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他這種反應,小師祖只冷冷的說了“你身為萬法教的弟子,你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萬法教,以后受人矚目的時候多了去了,沒出息。”
陸明遠隨后下車。
“是他嗎?”
“不,年紀對不上?!?p> 陸明遠躬身撐起簾子,席元勻稱白皙的手指輕輕搭在門邊,微微彎腰,踩在梯子上。
在席元站穩(wěn)后,陸明遠放下簾子,吩咐暗衛(wèi)趕走馬車。
席元轉身,墨赤色發(fā)帶在空中微微揚起,陽光在他臉上打下深深的陰影,許久未見陽光,眼尾被刺的微微泛紅,暈染出艷麗的朱色。
周圍所有隱晦的目光都定在他身上。
太像了。
如果說他和凈道劍君有什么區(qū)別的話,凈道劍君更加情緒外露,是一個敢愛敢恨鮮活的人,而這位年紀尚幼,那雙眼睛卻似深潭一般暗沉。
整座定水酒樓在席元踏入的瞬間,都啞然無聲。
定水酒樓的小二狀似不經(jīng)意的掃過席元頸間,像是絲毫沒有感到酒樓里客人的異常一般,一如既往地恭敬的給席元三人介紹著店里的東西。
“三位這邊請,咱們這定水酒樓正好還剩幾間上房,小的給您帶路?!?p> 席元三人跟著小二走到樓梯口處的隔間里,關上門,傳送陣啟動。
“就是房間都被分散開了,這里就有其中一間,您看?”
小二笑著為三人指了三樓走廊中一個房間。
“那你就自己去吧,我們也如約把你帶到了廣玄都。”
陸明遠看出席元又有些困了,一心只想著帶席元先去休息,作為同門,他們已經(jīng)仁至義盡了,不能讓他們打擾到殿下的休息時間。
崔溫瑜拱手“多謝陸師兄和小師祖?!?p> 這份恩情他絕不會忘。
崔溫瑜從小二手里接過門牌,也不再多說,自覺的進入自己的房間。
小二帶著席元兩人回到傳送陣里,小二拿出一枚玉符,貼在傳送陣上。
這一次他們直接到了頂樓,頂樓的大半都被打通,劃作一個房間。
地面上蜿蜒的流水,精心照料的花卉,就算是這個房間已經(jīng)久久沒有人來過,他們也依舊日日派人來打掃房間。
“你先退下吧,殿下由我來照顧?!?p> “是,陸少爺?!?p> 在席元的身形消失后,酒樓里才重新嘈雜起來。
蘇自怡坐在二樓包廂里,幽幽的抱著杯子,半響沒喝一口。
終于見到了,真人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想來能驚動太霄道君的人怎么可能會是泛泛之輩,這就是蘇家侍奉的一族。
現(xiàn)在不是蘇家要如何,而且他們還夠不夠資格跟在他身后,貼身侍奉那位殿下的應該是蒼龍國派來的人吧,以驚人的天賦拜入元離真人門下,當場被收為親傳弟子。
從萬法教得來的消息,他在三年前就成功結丹,尚且不滿三十的金丹,除去那位殿下之外,無人能出其右。
只他一人就足以掩蓋這一代所有天之驕子的光輝。
二樓的包廂里基本上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人講話。
包廂里坐著的多半是各家家主和少主,基本全部是當年的知情人。
他們只是想看看那位凈道劍君的血親是什么模樣,果然沒讓他們失望,相似的眉眼,氣息卻截然不同,但帶給他們的壓迫感如出一轍。
早知道太霄道君的弟子,就是凈道劍君的親人,他們早就捧著禮物上門了。
越家主拍了拍越和頌的肩,面色凝重“兒子啊,你加油,爹也不求你能打出多高的排名來,你盡量別輸?shù)锰y看?!?p> 越和頌抖掉越家主的手“爹,你對我也太沒信心了吧,說不定我就贏了呢。”
越家主憐憫的看著兒子“心懷希望是好事,嗯,好事?!?p> “爹!”
越和頌恨不得拍案而起。
同樣的對話也發(fā)生在戚家主和戚閑華之間。
“閑華,你到時要實在頂不住了,你就認輸,啊,咱別倔脾氣上來跟人硬拼,咱拼不過。”
“不是,爹,我是你親閨女嗎?我還沒開始打呢你就給我潑冷水?!”
“你覺得我說的有哪里不對?”
戚閑華氣結,清麗的臉龐泛紅,她真想把杯子塞她爹嘴里去,堵住他那張不會說話的嘴。
“哪里都不對!還未交鋒,怎么能先輸了志氣!我怎么說也突破金丹多年,又在荒原歷練多年,經(jīng)驗遠勝過他們!”
戚家主平靜的與戚閑華充滿怒火的眸子相對“有志氣是好事,但是有些東西不是努力就能彌補的,閑華,你要認清這一點,這世上有一種人,他們的存在本身就是在告訴你世間的不公。”
“不說那位太霄道君的弟子,就說他身邊跟著的那位元離真人的弟子路明遠,你有幾分把握能贏過他?”
戚閑華抿緊唇,她必須得承認,在看到路明遠的同時,她就被激出了戰(zhàn)意,不,應該是感受到生死威脅本能的防備,她的全身都在告訴她,對方已經(jīng)強到足以威脅到她的生命。
而那位備受矚目的小祖宗,她卻什么都感覺不到,他是一片寂靜的黑暗,沒有人知道黑暗里藏了什么。
“不,我沒有把握?!逼蓍e華卸力癱在椅子上。
戚家主摸摸戚閑華的腦袋“我明白你的心情,你只需要盡全力就好,當然見勢不妙咱該認輸還是認輸啊?!?p> “爹。”
“嗯?”
“你不會說話就別說了。”
過了一會兒。
“閑華啊,還有一點,爹要說的就是,你突破金丹多年這事兒,真不是什么值得驕傲的事?!?p> “爹……閉上嘴喝你的茶去?!?p> 她爹到現(xiàn)在還沒用他那張嘴把其他世家得罪完,真是先祖保佑。
各位家主長輩在見到了人之后,就離開廣玄都了,他們還有族中事務要處理不能久留。
時間越來越近,廣玄都里的氣氛也越來越緊張。
若不是廣玄都里明文規(guī)定,不準私下打斗,否則一經(jīng)發(fā)現(xiàn)立即取消資格,這些劍修早就不知道打過幾場了。
本來劍修就是直來直往的性子,一言不合就要拔劍,這里留下的又都是其中的佼佼者,各個都是人間兇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