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城最近有些熱鬧,九月九重陽節(jié)剛過,登高望遠(yuǎn)的氛圍還很濃烈。涼州城的甲子廣場,每一年都會在重陽節(jié)后舉辦一場菊花花會,今年也不例外?;ㄖ鱾冋褂[著自家獨種的菊花,這些菊花千奇百怪,品種各異,來源也頗廣。有來自嶺南的,有來自洛陽、長安的,還有來自西域的。只要是菊花,就可以參會。波斯菊、萬壽菊、雛菊、麥桿菊、桂圓菊、翠菊、三色菊、矢車菊、大麗菊、塔菊、懸崖菊、案頭菊、綠牡丹、綠云、墨荷……不勝枚舉。這是菊花的世界,也是菊花的花海。涼州城的百姓各自約上二三好友,結(jié)伴觀花。觀花的人里有些許文人墨客,閑散隨意,看得花開美處,賦詩一首,寫對兩句,不亦說乎。
涼州的菊花花會雖比不得洛陽的牡丹花會。但還是熱鬧非凡。商旅墨客,達(dá)官貴人,平民百姓,都齊聚花會會場。甲子廣場擠擠挨挨,人山人海。牡丹富貴,菊花隨性,涼州城的百姓就喜歡這菊花隨性的品性。富貴華麗的,都是富貴人家的裝飾。庭院隨性種植的,才是普通人家喜歡的對象。
涼州城西的甲子廣場,舉辦菊花花會已有五十載有余。這廣場,在菊花花會后本該沉寂一段時間,待元宵花燈節(jié),才會再熱鬧一番。但今年有些特殊,菊花花會剛剛落幕,就有人花費五十萬兩向官府買下了使用權(quán),租借使用甲子廣場一個月。
緊接著,梁家堡發(fā)出了布告,說是菊花花會后的第三天要在甲子廣場舉辦一場決斗。布告里說要決斗的人是個姑娘,她找上梁家去大鬧了一場,卻不幸被梁家家丁擒住,為體現(xiàn)公正,梁家堡的堡主決定于甲子廣場與她進(jìn)行生死對決。涼州的百姓議論紛紛,都覺得這姑娘是個傻子。梁家堡的勢力在涼州城數(shù)一數(shù)二,府中家甲也數(shù)不勝數(shù)。去梁家堡鬧騰,這不是以卵擊石,螳臂當(dāng)車。
陸陵在布告張貼處停下,他躲在人群里看到了這則布告。怕是那唐少橙惹的禍?zhǔn)掳?,陸陵猜測。大鬧梁府,確實是她的性子。只是失手被擒,想一想便覺得有些貓膩。自己徒弟的本事他還是知道的,以她的能耐,不把梁府鬧騰個天翻地覆才怪,又怎會如此輕易被擒?布告上對她大鬧梁府的部分如此輕描淡寫,大概是在掩飾她被擒的真相。唉,陸陵來了一聲嘆息。看來又將是一場惡戰(zhàn),所謂的生死對決,只怕是陷阱吧,陸陵暗自思忖。
距離對決只有一天的時間,陸陵問過城中的百姓,花會是前天結(jié)束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陸陵皺了皺眉。布告簡短,也不知道唐少橙現(xiàn)在情況怎樣。被梁湖洲抓住,日子怕是也不好過吧。陸陵腳步邁出,從布告處離開。只能是明天看看情況再說了,陸陵這樣暗想。他向城西走去,找了一家離甲子廣場很近的客棧,在客棧睡了一晚。
第二天,甲子廣場便聚集了一大幫看熱鬧的人影。看熱鬧的七嘴八舌,都覺得姑娘家與梁湖洲的對決有些看頭,所以一大早都跑來圍觀。梁府的家丁大清早的便過來圈場,他們身穿紅衣,用木頭搭了個大擂臺。擂臺搭好,一卷卷嶄新的紅布鋪在擂臺上。擂臺布置妥當(dāng)后,梁府家丁又將擂臺里里外外圍了起來,做好了充分的防衛(wèi)工作??礋狒[的人被阻攔在距離擂臺兩丈遠(yuǎn)的地方,擂臺的周圍也全是梁府的守衛(wèi)。簡單略數(shù),在場的家丁少說也有四五百人,如此浩蕩的聲勢,足見梁家堡勢力之雄厚。
巳時剛過,梁湖洲步伐矯健,帶著幾個得力的下屬和眾家甲穿過人群,向擂臺走來。臺上早已為他準(zhǔn)備好了座席,就等他和府內(nèi)一眾入席就坐。梁湖洲走上擂臺,在椅子上瀟瀟灑灑地坐了下來。府中所有人頓時齊齊跪拜,一聲“堡主”整齊統(tǒng)一,貫徹云霄。坐擁眾多家甲,享受眾人的跪拜,梁湖洲威風(fēng)凜凜,好不氣派。他捋了捋胡須,心中得意。這就是他的江湖,這就是他的實力。“都起來吧。”梁湖洲一聲令下,眾人起身。
過了一小會,有一白衣少女被梁府的家丁押解著穿過人群,往擂臺走來。她雙手被捆綁在身前,頭發(fā)凌亂,面容憔悴不堪,走路都有些搖晃。是她是她,臺下的陸陵認(rèn)出來了,那白衣少女正是唐少橙??磥硖粕俪缺涣汉耷苣煤鬀]少受委屈。但她依然傲然,面帶著蔑視走上擂臺。唐少橙目露兇光,對于擂臺上的梁湖洲,她的眼睛里泛著殺意,看得出她恨不得拿刀上前把他殺死。但眾所周知,她失手了,已經(jīng)沒有了這樣的機(jī)會。唐少橙站上擂臺,環(huán)顧四周,看著擠擠挨挨的人群,面無懼色。她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梁湖洲,看著他冷笑,似乎已經(jīng)明白這個擂臺就是為她準(zhǔn)備的,而她已經(jīng)做好了一死的準(zhǔn)備。
云生草
甲子廣場,又是許久沒去過了!下次再去,定要喝學(xué)院門前的葡萄牛油果混合果汁。這個必須加冰,而且還得夏天去才有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