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顧家如今有兩個孩子。平笙穩(wěn)重話少,平簫果敢話更少……”老太君一本正經(jīng)的說了起來,看著顏淺姐妹的眼神還一本正經(jīng)的。
顏淺姐妹有些哭笑不得。
侯爺夫人趕忙打住,“行啦,您都把兩個孩子嚇到了??靵砣?,賜坐?!?p> 老太君遠比顏淺想象中的可愛的多,也迷糊的多。侯爺夫人的態(tài)度一直很曖昧,顧難衣表現(xiàn)出的姿態(tài)也是很喜歡安家姐妹。
顏淺坐在虞歸晚身邊,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意外發(fā)現(xiàn)很投緣。
占玉舟一直留意著安顏卿,他決定回去之后要好好與顧平笙談談,侯爺夫人留著一個虞歸晚就夠了,可別想染指安家的人兒了。
于是,一個愉快的上午就在彼此的熟悉中度過。后來,小侯爺派人來叫走了占玉舟。
午時,老太君留下了孩子們以及不愿意回去的侯爺夫人,眾人同桌吃飯,顏淺發(fā)現(xiàn)如虞歸晚所說,老太君果然愛吃甜食。
等顏淺姐妹離開的時候,老太君還贈送了兩人點心匣子。據(jù)虞歸晚所說,這是老太君畢生最愛的,可見老太君是真的喜愛顏淺姐妹。
虞歸晚占毓瑩顏淺姐妹難得投緣,四人決定從老太君那出來,再去聚一聚。在虞歸晚的帶領下,四人前往染云軒畫畫去。
染云軒位于劉園西南,離安家小樓很近。眾人有說有笑的一進去,就看到了安顏雪,孫家小姐孫寧芬,以及王家的王思賢。
占毓瑩的親姐占流瑩嫁給了王家大房嫡長子王以坤,這王思賢也是王家大房的姑娘,因而王思賢與占毓瑩很是熟絡。
“你們也來畫畫嗎?”王思賢朝占毓瑩打招呼。
占毓瑩點了點頭,自來熟的湊了上去,“上次游湖賢姐姐拔的頭籌,今日不知道又要畫什么啊?”
一聽到占毓瑩的話,安顏雪瞬間臭臉,陰陽怪氣的哼了一聲,“占家妹妹懂畫嗎?來這兒做什么啊?”
占毓瑩一愣,她雖然天真可愛,但實在不好欺負,馬上回懟,“我還以為是誰呢,顏雪姐姐上次那畫連個榜眼也沒評上,還好意思說我?這染云軒是你開的嗎?你來得,我來不得?”
“……”王思賢無語,怎么說吵起來就吵起來?忙打圓場,“好啦,既然都來了就一起畫畫吧。”
“哼。”小毓瑩氣壞了,瞪了一眼安顏雪就回到了安顏卿的身邊,心想,同樣是安家的姑娘,這人與人之間的差距怎么那么大呢?看看顏卿顏淺姐姐,多好。
安顏雪憋了一肚子的火沒處發(fā),發(fā)現(xiàn)安顏淺也來了,瞬間轉移戰(zhàn)斗對象,“三姐怎么也來了?病好了?也不怕過了病氣給別人嗎?”
安顏卿咬牙,正要上去教訓一下安顏雪,就被安顏淺攔住了,安顏淺笑得邪魅,紅衣似火,鬼魅冷艷,“顏雪,這是你和長姐說話的態(tài)度嗎?”長輩不在,安家女眷在外以長以嫡為尊,長姐如母,這個規(guī)矩安顏雪都不懂,不是等著被啐么星子淹死嗎?
安顏雪臉色一白,畢竟在外面不是安家,確實不是她撒野的地方,盡管不甘心,她還是低下了頭,聲音輕了許多,“顏雪也是擔心姐姐的身體吃不消。”
虞歸晚蹙眉看向安顏淺,她可是一點兒沒看出來安顏淺像是一個病人,但是據(jù)傳言,安顏淺確實身體不大好。
顏卿冷著臉,身帶戾氣,眼神如刀,刀刀刮向安顏雪,嚇得安顏雪徹底不敢胡言亂語了。
經(jīng)過一場尷尬的互相見面,眾人入座,平心靜氣的論畫品畫起來。
安顏雪不好再夸口說話,只能求助的看著孫寧芬,孫寧芬想起了她們來的目的,忙提議到,“今日艷陽高照,秋風宋爽的,正是作畫的好時節(jié)。不如我們畫一畫秋景如何?”
“怎么個秋景呢?”王思賢興趣盎然,問道。
孫寧芬微微一笑,“就是心中的秋景啊。”
“這個好?!闭钾宫撔α似饋?,她喜歡秋天,“我們就畫秋景吧!現(xiàn)在就畫。”
安顏雪白了她一眼。
王思賢怕倆人再掐起來,緊忙附和,“如此甚好?!?p> 淡墨幽香,殿中美人拂袖作畫,筆過宣紙,又是一道獨特的風景。
歲月靜好,時光如白駒過隙,一愰罷了,已過了幾個時辰。
顏淺摞筆很久了,靜靜坐在那里,觀察著作畫著的每一個人。不知怎的,她就想起了白竹,想起那丫頭拿著支筆,無助的看著白白的紙面,愁眉苦臉的。
“三姐畫好了?”安顏雪走了過來,瞄了一眼安顏淺,眸子里有些嫉妒的光,這病秧子怎么生的這般好看?不過幸好,母親設計安顏淺去了那莊子上三年,錯過了學習的時光,她就不信在那莊子上安顏淺還能無師自通。
“都畫好了,”王思賢最后一個落筆,滿意的看了眼畫作,她是真的熱愛繪畫,她喜歡一草一木在她的筆下有了生機與靈性,“我倒是最慢的?!?p> “不慢不慢,”占毓瑩笑意盈盈的偷瞄著王思賢的畫,沒瞄到也不放棄,“思賢姐姐這么認真,一定畫的極好?!?p> 丫鬟們把畫作接過,一一鋪開來供姑娘們品評,果然,就屬王思賢與虞歸晚的畫最是優(yōu)秀,不論是構圖還是細節(jié),畫意深遠。
“咦,誰畫的葉子?好像啊……”占毓瑩沒見過留白這么多的畫,是不是有點太簡單了?可是又覺得很協(xié)調。
安顏卿看向安顏淺,目光有些猶疑,她這三姐畫畫是什么樣子她心里有數(shù),莫不是這三年真的拜什么隱士為師了吧?
虞歸晚眸子一亮,認同的點了點頭,欣賞起安顏淺來,“一葉知秋,甚好。”
顏淺回以微微一笑,俏皮可愛,“知我者,歸晚也?!?p> 顏淺不擅畫畫,上一世是,這一世也是。只是,上一世里,她是一個病秧子,哪兒也去不了,除了在屋子里學習,就沒有離開過安府。那些個無趣的日子里,她付出的如此之多,只有學會了什么才能讓她感受到日子還在過,還沒有白過。
安顏雪沒看出顏淺的畫有什么好來,不過,她的計劃達成就好。
顏淺也早就注意到安顏雪與孫寧芬的神色有異,并沒有點破。
作畫告一段落,眾人聚在一起又品評了起來,引經(jīng)據(jù)典的,聽的人頭疼。
顏卿發(fā)現(xiàn)安顏雪的丫鬟匆匆走了出去,櫻桃也步伐敏捷的跟了出去。
不一會兒,櫻桃先回來了,靠在顏淺耳邊小聲耳語,也不知道說了什么。
聽了櫻桃的話,顏淺的眸色有些暗,邪魅得勾起了唇角,像是變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