沉默，緩緩搖頭，沒有任何表達(dá)的手語動作。
人生短短在世，心里總有那么幾句難以暢快表露的苦衷和隱痛。
隋文帝發(fā)自內(nèi)心的一聲慨息，正因?yàn)槌Ｄ昃佑诒娔砍缪龅母邫?quán)尊位，所以最能夠體會。
一杯霧氣虛浮的熱茶剛剛沏好，放在老人的面前時，不動聲色。
沉重的過往仿佛被喚醒，老人的臉色頓時變得愈加沉痛。閉上蒼老的雙目不知慢慢過了多久，似乎隨著緩慢搖晃的腳步，深深陷入鮮為人知的回憶之中，不能自拔。
周圍狼煙四起，刀光劍影。年幼稚嫩的臉龐掩蓋不住即將面臨死亡的恐懼，混合著鮮血和泣淚。
再次睜開之際，裝飾簡單素凈的質(zhì)樸古屋，仍然是眼前的舊模樣……
衰老皺褶的面容上恢復(fù)過往經(jīng)歷世事滄桑的云淡風(fēng)輕。
老人再次拿起那把靠在老墻上的掃把，竹枝已經(jīng)有些殘損，開始一下一下地緩緩清掃落下片葉的宅院。
“哎！”王恒正望著花匪爺爺遠(yuǎn)去的背影，發(fā)出。忽然腦海中有什么稍縱即逝。他立馬收回視線，‘蹭’地一下從石凳上站起來。
“呀！壞了壞了…差點(diǎn)兒把這事兒給忘了！大官兒老爺！小人就先走一步嘿！”王恒后知后覺，突然想起來自己手頭上還有沒干完的活兒。
慌忙對隋文帝告過別，一把挑起水擔(dān)匆匆離開。
‘咻！’
隋文帝叫他要閃人，下意識抬起胳膊：“誒…你留…”
還未開口，王恒已經(jīng)走出了宅院，直往后山一池甘泉的方向。一路哼著小曲兒，耳邊似乎還回蕩著隋文帝發(fā)出的牢騷和不滿。
“怎么又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冠云私塾內(nèi)一改往日莊重肅板的風(fēng)尚，一片熱火朝天。陣陣鼓掌歡呼此起彼伏，同時夾雜著喝彩和吶喊。
逐漸偏西的落陽下，熱情洋溢著朝氣蓬勃的年少笑靨。韶顏稚齒，少不更事。
此次體能考核之中，長孫英和舟與歸幾乎不分伯仲，女子則基本以魏禾最為優(yōu)先突出。而目前賽步這一項(xiàng)，當(dāng)下只剩下最后一組。分別是長孫玉璇和戴之芝、山樂以及蒲鳴歡四人……
“哼！”長孫玉璇似是不屑，尤其是對蒲鳴歡最嗤之以鼻。
蒲鳴歡雙手掐腰，摳摳鼻尖上的藥貼，不甘示弱回瞪過去：“哼什么哼？！你老母豬上身??！”
戴之芝一臉驚愕不解，側(cè)頭看向蒲鳴歡：“……”
“噗哈哈…”一旁的山樂到底還是沒能忍住，在長孫玉璇陰森森的威嚇眼神下，這才強(qiáng)制性轉(zhuǎn)換為無聲。
“你有本事把頭給本小姐伸過來試試！看我不…”
“小姐小姐！淡定！在私塾打架是要受罰的！忍?。】己笋R上開始了…”
長孫玉璇的火氣被蒲鳴歡三言兩語‘嗖嗖’點(diǎn)燃起，立馬就要沖過去掐住她的脖子！
幸虧樊樊及時抱住長孫玉璇的腰，即便腦袋上被不小心誤傷一巴掌，也死死不撒手。
蒲鳴歡故意上前靠近幾步，翻完白眼扮鬼臉：“過來咬我呀！略略略！夠不著！打不到！”
成功被挑釁的長孫玉璇目光變得愈加兇狠，‘咯吱咯吱’磨牙：“氣死我了…”
婢女樊樊面不改色：“小姐！淡定！”
少焉后，閭丘在四人緊張的面孔上一一淡淡掃視而過，見幾人全部蓄勢待發(fā)，隨即下達(dá)出發(fā)的號令：“準(zhǔn)備！開始！”
‘嗖！’
原本一幫抱團(tuán)癱在草地上來回打滾的男生們，上一秒還是一副半死不活的虛脫鬼樣兒，嘴里叫哀連連。
耳朵一動，捕捉到閭丘老師發(fā)出號令的聲音。立刻原地‘炸尸’，一個比一個復(fù)活的速度快！
“是不是跑得太慢了？！太慢了吧！”
“喂！你們溜大街呢？！平時不就數(shù)你們四個最張牙舞爪、橫行霸道了！”
如果不是怕她們四個結(jié)束會一起組團(tuán)圍攻自己，潘少染真是想在高空舉起一張寫有‘冠云私塾潑婦四人組’的大旗幟！一路揮舞加宣傳，一直傳播到天涯海角之內(nèi)，四海八荒之外。
路延忍俊不禁，雙手揉搓著潘少染的臉，再順便吐槽他一句：“我的老天爺你怎么這么會說話？！”
“快快快！跑快點(diǎn)兒！后面追上嘍！馬上追上了…”
目前的局勢就數(shù)長孫玉璇和蒲鳴歡最超前，體力不錯的戴之芝與山樂在兩人后面緊隨不舍！
長孫玉璇雖然暫時處于領(lǐng)先，卻因腳傷期間時運(yùn)動訓(xùn)練的時間極少，逐漸精疲力盡。大腦開始一陣眩暈，喉嚨泛干有腥味。上氣不接下氣，膝蓋不受控制地發(fā)軟。
長孫玉璇不由得放慢腳步，連忙緩了口氣，暗自心想：不行…照這樣下去，勢必會落到最后一名！
透露著疲累的瞳眸迅速左右轉(zhuǎn)動，眼間余光一瞥，只見身后的蒲鳴歡已經(jīng)近在咫尺！
爭強(qiáng)好勝的心理作犯，長孫玉璇抓準(zhǔn)時機(jī)。
就在蒲鳴歡即將從自己身旁經(jīng)過之際，長孫玉璇借由身體的重量，直朝蒲鳴歡猛地一下?lián)淞诉^去！
“哎呀！”
‘咚！’
沒有絲毫防備的蒲鳴歡驚嚇出聲，手里緊握的鼓槌直接飛出十尺之外，自己就這么被長孫玉璇牢牢壓在身下。
正鼓掌歡呼的眾生，一個個楞在原地，呆若木雞：“這什么情況…”
寧柳眉頭一皺，臉色不悅：“又怎么回事？！”
閭丘大手瀟灑一揮，笑聲放蕩不羈：“這很顯然易見嘛！就打了起來唄！哈哈哈！”
‘唰！’
“我沒聽清楚！你再重復(fù)一遍…”寧柳的語氣陰冷，皮笑肉不笑，眼神變得十分陰沉。
閭丘見狀，立馬低頭認(rèn)慫：“呵呵呵…沒說什么…”
“死三八！你中午跟豬搶吃的了！好重??！你壓死我了！快起來！！”蒲鳴歡幾乎承受著長孫玉璇整個人的身體重量，只覺得肺腔里氧氣不足。呼吸越來越困難。出于本能，開始奮力掙扎。
長孫玉璇‘哼哼’冷笑，一邊去抓蒲鳴歡來回?fù)潋v的雙手，一邊得意洋洋的炫耀：“我跑不了第一！你也休想！”
蒲鳴歡先是一怔，反應(yīng)過后，直吼得臉紅脖子粗。
“呀?。?！我跟你拼了！”
“哎喲！”
蒲鳴歡在長孫玉璇虎口的位置狠狠咬上了一圈牙印，再趁其不備，立即猛然翻身，瞬間反守為攻！
長孫玉璇捂住滲出血絲的左手，震驚地瞪著她：“你個矮冬瓜屬狗的？居然敢咬我？！今天有我在！你就別妄想會再跑半步??！我打死你…”
“來呀來呀！早看你不順眼了！舊賬新賬今天跟你一起算！”
見此情形，戴之芝和山樂兩人先后停下，不明真相：“這…”
“你們倆還愣著干什么？趕緊跑??！”
“噢…噢！跑…”耳邊聽到來自潘少染的好意提醒，兩人遲遲頓頓，這才反應(yīng)過來。
‘砰！’
“哎呀！”
只顧著一步三回頭看熱鬧的山樂一個不小心，突然撞到了戴之芝的肩膀！
戴之芝捂著吃痛的胳膊，對山樂一通嚷嚷大喊：“你干嘛撞我？”
“喊什么？厲害什么？！我又不是故意的！道個歉不就好了！對、不、起！不愧是出身書香門第的小姐！果然是弱不禁風(fēng)！一個比一個事多還矯情…”這山樂也是個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千金大小姐，脾氣自然也溫柔不到哪兒去。
戴之芝嗤笑出聲：“道歉？有你這么跟人家道歉的嗎？明明是你先撞到的我好不好？！你還這么兇巴巴的！書香門第怎么了？看來你們整天舞刀弄槍的武將世家！也都是像你一樣！粗糙不講道理！不比我們強(qiáng)到哪里去罷了！”
山樂單手掐著腰，驟然挺胸逼近：“我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你扯到這上面來干什么？”
戴之芝不甘示弱，一把推搡回去：“明明是你先扯出來的！”
“就是你扯出來的！”
“是你是你就是你…”
“你你你你…”
一言不合就開吵的戴之芝和山樂，一人手拿一個鼓槌。一邊指著對方的鼻子，一邊扯著嗓子互相謾罵。
“啊嘶！”
這處，蒲鳴歡已經(jīng)騎在長孫玉璇的身上，薅完她的頭發(fā)撕嘴巴！
長孫玉璇立刻擋住臉，大聲尖叫：“你的手臟死了！不準(zhǔn)摸我的臉！”
“我就摸我就摸！有本事站起來打我呀！打我呀…”蒲鳴歡滿不在乎，一把捏住長孫玉璇的寶貝臉蛋兒又掐又?jǐn)Q！
“啊啊啊…”長孫玉璇顧不得反抗，連忙抱頭，第一時間護(hù)住自己的臉。
片時過去，眾生兩只手緊緊捂住不停被摧殘的耳朵。左邊瞅瞅，右邊望望，一臉的無念無想：“你們倆別吵了…你們倆別打了…”
“公然在私塾里吵鬧！一點(diǎn)兒女兒家的儀態(tài)都沒有！”寧柳抑制不住胸腔里的火氣，正欲上前幾步，準(zhǔn)備怒聲喝止。
閭丘悄悄翻白眼，不假思索，脫口而出：“那不還是你親手教出來的…”
眼疾手快的閭丘立馬拉住了她，發(fā)自內(nèi)心苦口婆心的勸告道：“誒！我說你就別去了唄！只能是亂上加亂！冠云雖然素來承教忍讓修身、樂與謙讓，但人生天地之間，喜怒哀樂乃人之常情！一味的忍讓克制情緒，久而久之必然會適得其反！都是年齡相仿的小姑娘嘛…偶爾互相吵吵架發(fā)泄發(fā)泄沒什么大不了的！能出什么事兒啊！相信我吧！”
“相信你？”
“昂～怎么啦？”
“相信你的油腔滑調(diào)！倒還不如相信公雞會下蛋！”言罷，寧柳一把甩開閭丘的手臂。大步流星，憤憤走過去。
“楊依！回來！”
“老師…”寧柳聽到再熟悉不過分的聲音，即刻返身回眸?？吹絹砣?，趕忙走過去，恭敬拱手作禮。
“老師？您怎么突然會過來？”
“見過…”
“噓！先別打擾她們！”長孫盛攔住正欲躬身行禮的閭丘，食指放至唇前，示意他們二人噤聲。
寧柳與閭丘兩人不明其意，下意識彼此對望。即便心有困惑，但也只得俯首聽命。
不到片刻，長孫盛的目光微妙，嘴角忽然逐漸扯起弧度。
隨即，不知側(cè)身在閭丘的耳旁低語了什么。
下一秒鐘，閭丘便若有所思，嘴里還小聲地念念有詞。大步上前，走至眾生中間。
“目前最后一組女子考核的時間僅剩下半刻鐘！時辰一到，若依舊無一人擊鼓宣布結(jié)束，四人的本次成績?nèi)孔鲝U！”
閭丘老師泰然處之，嗓門不大不小，足以讓還在雙雙對對‘吵架交戰(zhàn)’的四人清晰入耳。
果不其然，當(dāng)聽見。
蒲鳴歡和長孫玉璇瞬間停手：“什么？！”
山樂跟戴之芝霎時住嘴：“作廢？！”
四人如同驚弓之鳥，迅速拿起各自的鼓槌，扭頭直奔向終點(diǎn)！
此言一出，眾生不免嘩然一片，互相交頭接耳。
“嘖嘖嘖…哎！那她們慘了喲！”人群里其中一名看起來孔武有力的同齡男子，雙手抱臂，搖頭嗟嘆道。
“朱二哥！你為什么嘆氣?。俊背鮼碚У?jīng)]多久的賀若宴一知半解，積極好問。
長孫英忖量少頃，溫聲開口解釋道：“因?yàn)橘惒竭@一項(xiàng)幾乎就占了咱們考核成績的整整一半！如果當(dāng)真作廢的話，及格…肯定想都不用想了！”
賀若宴眨巴著兩只純真無邪的大眼睛，繼續(xù)鍥而不舍地巴巴追問：“那不及格又會怎么樣？”
那男子搖頭晃腦：“不及格…也就意味著在午夜徘徊、明月當(dāng)頭之時！你可以被寧柳師傅親自請到后山上去數(shù)星星…”
“這…這樣啊…”生來恐懼黑夜的賀若宴聽之，內(nèi)心擔(dān)心又懊悔，不自覺地吞咽著口水。
別人都要么悠散地背靠背、要么站得規(guī)整筆直。
只有路延一人原地而坐，兩只手抱住自己的膝蓋。
視線定在不約而同開始調(diào)頭狂跑的四道背影，忍不住仰頭大笑三聲：“像不像四大金剛！”
靠在路延肩膀上的潘少染聽后一頓，聞所未聞的新鮮詞不能理解，沖口而問：“四大金剛？什么四大金剛…”
‘踏踏踏！’
四人當(dāng)中就數(shù)山樂和戴之芝保留的實(shí)力還算不相上下，緊緊握住鼓槌，一路直朝目的地沖刺。
而互相毆打了足足有一刻鐘的長孫玉璇和蒲鳴歡兩人已經(jīng)氣喘吁吁，體力不支。
尤其是腳傷愈合不久的長孫玉璇，眼前一片朦朧虛晃，逐漸落到了最后。
“加油！加油！”同一時間，沖破云霄的吶喊聲再一次熱血沸騰重現(xiàn)。
蒲鳴歡的情況比長孫玉璇也好不到哪兒去，別人都已經(jīng)重裝上陣，她還在四處亂躥去找自己的鼓槌！
蒲鳴歡暈頭轉(zhuǎn)向，抓著蓬松凌亂的頭發(fā)，急得直在原地跺腳：“我槌呢？我槌呢！”
“鳴歡！在那兒！你后面！”高葵連忙一同在草地上掃尋，準(zhǔn)備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第一時間告知給蒲鳴歡。
蒲鳴歡轉(zhuǎn)過身一回頭：“噢！找到了！”
高葵迅速瞥了一眼即將先后到達(dá)終點(diǎn)的山樂和戴之芝，著急忙慌高聲提醒：“來不及了！趕緊追！”
“噢…噢！”蒲鳴歡連連點(diǎn)頭應(yīng)聲，撒開蹄子就一路狂奔。
“快點(diǎn)兒啊…加油啊…”
“我估計(jì)趕不上了吧…”
“是啊…”
“誒喲！”潘少染蹲在地上，雙手分別插進(jìn)咯吱窩下。從頭到尾看下來也是急的抓心撓肝，恨不得自己上去替她們四個跑完！
不經(jīng)意瞅見一臉氣定神閑的路延，情不自禁疑問道：“咦！奇怪？路延！你怎么一點(diǎn)兒都不擔(dān)心你們家蒲鳴歡？！你好歹站起來喊喊兩嗓子也行啊…”
“哼哼哼…”誰知路延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xù)無動于衷。
側(cè)眸見潘少染一副欲得其解的郁悶表情，雙目微閉，回答的語氣愜意又充滿自信：“放心吧！從我們蒲府蹦出來的小孩就沒一個本事差滴～”
潘少染輕微抬頭，目不斜視，欣賞著高葵完美無瑕的側(cè)顏。單手撐著下巴，如癡如醉：“說得是??！此女只應(yīng)天上有～人人處處是三八…”
‘啪！’
‘哎喲！’
正當(dāng)潘少染越瞧越入迷之際，卻不瞧被一旁的魏禾驀然發(fā)現(xiàn)！
毫不猶豫，立馬照準(zhǔn)潘少染的頭蓋骨，狠狠賞了一個大巴掌！
潘少染雙手抱耳，立地求饒：“大姐大姐…我錯了！不看了！”
“干得漂亮！花心大蘿卜！活該！”路延見狀，紛紛為魏禾鼓掌，再次仰頭大笑。
“你們快看！又要打起來了？”
“嗯？！”
眾人不免心生疑惑，循聲而望。
畫面再次一轉(zhuǎn)！
只看見相狠相殺的四個人再次糾纏在一起！
蒲鳴歡：“你們放開我！”
長孫玉璇：“你休想！閉上嘴歇著吧！”
戴之芝：“我抓不住她的腿了！”
山樂：“笨死了！我來！”
“啊啊啊啊哈哈哈…我的腿！”蒲鳴歡殺豬般的叫聲震耳欲聾，直穿云霄！
原是潛能激發(fā)的蒲鳴歡瞬間逆轉(zhuǎn)，穩(wěn)穩(wěn)沖刺第一。緊接著，下一秒緊接著就被其余暫時聯(lián)盟起來的三個人死死禁錮在地上，不能動彈！
長孫玉璇抱她腰、山樂扯她腿、戴之芝鎖她喉。三人分工明確，默契十足！
“啊呀！這下完蛋了！”潘少染搖頭，不禁唏噓道。
高葵心急如焚：“這下鳴歡可怎么起的來啊？！”
“嘖嘖嘖！這下真的要團(tuán)滅了…”魏禾鎮(zhèn)定從容，語氣不咸不淡。
路延依舊面不改色，暗自默念：沒那么容易的……
人人常說內(nèi)外潛力難得更難遇，卻殊不知，也是因人而異。
“呀?。?！”蒲鳴歡忽地一口咬住戴之芝的手臂！
“??！”戴之芝立刻本能放開。
隨即再在長孫玉璇的胳膊上狠狠掐了一把！
“呵嘶！”長孫玉璇的月牙眉立即皺起，十指一松。
最后！蒲鳴歡目標(biāo)對準(zhǔn)還在緊緊抱住自己大腿的山樂，緩沖蓄力，預(yù)備出腳！
“嘿…”
就在那一瞬間，山樂仿佛感知到一股隱隱的殺氣即將襲來，又有前車之鑒。
她立馬適可而止，把蒲鳴歡的腿朝草地上猛地一丟：“還給你！”
“哎呀！”
蒲鳴歡猝不及防，
‘咚！’鼓槌猛然正擊鼓心！同時宣告最后一組女子賽車考核結(jié)束！
“小禾你看！鳴歡第一！”高葵額頭上沁出的些許汗珠尚未來得及擦拭，快速跳動的心脈還沒平穩(wěn)下來。便立馬去緊緊挨著魏禾，兩只腳上下直蹦，為蒲鳴歡鼓舞吶喊。
潘少染這下看得是目瞪口呆，不得不服：“我的天…還真被你給猜中了！”
“耶！吼吼吼吼…”成績優(yōu)佳的蒲鳴歡開心過頭，兩手舉著鼓槌圍著白線又跑了兩圈。
蒲鳴歡平時看起來總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但在意志和體能方面，怕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可以維持到什么程度吧……
“哼??！嘚瑟什么！運(yùn)氣好罷了！有什么好得意的？！”長孫玉璇扶著膝蓋大口喘著氣，目光輕蔑，似是心有不甘。嘴里自言自語，咕噥不停。
“×￥#&…”一旁的魏禾似有若無的嫌棄，扭頭瞥了激動的高葵一眼，隨手接過路延遞來的水壺，‘咕嘟咕嘟’仰頭喝了兩三幾口。
魏禾后退幾步，左瞅右瞧，想把水壺還給路延。
短短間只不過眨眼的功夫，路延已經(jīng)拉著潘少染，兩人憑借身體的靈活，彎著腰鉆進(jìn)了騷動的人群中。
確實(shí)，那個位置視野最佳，十分適合。
魏禾悄悄瞇起眼睛探望過去，不由自主發(fā)出一聲感慨：“這樣兒都能擠進(jìn)去…我服了…”
紛擾吵雜的聲音不免有些過分刺耳，也使魏禾的注意力沒怎么集中。
恰巧當(dāng)她心不在焉側(cè)頭望著別處，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有幾道熟悉的身影朝草地中央走了過來。
站在魏禾前面的一名男子，在后退時不小心踩中了她一腳！
“哎呀！”男子下意識驚呼一聲，當(dāng)即回頭望去。
腳上不輕不重的疼痛感成功拉回了魏禾的意識，只見她低眸看了一眼靴子上清晰可見的腳印，再次幽幽抬眼。
賀若宴看清是誰后，立刻然失色。不知是不是出于身體的本能，直接脫口而出：“大姐！你的腳沒事吧？！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叫我什么？”魏禾面無表情，反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