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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烤少女修仙記

第二章 朱岐部

燒烤少女修仙記 MISS腦洞 2798 2019-01-28 19:59:21

  翻過岐山山脈,度過長河,一片片青青草原上,坐落著牧羊?yàn)樯闹灬?。朱岐部的族徽乃是赤炎,部眾皆信奉巫神赤霄,每逢夏日大雨泛濫之時,都會在地宮祭壇宰殺牛羊祭奉巫神。

  朱岐部不過是北原二十八部的一支,首領(lǐng)亞龍不過三十出頭,擅長歧黃之術(shù),在部眾中頗有聲望。

  闕皇立于草丘之上,遙望遠(yuǎn)處揮著鞭子牧羊的少年,說道:

  “百年之前,北原二十八部,最是驍勇善戰(zhàn)。反賊赫連真主也是牧羊少年出身,他號召眾奴推翻耶犁部時,也才十六歲?!?p>  隨行的姬貴妃聽了,毫不避諱地諷刺道:

  “自古亂世出英雄。若是國泰民安,那牧羊少年也不會撇下鞭子,選擇拿刀浴血奮戰(zhàn)。若是師出無名,赫連部憑什么南下,獨(dú)霸南方?再多的貶低之詞,再多的粉飾,也敵不過那句,公道自在人心?!?p>  圣皇之名百年傳頌,在姬纖汶口中,卻是個不辨是非的昏君。盡管闕皇忌諱姬家的勢力,平日里多般縱容,也容不下這等叛逆之詞。

  “愛妃,注意你的言行!”

  她卻冷哼一聲,道:

  “陛下若只想聽諂媚、逢迎之言,大可去找倩妃,何必來妾身這里自尋煩惱。名門多驕女,進(jìn)宮前妾身便提醒過陛下?!?p>  十指不禁握成拳頭,松了又緊,往復(fù)幾次才壓抑住了怒氣。

  “這都幾年過去了,愛妃還是這般不講道理。你有言在先,寡人一意孤行,并不代表你就可以蔑視皇威!”

  “妾身這一言一行,還不是陛下慣出來的!”

  說完,她轉(zhuǎn)身離去,絲毫也不顧及闕皇萬人之上的顏面。確實(shí),以姬纖汶的所作所為,早就該被驅(qū)逐出宮了,就連姬家長輩也頗有微詞,幾次三番提醒她,新皇畢竟是九五之尊,不可無禮。

  ——

  不遠(yuǎn)處,牧九川和梅長雪正和亞龍的得力大將討論寶馬。

  “你看,兩人又吵嘴了---”牧九川看了一眼獨(dú)自立于草丘之上的闕皇,壓低聲音沖梅長雪小聲感慨道。

  “見怪不怪了---”

  這一路上,姬貴妃和闕皇就沒好過,通常都是三句話不投機(jī)便冷嘲熱諷,不想說了,便拂袖而去。

  亞龍的大將見姬貴妃一人獨(dú)行,便命令下屬立刻尾隨保護(hù)。

  牧九川抓著寶馬漂亮的鬃毛,小聲嘀咕道:

  “真是想不通,既是不合心意,散了便是。姬貴妃也真是的,一把年紀(jì)了,性子還是這么烈,也不知道讓著點(diǎn)?!?p>  看得出來,如今牧九川還是一心為他的皇帝陛下打算。對待問題,也是站在皇帝的角度去考慮。梅長雪倒是不太贊同他的觀點(diǎn),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越是針鋒相對,越是在乎。兩人之間定是有真心的,只是被這背后的利益關(guān)系,硬生生地扭曲了。如若沒有真心,闕皇怎會放著姬家年輕美貌的女子不娶,偏要取差不多比他年長十歲的姬纖汶?

  ——

  “可蘭去哪兒了?一整天了,也沒見人影?!?p>  還有公子荼良和冬華,也是一大早就消失了。

  “地宮祭神之禮剛過,估計考究去了---”梅長雪說。

  “考究?”牧九川問,“考究什么?”

  梅長雪指了指天,說:

  “天上的,那團(tuán)紅云---”

  牧九川仰頭看,果然有一團(tuán)紅云,凝聚成人的模樣。草原風(fēng)高,云大多散亂,能凝聚成人形,顯然不是巧合。

  “百年前,赫連部帶頭反,但凡有點(diǎn)膽量,有點(diǎn)本事的,都走了,留下的這些,不過是些安于現(xiàn)狀的小部落。”牧九川說,“聽說,朱岐部起初信的,不是巫神,而是炎神。地宮神壇也是二十多年前才建立的。莫非那位巫神赤霄,不在天界,而在人間?”

  “是不是神,還很難說?!?p>  一切,尚待查證。

  ——

  正如梅長雪所預(yù)料的,這一整天,荼良和可蘭一直待在地宮祭壇,冬華謹(jǐn)遵青燕子的命令,寸步不離。兩人發(fā)現(xiàn)地宮祭壇的布局有些古怪,像是一個陣法。但兩人畢竟對陣法研究較少,便描了圖,托鬣狗送回盛京城。

  入夜,亞龍設(shè)宴款待他們。

  酒肉上桌,還有活潑可愛的草原女子載歌載舞,甚是熱鬧。

  當(dāng)篝火燃起,部族百姓們手牽著手,又唱又跳,祈求風(fēng)調(diào)雨順,祈求皇恩浩蕩。可蘭玩性大起,也加入他們,又跳又笑,像個孩子。多少年來,只怕可蘭自己也忘了,究竟有多久沒這樣痛快地笑過了。

  “果然近朱者赤啊,她現(xiàn)在這樣不是挺好的嘛---”

  牧九川感慨之余,一時激動,無意中啄了一口烈酒,沒多久便暈頭轉(zhuǎn)向了,幾次三番要往梅長雪身邊倒,都被梅長雪推開了。

  “你---你就不能扶我一把嗎?”牧九川惱聲問。

  “煩人!”梅長雪不耐煩地低咒一聲,放下酒杯扶他起身,向闕皇請示道,“陛下,愚兄醉酒不支,小女子想先送他回去,還請陛下恩準(zhǔn)?!?p>  闕皇見牧九川一副站不穩(wěn)的狼狽樣,忍俊不禁道:

  “這么多年,半點(diǎn)長進(jìn)也沒有,還是一杯醉啊。去吧。”

  “多謝陛下---”

  梅長雪于是攙扶牧九川離席,走去老遠(yuǎn)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魯莽了。亞龍手下那么多,隨便借幾個伺候著便是了,何必她親自動手?但都走到半路了,她也不想折回去,累人累己,便也就不多想了。

  ——

  “頭暈---”

  回屋后,牧九川躺在榻上,翻來覆去,不停地抹汗,看得出來北原的烈酒當(dāng)真名不虛傳。

  梅長雪擰干濕毛巾,扔給他,道:

  “不能喝酒,偏要飲酒,活該?!?p>  “這不是端錯了酒杯嘛---都怨那侍女,都說不飲酒,她還偏要斟酒放邊上---”

  “厚顏無恥。分明是你自己癡迷于可蘭的美色---”

  這才誤拿了酒杯。

  他感慨的那些話,梅長雪都聽到了。

  ——

  宴會還在繼續(xù),梅長雪準(zhǔn)備離開,牧九川卻道:

  “我有話跟你說?!?p>  梅長雪愣了愣,而后說道:

  “我不喜歡聽醉話---”

  “我也不喜歡講醉話。只是現(xiàn)在不說,怕是以后都沒機(jī)會了。”牧九川抓著毛巾,放在額頭,頭微微側(cè)向她,“說說柳靈鈞吧。如果我足夠了解他,說不定我就能放心,讓你嫁給他。雖然我們不是親兄妹,也不是那種同生共死的患難交情,還有過一段糟糕的仇怨,但這應(yīng)該不代表,我連關(guān)心你的資格都沒有吧?!?p>  這大概是認(rèn)識他以來,說得最好聽的一次。

  梅長雪席地坐在床榻邊,盯著那搖曳的燭火說:

  “人間一天,罪域一年,罪域中一切來得太快,去得也快,很難將那點(diǎn)點(diǎn)滴滴,一一記在心里。當(dāng)年我墮入人間,被吳三所害。末路天衣尋來,無意中開啟生門,被卷入罪域。罪域之險惡,難以想象。我作為命女,被人利用過,也被人殘殺過,但不管是哪種方式,我不過是人人揉捏的螞蟻。直到我遇見他,我才漸漸掌握了自己的命運(yùn)。在他的指導(dǎo)下,我漸漸學(xué)會了凝聚靈氣,修煉神心,修成刀域。他的聰明,他的天賦,他的強(qiáng)大,還有他的堅持,無一不讓我敬佩、愛慕---他是劍魔,卻是我遇到的,唯一一個心懷慈悲的神---我當(dāng)時甚至想著,哪怕是在罪域,我也要嫁給他,永生永世,不離不棄---”

  “如此說來,他還是你的師父?!?p>  “算是吧。我曾經(jīng)想過拜他為師,但他說過,他不收徒弟。他也不需要徒弟,他需要一個能陪他說話,能聽他傾訴的朋友?!?p>  所以,她喚他均哥,沒叫他師父。

  “那他呢,他心中可有你?”

  “自然是心中有我。如若不然,他怎會為了我與鶴戾反目,又怎會在青木鎮(zhèn)飛升為劫之時,拼死送我離開,還許下‘青木長青,山河不改,他日再會’這樣的承諾---”

  山河不改,不就是至死不渝的意思么?

  至此,牧九川陷入了沉默,他意識到,梅長雪之所以會當(dāng)局者迷,極有可能跟巧兒一樣,入了魔障,不能自拔。她其實(shí)更像是一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她渴望的不是男女之愛,而是能給她提供庇護(hù)的強(qiáng)有力的臂彎。

  牧九川暗暗嘆氣,發(fā)誓道:

  【梅長雪,若他日修得正果,我來護(hù)你?!?p>  倘若梅長雪還記得吳三之言,興許能發(fā)現(xiàn)些許端倪。吳三曾說過,修道者,鮮有至情至性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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