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中，明明還是在修煉的狀態(tài)，小云婭感覺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頭頂是一片黯淡無光，時不時帶來幾聲哀嚎，氣氛陰沉。
“姓催的，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你不得好死！”半臂粗漢大喊嚷著。
“長老，求您了，不要啊！我還有尚在襁褓的孩子，家中老母重病在身不能自理，我不能在這種地方不回去的??！求您了，求求您，放過我，給我一條生路吧！”
額頭流血散留而下，機(jī)械般重復(fù)一個動作。
“師父，師父，弟子還年輕，還能為您老人家做很多事情，我還是有很多用處的......拜托您，不要不要啊～！”兩眼無神，渾身散力。
“我還不符合您的要求的，貿(mào)然試驗會浪費的啊，請在給弟子一些時間吧！啊～！”
還有不停頑強抵抗的幾道身影......
半臂斷肢染盡鮮血，殘衣碎片在空中散盡。
一幕幕的看不清的人影，從嘶力哀嚎到毫無聲息。片片浮光掠影跳過、閃過......
盤膝而坐的小云婭頭疼欲裂，雙眼看不清周身，一片模糊。腦袋里有分明傳來清晰地叫喊聲，這讓她無措又害怕。
進(jìn)入修煉沒多久，體內(nèi)便有股力量沖撞開來，經(jīng)脈瞬間脹痛無比，一股什么東西直沖腦門。
害得她不得不中斷修煉，在地面上輪番打滾幾圈，猛敲打腦袋，想以此減輕癥狀卻無任何效果。并且，腦海里總是出現(xiàn)那些模糊的聲音。
小身子只好勉力再次盤膝而坐，心里念叨《清心訣》，持續(xù)兩個時辰忍住才減弱。
睜開雙眼，山洞縫隙隱射幾縷陽光投下斑駁光影。小臉滿是汗水，衣衫濕透，大喘粗氣。
“奇怪，那些東西是什么？以及那句‘姓催的’！還有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腦海里，也沒有亂吃什么東西??？”
也不能肯定是不是在觀看那些尸骨時被沾上的什么壞東西導(dǎo)致。
場景內(nèi)的身影都模糊不清，斷斷續(xù)續(xù)，但小云婭第一反應(yīng)便想到那崔供奉崔供奉的身影，盡力回憶與場景內(nèi)的人影對比。
果然人不可貌相。
她一直知道催供奉不是什么好人，做過很多壞事。可也沒有想到竟是這般的大壞事。拿人來進(jìn)行一系列的實驗，為了自己的研究可以不顧他人的命。重要的是還都是些無辜的人。
場景里有人自稱“弟子”，那身為崔供奉的記名弟子的她說不定也將會是這種后果，她必須加緊時間提高。
只是這些記憶又是真的嗎，怎么會突然出現(xiàn)在腦海里。
不知今日所發(fā)現(xiàn)的十具尸骨是否也有場景里的人，當(dāng)時只顧旁人的動作，沒能看清。
“呼！”
嘆出一口氣，舒緩剛剛的沖擊。
從小口袋內(nèi)掏出漏空的漏斗，已經(jīng)判斷不出過了多久。頭腦內(nèi)的疼痛消失，腦子里還有股淡淡的昏厥。
白色小人不在，洞口只有她一人。
某些有靈的東西可是會因為自保而做出些傷害人的事情。
不過這些都要等那白色小人回來后詢問。
身體端坐，進(jìn)入循環(huán)繼續(xù)修煉。
呼吸一進(jìn)一出，運行玄力匯入小腹?jié)u力漸行，一周圈，兩周圈...牽引玄力運行，力量匯聚。
內(nèi)視，丹田內(nèi)有一拳頭大小的光團(tuán)，靜靜漂浮。
拿出短匕首月熒，催動丹田內(nèi)光團(tuán)一道絢麗引向刀匕首，臉上再次冒滿汗水。
玄力一觸及刀身，冷冰冰的寒意直卷而上，充斥整道力量，變得鋒銳起來，再沿著刀身像見到了新鮮事物到處溜達(dá)，直至消失。
只是簡單一試，丹田內(nèi)便縮水一半，焉了氣般。
休息片刻，再次催動，直向山壁切去，露出半寸刀痕。
小云婭興奮不已，拿出之前修煉不舍得用的玄石，引力吸收再次練習(xí)。
如此，數(shù)次。
經(jīng)此一練，終于將《月舞劍法》第一式中的劈練習(xí)的有模有樣。
一半師父明明給了她那么多好東西，可惜的是目前只能用月瑩，還是不熟練的那種。
“咕嗚～”
白色小人的聲音漸漸近了，一下子蹦到了小云婭身前，黏糊糊的挨著臉蛋一陣撒嬌。
但不待它再叫一聲，就被小手一把掐住，僅有的兩只小手使勁掙扎。
啪啪啪！就要斷斷續(xù)續(xù)的再來一次。
“不準(zhǔn)哭！”白色小人吸溜一聲，黑色珠子分外明亮看著她。
“為什么我突然見到了那么奇怪的記憶，還頭痛昏脹，讓我不舒服是不是你搞的鬼，快點回答我!”
“咕嗤～唔？”
白色小人搖晃腦袋，想要解釋又只能說“咕嗤”和“咕唔”，實在聽不懂。
無論小云婭如何搖晃它的半個身子，都只能得到一樣的回答。眼珠子還啪啪啪的掉一連串，打在地面上。
“哭是沒用的，你再次做了傷害我的事，誰知道還會不會有下一次。所以我才不管你怎么撒嬌，既然說不清，那就被我吃掉好了！”
“咕唔唔～”白色小人的叫聲變得一聲高，面對她張開來的小嘴用小手抵住，腦袋晃悠用力擠動半個身子向上。
使勁用了力氣，她手竟是抓不住它，一個沒抓穩(wěn)，讓它從小手里滑了出來。
小云婭以為它要逃走，正想起身抓，誰知小腦袋直接抵在了她的額頭。
一股陰涼的寒意從小人兒身上傳來，但力量很是溫和。
小云婭在這股寒意里讀出了意思。
“你是說那段記憶是你看到的一些死去的人的，并都是自動融入你的身體里。而你也是因此而誕生的？而看到我之后，希望我能幫你解答那些記憶里的人的痛苦？”
等等，她是不是忘記了某個重要信息。
它的味道很是像……
小手顫顫抖抖的將它一把扔在地上，身子慢慢挪向靠著墻壁，不可相信的看著半個身子的小人兒。
原來你不是個人參??！
你是從那些死去的人的記憶里誕生的！
你是個魂靈??！
白色小人疑惑地看著頓時變了樣子的她，漂浮身子就要上前安慰。
“停停停！”小手止不住的搖晃，“我的個天啊，原來你是個鬼??！嗚嗚～我不是故意的??！”
上次吃了一根魂絲，然后死掉了一個人。
這次抓了個魂靈，那豈不是要死一大堆人！
魂靈，是由死去的人的殘余靈魂凝結(jié)而成，也可以說是魂絲的組成。普通人死后，體內(nèi)還有殘缺的靈魂以待消散，在某種情況之下可以利用。
但若是死了上百人，那么便會出現(xiàn)一兩個人的魂源還未枯竭的情況，而這些人中少說也會有幾十根殘缺魂絲，便會聚集在未枯竭的魂源內(nèi)修養(yǎng)。
久而久之并在一定條件下就會形成魂靈，也就是一個新的生命。
這些都是崔供奉告訴她的，連崔供奉本人都無法確定是否真的有魂靈這種東西。
而眼前這半個身子的白色小人就是個魂靈？
是從白天看到的那些一大堆的半腐爛的身體里凝結(jié)出來的魂靈？
她還舔了一口，還覺得好吃！
“啊啊啊～！”
小手揮舞叫嚷幾聲，身子干嘔了幾聲，好想暈過去！
……
漆夜當(dāng)空。
小云婭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接受了那個白色小人，讓它藏在懷里，還給它取了個名字，阿咕。
這不是因為她害怕才同意的，而是因為白色小人也是很可憐，說不定在必要之時能幫到什么。
嗯，一定是這樣的。
兩條小腿跑在小路上，依稀能看清路旁。
因為她被阿咕是個魂靈嚇到了，沒忍住大喊了聲，生怕引來什么人，直到現(xiàn)在才敢回去。
原路返回，特別是接近崔供奉住處之地，越發(fā)小心翼翼。而讓她沒想到的是，第一次見到崔供奉怪異的樣子竟是這樣。
“哇哈哈哈～！沒想到啊沒想到，竟會在那個地方，這下子又可以更進(jìn)一步了。咦嘻嘻～真是意外，意外啊，那些廢渣還是有點用的??！哈哈哈～”
漆黑的月色看不清崔供奉的臉龐，但也能看得出那張欣喜若狂的山羊胡子臉。還一人出了房間，不知發(fā)什么瘋一路狂笑奔走，絲毫不怕被發(fā)現(xiàn)。
小云婭躲在草叢里遠(yuǎn)遠(yuǎn)的，低頭止息，不敢有一丁點兒動靜。
她在那附近停留了好久。
倒不是因為想要查詢關(guān)于所謂“臟東西”的線索，而是阿咕在懷里“咕嗚～”肚子餓叫喚了聲，讓她等候自個兒在附近亂晃悠，說是有美食。
她才暗暗猜測到也許所謂的“臟東西”就是像白日里看到的無辜死去的人的殘魂吧。
回到住處，才知道今日已經(jīng)醒了近七個時辰。
……
霧花城里孫家大院某個房間。
“那邊的事處理得怎么樣？”主座上人影俯視半跪著的人，單手扶座點指，似乎漫不經(jīng)心但眼神中分明有膽心。
“老爺，十具尸骨里全部符合，并且事情隱隱有傳出去的動靜，這一頁怕是不好翻開過去。還請老爺定奪?！?p> 聲音中等，分不出男女。
“呵，還想翻開。”主座上人嘴角一斜，臉色不快，“當(dāng)初做的時候可是很有膽量的。他這本破書，我們給他翻了多少頁，就不知道做的隱晦點，不知道那么多人都在看著嗎？還真以為他有多厚?。 ?p> “老爺，這個......他說這個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進(jìn)展，畢竟找到了一個好的苗子，差不多準(zhǔn)備好了，還請多寬限一些時日。并且他說在這十具尸骨當(dāng)中，找到了當(dāng)年沒有找到的東西，還請老爺幫他一幫。所以，老爺您看......”
“哼！叫他快些完成罷！否則，別怪我不講情義！”
“呃，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