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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上詩

第四十八章 帶路

塞上詩 南鄰若水 3065 2018-10-16 23:06:19

  玉兒靈機一動,想起了哈坦。哈坦那么熱心的給長歡送藥,長歡找他逛個街,應該也不算過分吧。

  玉兒狡黠一笑,看了一眼長歡,湊到她耳邊說道:“公主,我們不是剛認識了一個哈坦嗎。他是男子,雖說左賢王的喜好不一定和他相同,但至少多少有些相似。”

  長歡看著玉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點了點頭。玉兒說的有道理,目前能找到的,也只有哈坦一個人了。與其自己苦惱,還不如找個熟悉這里的人,也能省些時間。

  長歡左思右想,最終還是決定找哈坦幫忙。她拉著玉兒打算去找哈坦,可剛邁出步子,就呆立在原地。玉兒見長歡站著不動,疑惑的小聲喊了聲長歡。長歡聞言扭回頭,有些為難的看著玉兒。

  玉兒剛想開口問原由,長歡便搶先開口道:“雖說我們算是認識了哈坦,只是……我們除了他的名字,其他的一概不知。這不知他身在何處,我們又怎么去找他啊?”

  玉兒撓了撓頭,覺得長歡說的也有道理。她皺起眉頭,低頭思索了一會兒,試探著問道:“那我們去找烏桑將軍問問?”

  “不行不行!”長歡急聲說道:“若是讓烏桑將軍知道我們要去置辦東西,憑他的性子,肯定得跟著我們一起去。”

  “也對啊……那我們該怎么辦?。俊庇駜河行┮苫?,看著長歡問道。

  長歡自然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倆人面面相覷,都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實在不行,我們就找人問路吧。反正商鋪離這里應該不遠,我們自己走一次,以后也不用再麻煩別人了?!遍L歡看著玉兒說道。

  玉兒自然是不敢的,經(jīng)過上次被忽于南抓走后,玉兒便不敢去陌生的地方。別說是玉兒了,就連長歡回想起那件事,都覺得心有余悸。

  玉兒皺著眉頭,看著長歡說道:“公主,這不太好吧……我們畢竟是兩個女子,若是又被匪徒抓走,連個救我們的人都沒有……”

  長歡聽完,也不知如何接話。

  就在兩人都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有個聲音從她們身后響起:“公主在這里做什么?”

  長歡聞言,轉回身子看向身后。站在她身后的正是哈坦,他含著笑,向長歡走來。

  長歡見哈坦離她越來越近,便沖哈坦行了個禮。她看著哈坦,笑著答道:“后天是我和左賢王成親的日子,大閼氏讓我和左賢王一起裝扮婚房。只是左賢王事務繁忙,這些瑣碎的事,便由我來代勞。可是……”

  長歡抬眸看了眼哈坦,接著說道:“可是我和玉兒剛來西域不久,對附近的商鋪也不熟悉。先前來西域的路上,我們便被沙匪劫過,這次更不敢兩個人去商鋪了……”

  哈坦一聽,便急忙說道:“公主不必著急,我對這里熟悉,我可以帶你去商鋪?!?p>  “哈坦公子這么熱心,倒使得我們有些慚愧。”長歡低下頭,抬眸看了一眼哈坦,接著說道:“只是哈坦公子還要醫(yī)治傷患,我們兩人的事哪敵得上那些病人要緊?”

  “公主言重了?!惫孤犕?,急忙辯解道:“雖說有傷患要醫(yī)治,但大多給配了藥,讓他們每日回去自己熬了喝。現(xiàn)在我也沒什么事,陪公主去一趟也無妨。況且,您和達塔爾成親是大事,我們自然也不敢怠慢。”

  長歡聽完,也不再拒絕哈坦。她點點頭,算是應允了哈坦的提議。哈坦見公主點頭同意,臉上洋溢出高興的表情。他讓長歡和玉兒站在原處等待,自己去馬棚牽馬。

  哈坦跑遠后,玉兒看著有些得意的長歡,湊到她耳邊問道:“公主,我們本來不就說好了要找哈坦嗎?為什么剛剛哈坦說要陪我們一起去,你還要拒絕他?”

  長歡聽完,狡黠一笑,扭頭小聲回答:“這你就不懂了吧?我們本就認識哈坦不久,若是直接提出來,倒顯得我們太過依賴別人。久而久之,被我們麻煩的多了,他也就會厭煩我們。而反過來就不同了,我們不主動找他幫忙,他自己提出幫我們,反而會好許多?!?p>  玉兒聞言,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她思索了一下,又看著長歡說道:“可是,我們本來就不熟悉這里,找人幫忙不是理所應當?shù)膯??等以后我們對這里熟悉了,也自然不用麻煩他們啦?!?p>  長歡搖搖頭,看著遠處,眼神有些空洞?!霸挷荒苓@么說。無論我們處于一種什么樣的身份和環(huán)境,總是會遇到有求于人的情況。你現(xiàn)在不懂,以后總歸是要懂的?!?p>  玉兒扁了扁嘴,默默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哈坦便牽著一匹白馬走了回來。長歡和玉兒都看著他身旁的白馬,眼中有一絲疑惑和審視。

  哈坦將白馬拉到兩人面前,抬手撫了撫白馬的鬃毛,笑著向長歡和玉兒介紹道:“這是我養(yǎng)的一匹馬,曾經(jīng)和我一起上過沙場。算是我一起打過仗,流過血的好兄弟。”

  長歡看了看眼前的白馬,有些疑惑的問道:“那為什么現(xiàn)在你要從醫(yī)呢?”

  哈坦看向長歡,眼中有著隱忍的悲痛。他將頭扭向一邊,深吸了口氣說道:“公主,我們快些去商鋪吧。要是去的再晚些,在天黑之前應該就趕不回來了?!?p>  長歡經(jīng)哈坦這么一說,突然想起來還有正事要辦。她點點頭,急匆匆往前走。

  哈坦看長歡有些窘迫的樣子,輕笑一聲,對長歡說道:“公主,您走錯方向了。”

  長歡哪里管什么方向不方向的,只要有路,她就只管往前走。長歡正在想著,突然感到手臂被人輕輕拉住。她扭回頭,看到哈坦含笑的眉眼。

  “公主,不是說了您走錯方向了嗎。”哈坦說完,拍了拍白馬背上的馬鞍,接著說道:“這是我專門牽來給您和玉兒姑娘騎的馬。去商鋪的路約莫得走上半個時辰,公主,玉兒姑娘,來騎上馬吧,我?guī)е銈內ゾ托小!?p>  長歡看著白馬,有些不可思議。她知道哈坦同那些胡人的性格都不太一樣,達塔爾性子急躁,又粗心大意。烏桑雖沉穩(wěn),但也能看出胡人身上天生的不羈與豪邁。

  而哈坦卻不同。哈坦雖衣著與相貌和胡人相似,但細膩的心思是那些胡人所不能比擬的。胡人性格沖動好斗,哈坦卻溫柔體貼。這么強烈的對比,就連長歡都暗暗吃了一驚。

  哈坦笑著看向長歡,示意她快些上馬。長歡看了眼哈坦,笑著點點頭,算是謝過了哈坦。

  長歡和玉兒坐上了馬之后,哈坦便牽著白馬,緩緩走在沙地上。遠處的太陽有些西斜,周圍的云也染上了些金光。長歡看著天上的太陽,猜測著或許已經(jīng)快要黃昏。柔軟的風吹拂在長歡戴著的頭紗上,頭紗觸及皮膚,有些微弱的癢。長歡微閉著眼睛,享受著清風帶來的愉悅。

  已經(jīng)忘了有多久沒有感覺到這么純粹的快樂了。長歡閉起眼睛,回想著在中原的往事。

  長歡最歡喜的時候,是在她十二歲那年。那時,她剛剛懂得什么叫男女之情,也初次感覺到自己身體所帶來的微妙的變化。寧妃在她身邊時,經(jīng)常與她講起身為一個女子要注意的事情。長歡那時懵懂,不喜歡聽這些枯燥的東西。寧妃每每講起,長歡都托著腮,一臉懨懨的點頭稱是。

  一天中,長歡最喜歡做的事,就是坐在榮春宮里看著天上的白云。那些白云一團一團的,像棉花般柔軟。偶爾有風時,那些云朵隨著風的吹動,能變化成不同的樣子。

  每到黃昏時,太陽便落了西山。那時,是整個天空最好看的樣子。夕陽照射在整片大地上,給所有的東西都鋪上了層金黃。就連天上的云,都被染成了五彩的顏色。

  長歡原本不太喜歡看云,可自從她懂得了男女之情后,便時常喜歡發(fā)著呆,看著天上的云朵。她的改變,只因寧妃說過一句,寄情于物。

  楚云清時常會來找長歡玩耍,每次楚大將軍把他帶到宮里時,他都會偷偷的溜進榮春宮,找長歡一起出去玩。有時楚云清上午來找長歡,有時下午來找長歡。這么久而久之,長歡就知道了其中的規(guī)律。

  有時楚大將軍清晨進宮,是為了和皇上商議軍事。此時楚云清不被楚大將軍盯著,自然是最好溜進榮春宮的。所以他每次上午來,都會嘻嘻笑著,給長歡變出來許多有趣的小玩物。

  而下午來就不同了。楚大將軍帶兵演練,通常都讓楚云清在一旁跟著練。那些士兵練多久,他就也得練多久。所以每次下午來,楚云清都渾身乏力,一臉倦容。

  可不管楚云清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他一直不變的,都是在有空的時候,偷偷溜來找長歡玩耍。長歡一直不變的,除了看天上變換的云,還有等著楚云清,偷偷溜進來找她玩耍。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長歡三人便到了集市。長歡看著琳瑯滿目的器物,暗自有些震驚。那是西域獨有的風情,縱使地大物博的中原,恐怕都難以匹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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