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瑛芳剛吃過飯,正練字打發(fā)時間,聽到屋里丫頭說三姑娘來了,她才放下筆,喬瑛若便已經(jīng)進來了。
“姐姐?!眴嚏夹睦镎{悶,大晚上的喬瑛若怎么到她這里來了。
再看喬瑛若身上仍穿著白日那身素凈衣裳,應(yīng)該是從陳家回來便沒換,不由心疑。
“瑛芳,我有事與你說?!眴嚏粢膊徊刂?,直接將話說給她聽。
“何事?”喬瑛芳問,一面請她坐下說話。
喬瑛若吸了口氣,心中卻也沒有懼意,她微微一笑:“我要等一個人,等他三年,妹妹可知我這話的意思?”
喬瑛芳并不愚笨,她略微一想,再聯(lián)想前些時候喬瑛若受罰的事兒,便也明白了一二,她扶著桌子坐下,心中已有了打算,卻先問道:“姐姐想要我如何?”
“不是想要你如何?!眴嚏舫┥硇卸Y:“而是我要向你道歉,因為我要等一個人,所以害的你也要晚嫁三年。”
半響,喬瑛芳卻忽然笑了,起身扶住她,說:“這又是什么話?若是可以,我想這輩子都不要嫁出去才好,我還想著多陪姨娘里面呢,嫁到別人家,哪有在自個兒家里自在?!?p> “瑛芳?!眴嚏趔@訝于她話里的意思,從小一塊兒長大,她竟不知妹妹心里竟是如此想法。
“我比姐姐小一歲,三年后也才十七,等得起?!眴嚏夹Φ锰耢o。
“你不怪我嗎?我這般任性?!眴嚏敉蝗婚g又想哭,她何德何能,才有這樣好的姐妹,竟然都不責怪她的任性,反而還在包容她,愿意去理解她。
喬瑛芳拉她坐下,面帶憧憬說:“哪里是任性,姐姐不過是隨心而活,我羨慕還來不及呢!”
“瑛芳?!眴嚏魠s聽得感動不已,一把摟住她,聲音都帶了哭腔。
喬瑛芳愣了一下,才揚起笑臉安撫地拍著姐姐的背,她這個姐姐呀,打小就被寵著長大,雖然嬌縱任性,可卻沒有壞心,對她這個庶出的妹妹也很好,她才是該慶幸,能有這樣一個嫡出的姐姐,愿意疼愛她。
“姐姐很愛崔珩吧!”
“你也知道了?!眴嚏粜睦锏共灰馔猓凑撝赖倪t早要知道,她也沒想著瞞住誰。
“猜的,他正好要守孝三年,能讓姐姐等的人,除了他還能有誰呢?”喬瑛芳雖然沒見過崔珩幾次,但想來她們這些女孩整日只能悶在府里,所能見到的外人也只有他了,況且他又是那樣芝蘭玉樹般的人,也只有這樣的人才配讓喬瑛若等。
從喬瑛芳哪里離開,外面天都黑透了,往常這時候喬瑛若早該吃飯了,可今兒她卻還有事情做。
正院里燈火通明,喬瑛若到的時候,院里靜悄悄的也沒個人,堂屋里只青雨在守著,膝上放了個針線筐,手上還在繡著劉氏的抹額,見她進來,忙站起來用口型說:“太太剛生了一回氣?!?p> “是瑛若嗎?”劉氏在里間聽到動靜,開口問。
喬瑛若拍拍青雨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這才往里間去。
喬績已經(jīng)離開,她剛進去,炕上坐著的劉氏便板著張臉說:“跪下。”
喬瑛若卻抬頭看向母親,問:“娘要再打我一回嗎?”
“你好大的膽子。”劉氏已經(jīng)從喬績那兒全知道了,她心里又氣又恨,氣女兒自個兒不爭氣,就栽在崔珩身上,又恨崔珩無恥,勾引她的女兒??膳畠哼@一句,卻又讓她惱羞成怒,但也真舍不得再打一回,只使勁兒拍打了一下炕桌,瞪著人不說話。
“娘?!眴嚏艄蛳孪蛩念^,砰砰砰三下,等抬起來額頭都紅了一塊,她目光堅定:“若是娘硬要逼我,我怕是早就要準備出嫁了,可娘時至今日卻都沒有強逼我嫁與他人,我就知道你不會對我狠心,不會愿意看著我傷心難過的,既然如此,你為何不能讓我自個兒選擇一回?”
“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做人子女的自個兒選擇的道理?你莫要鬧了,你與崔珩,我是絕不可能同意的?!眲⑹险f罷扭過臉去。
“娘,說句不怕死的話,我若是尋根繩子吊死,娘也不會同意嗎?”喬瑛若笑著問。
“你這是要威脅我嗎?”劉氏急了,她這個女兒怎么偏就在這事兒上像二老爺,驢一樣的性子,死犟。
“我做的出這事,可我沒有?!眴嚏粑嬷目?,似乎還能感覺到今日見到崔珩時,那一刻的心悸,她又猛然間想起喬瑛蕙與她說得那些話,她從未像今日這么明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娘。”喬瑛若俯下身,頭磕在地上:“我不怕別人如何說我,也不怕熬成老姑娘才能出嫁,我也不怕三年后崔珩不愿意娶我,我知道他不敢,也知道他愛我更深,他信我,我也信他,只求娘你也能信我。”
劉氏搖著頭,仍然不愿意:“你要瑛芳怎么辦?”
喬瑛若抬起頭,目光不躲不閃:“來娘這兒之前,我去找過瑛芳,她說她等得起。”
“你糊涂,三年,那是說等就等的嗎?”
“我不會后悔。”
“可我怕,我怕你日后……”劉氏終于連這話也說不下去,今晚她看到的女兒,眼里沒有一絲的閃躲退縮,仿佛銅墻鐵壁一樣,讓她無從勸說,她不由抓著手帕捂住了臉,眼角溢出眼淚,卻不想要女兒看到。
劉氏只覺已經(jīng)被她逼得沒了法子,喃喃道:“不成,不成,你們是兄妹?!?p> “二嬸子早已與二叔合離,他姓崔,我姓喬,我為何不能嫁他?”喬瑛若早料到母親不會輕易被她說服,可聽到這樣的話,心里還是一陣失落。
“你祖母不會同意的,我們喬家還要臉面,你是嫡出的姑娘,不能……不能……”劉氏猛地想到喬瑛若說得吊死的話,她心里一驚,略帶恐懼地看向喬瑛若,她的女兒她了解,真逼急了,說不定真能做出這樣的事兒。
一時間劉氏話也說不出來,生怕刺激到女兒,半響才開口:“瑛若,你為娘想想吧!”
喬瑛若想不明白,她開始質(zhì)問劉氏:“我想過的,可我不明白娘你究竟在堅持什么?難道只是為了你的臉面嗎?因為我是你的女兒,所以我若是嫁不出去就會丟了你的臉面,所以你為了你自己的臉面,無論怎樣也不會同意?”
這話如同一根刺,扎到了劉氏心里,她不明白女兒怎么會這樣想,難以置信卻又理所當然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后半輩子的幸福著想。”
“所以我等崔珩就一定不會幸福嗎?所以我按照你的安排,按照你的想法去走,我就一定會幸福嗎?”喬瑛若哭著說:“可姐姐她也不幸福,她有自己喜歡的人,她藏了那么多年,連名字也不記得,卻仍然到死都念念不忘不忘的人,娘你知道嗎?”
劉氏徹底呆愣住,半響她才失聲叫道:“蕙兒。”一瞬間心如刀絞,那是她養(yǎng)大的孩子,縱然不是她生的,可她養(yǎng)了十多年的女兒啊!
她的蕙兒打小便聽話懂事,上敬父母,下悌姐妹,原來她都沒有了解過她。
從屋里出來,喬瑛若抬頭看了眼天邊明月,眼角未流盡的淚緩緩落下來,半響她露出笑臉,開開心心地回去了。
瑪瑙早備好了飯菜等她,見喬瑛若雖眼角泛紅,但神情卻輕松自在,也不由放下心,一面為她布菜,一面問:“姑娘可是成了?”
“差不離?!眴嚏魥A了鴨信吃,劉氏雖然最后也沒有松口,但也沒說讓她與崔珩斷了的話,只是明日她還要過老太太和她爹那一關(guān)。
第二日喬瑛若起了大早,外面天不過蒙蒙亮,她讓瑪瑙將她新做的朱紅衣裳拿出來,老太太喜歡她穿紅,說是她膚色白皙,穿紅最好看。
略吃了一碗粥并幾樣早點,喬瑛若才往老太太那去,進到屋里,老太太正坐在榻上吃銀耳湯,見孫女來,忙招手要她過去。
喬瑛若不緊不慢地走到老人家面前,低頭朝她跪下。
“這是做什么?”老太太忙說:“釧兒,快將姑娘扶起來?!?p> “老祖宗,我要嫁給崔珩?!眴嚏舾┫律?,額頭貼著地,不敢看老太太的神色。
她說完這句,屋里霎時間靜下來,過了半響老太太才嘆了口氣,無奈道:“先起來吧!”
“祖母?!眴嚏魠s不敢起。
“你這丫頭,怎么跟你二叔一樣犟。”老太太氣得直拍靠枕,指著她說:“我生下他來氣我,好容易有個乖巧討喜的孫女,養(yǎng)了十多年,怎么也學(xué)他不聽話,都來氣我?!?p> “祖母。”喬瑛若如芒在背,可她卻不能不說:“我求祖母答應(yīng)我,今生我不想嫁給別人,我只求祖母不要逼我,就讓我等她三年。我不怕被人說,也不怕三年太久,我只怕有負于他?!?p> 老太太被釧兒扶著起來,走到她跟前問:“可我們喬家的臉面要放在哪里呢?”
喬瑛若抬起頭,看著老太太,不解地問:“為了臉面,祖母便舍得拆了我的姻緣嗎?便舍得讓我做那負心人嗎?”
“你這丫頭,怎么就聽不下去勸?”老太太彎下身要扶她起來。
可喬瑛若卻搖頭避開,固執(zhí)地問:“崔珩有哪里不好?若是他不用守孝三年,祖母是否也不會許我嫁他嗎?”
“可他要耽誤你三年?!崩咸珜O女的固執(zhí)沒法,聲音也添了厲色。
“我這輩子就拼這一回,不成嗎?”喬瑛若仰著臉,幾乎是在哀求。
“你還小,你不懂?!崩咸踩怨虉?zhí)著。
“我懂,是你們不愿意相信我懂?!彼圆艜斔切『⒆?,才會理所應(yīng)當替她決定一切。
這話說得老太太心口直泛疼,釧兒忙去拿了丸藥給她服下,將老太太攙到榻上坐,邊給她順著氣兒,邊又看了看喬瑛若,最終什么話也沒說。
“娘?!贝罄蠣斪哌M來,說:“喬家的臉面再如何也輪不到逼瑛若去掙,她想嫁給伯玉,就讓她嫁吧!”
藤蘿餅
昨天說得那個番外,有人想看,有人不想看,我就簡單說一下劇情,首先這個番外不虐,反而有點黃暴。主要內(nèi)容大概是喬瑛若嫁給了高文宣,婚后只生了一個女兒,三年后崔珩出孝,科舉考上了,名次肯定在一甲,但狀元,榜眼,探花究竟是哪一個,我還沒想好,然后高文宣奉旨出京辦差,離家兩個月,高家老太太一心想要曾孫子,就趁著孫子不在家把孫媳婦說了一通,喬瑛若忍不了她,趁祖母壽辰,自作主張帶著女兒回娘家去了,然后,遇到同樣來府里的崔珩。 這個時候的崔珩已經(jīng)因為求而不得,黑化了,就趁喬瑛若落單,把她強了,一次不夠,又強了幾次,然后等高文宣回來,喬瑛若懷孕了,害怕地想要打掉孩子,又被崔珩威脅,哭唧唧和高文宣合離,轉(zhuǎn)嫁他。 如果真想看,我回頭貼w. b上,也不多,應(yīng)該兩章能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