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云弄巧,飛星傳恨,她也曾天真爛漫過。依著桃花的模樣,繡了一方手帕,贈予他。
結(jié)果,他拿去幫鳥兒搭窩過冬。
最喜歡那一樹桃花,常開不敗,美不勝收。望著桃花,想著他,便覺得只是遠(yuǎn)遠(yuǎn)看著,那也是好的。
起初,她還不會怨。
后來,她學(xué)會了。
不管好的,壞的,只要能吸引他的視線,她都會毫不猶豫地去做。他一直冷眼旁觀,心中并無善惡之分。她甚至懷疑,他連最簡單的本能亦有所缺失。
于是,她走了邪道。
將自己的半顆心,贈予了他。倘若他有心,或許便會有所不同。
事實證明,天意如此,不可強(qiáng)求。
———
“梅長雪失蹤了---”
青燕子對鏡梳妝,牧九川杵在她身后,跟幽靈似地,念叨個沒完。青燕子繼續(xù)捯飭她的小辮子,假裝沒聽見。
“你說,我要不要綁一朵絹花,點綴一下---”
這樣才不會顯得單調(di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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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邃,牧九川的臉色黑沉得厲害,忍不住吐槽道:
“大晚上的,你打扮給鬼看啊---”
“你說對了?!鼻嘌嘧悠鹕?,隨手拿起一把絹花,瞇笑著說,“就是給鬼看。本小姐今晚夜獵,說不定還能誘殺兩只好色鬼呢---”
“誘殺?人家說不準(zhǔn)根本看不見你呢---”
這是在諷刺她,人長得黑,心更黑。
結(jié)果青燕子不惱不怒,搖身換了七煞的妖軀,道:
“這具神軀,總能看見吧?!?p> 七煞的妖軀,幾乎到了白得發(fā)光的地步。誒,畢竟是妖怪,吸取日月精華,瞧這雪白如瓷的肌膚,完美無瑕。又不像她,凈吸收紫外線了。
牧九川汗顏,連忙往外瞅了一眼。也不知道收斂些,門還大開著呢,巴不得整個府上都知道她是妖女么?見外邊沒人,他才松了口氣,拂袖甩出一道真氣,將門合上。
“夠了,我沒閑心陪你玩這種雌雄莫辨的游戲---我就問你一句,梅長雪失蹤了,找,還是不找?”
——
“你已經(jīng)說了八遍了?!鼻嘌嘧幼厥釆y臺,開始拆解方才費(fèi)心編好的小辮子。怎么說她現(xiàn)在也是‘男兒身’,跟小辮子不太配啊?!八植皇切『⒆樱涝趺凑疹欁约?。等著吧,玩累了,她自然會回來。”
當(dāng)然,牧九川特意跑來這里,就沒想過敷衍了事。
“那你告訴我,她去了何處,我自己去找?!?p> ——
“奇了怪了,怎么最近,你好像特別地尊老愛幼,尤其是對阿梅---”
似乎自打仙云回來,他就有些不對勁。青燕子琢磨著,會不會是幻局里受了刺激,痛改前非了?
“你什么意思?”他的音調(diào)猛地提高,顯然是有些不自在了,“大家同處一個屋檐下,我關(guān)心她幾句,有問題嗎?就算換了是你,我也不會坐視不理---說到底,我還是她義兄,她還是我義妹---”
“義妹?哈哈哈---”
聽到這個詞兒,青燕子不禁大笑,粗狂的男聲使得牧九川雞皮疙瘩如雨后春筍般,全露頭了。他搞不懂,青燕子竟然能頂著別人的皮囊談笑風(fēng)生。而且這個‘別人’,還是個在尸體堆里打滾的妖怪!
“跟你說實話吧,她比你大三個月?!鼻嘌嘧有χ堕_被健碩的妖軀撐裂開的腰帶,露出雪白平坦的胸膛,這畫面,簡直太不知檢點,太不堪了,也就牧九川這種見過大世面的人能忍住扇她耳光的沖動。
因為他知道,他若是動手了,她肯定會扇回來。
“小川吶,聽大姐---哦不,大哥的話,還是乖乖在家等姐姐回家吧---”
——
“少說廢話---”
好說歹說,他還是這么固執(zhí)。
青燕子沉默了半晌,問:
“你真想去?”
“當(dāng)然。我像是在開玩笑么?”
“就是因為不像,那才糟糕呢?!?p> “什么意思?”
“明擺著嘛。不想讓你去唄?!?p> “為何?”
“我哪知道為何啊。這是阿梅的意思。”
其實也不全是,她只是做了個假設(shè)。因為至始至終,牧九川除了幫倒忙以外,似乎真沒干過什么令人刮目相看的事。
至少目前來看,是這樣的。
——
“我不信。她何時說過,不想讓我去了?”
“需要她說嗎?心有靈犀,心心相印,懂嗎?”
“少給我瞎扯?!蹦辆糯ǖ溃摆s緊說,她人在哪里?”
青燕子指了指外邊的天,說:
“再過幾個時辰,天就要亮了,你該上早朝了---”
“別給我扯開話題。我請假了。快點說---”
真搞不懂,他何必如此上心呢?以梅長雪的手段,這點小困難還應(yīng)付不過來么?有時間瞎跑,倒不如想想怎么提升修為,不要每次都被吊打,多丟人啊。不過話說回來,這倒是個修煉的絕佳時機(jī)啊。
“若我推算沒錯,應(yīng)該是去了洛城---”
洛城是風(fēng)家的發(fā)源地,對阿南來講,意義非凡。青燕子曾在七煞殘存的記憶里,看到他們獵殺洛城命女可蘭的片段。
——
“能不能,再幫我個忙。幫我弄一匹風(fēng)馬?”看到青燕子一臉嫌棄的神情,他立馬降低了要求,道,“千里馬,也行---”
“馬廄里就一匹老馬,你愛要不要---”
就他這副慫樣,也配駕馭風(fēng)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