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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撞南墻,只撞你胸膛

43.心頭肉

不撞南墻,只撞你胸膛 覃暖 3166 2020-04-22 23:55:11

  阮四公子如今年方二十一,大學(xué)都還沒畢業(yè),出了名的游手好閑、吊兒郎當(dāng),而且又是個腦洞清奇創(chuàng)意十足的人,每一次圈子里有什么新鮮的玩樂花樣基本都是他發(fā)明出來的。

  因此一提到他送的結(jié)婚賀禮,大家的好奇心都被揪了起來,不知道是什么稀奇玩意兒。

  宋以沫瞪了他一眼:“少賣關(guān)子,你是不是故意敷衍我們的?”

  阮明朗扯了個不可一世的笑容,拍拍胸脯自豪地說:“切,不妨告訴你,小爺我送的……”

  可是話說到一半,他卻忽然卡了殼,小心翼翼地瞥了顧言箴一眼,支支吾吾不再開口。

  顧言箴見狀笑了起來,轉(zhuǎn)頭問林念蒔:“說的我也有些好奇了,阮公子到底送了你什么?”

  林念蒔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沒交到我手上。九兒,在你那么?”

  丁初九在隨身的包里翻了翻,找出一個巴掌大的小盒子,問:“是這個嗎?”

  阮明朗又偷偷瞟了瞟顧言箴,略有些局促地點點頭。

  林念蒔接過便要打開看,卻被他攔下:“好姐姐,您還是回去自個兒慢慢看吧,這兒人這么多……”

  口無遮攔的宋相濡笑了開來:“老四,該不會給你蒔姐姐送的是春宮圖吧哈哈哈哈哈……”

  在場的人都哄堂大笑起來,顧言箴也粲然展顏,故意一臉正色地向阮明朗道謝:“那我們就笑納了,阮公子有心。”

  林念蒔面上一燥,用手肘撞了撞顧言箴的胸口,埋怨地瞪了他一眼。

  被宋相濡這么一攪和,大家的求知欲都到了頂點。

  丁初九想要搶過去直接打開來一探究竟,可是又怕真的是什么大尺度的玩意,所以只好眼巴巴地盯著林念蒔說:“小蒔乖乖,你去旁邊的角落偷偷打開來看看是什么好不好。”

  阮明朗聞言則更加惱羞成怒:“你們這幫子人,都在想什么呢,小爺我是那種沒有分寸的人嗎?!”

  林念蒔莞爾頷首,附和道:“就是,咱們老四送的肯定是好東西……”

  一邊說著,林念蒔一邊把盒子打了開來,阮明朗來不及阻攔,大家都已經(jīng)看清了盒子里的東西——那里面赫然躺著一張黑色的卡片。

  宋以沫手一撈就將那張搶了去,一邊說:“我去,你居然送人一張黑卡,錢多的沒處使啊你,哎,不對啊……這是什么玩意兒這是……”

  于是,大家又紛紛把頭湊過去研究起阮明朗送的這張卡。

  似乎是一張會員卡。

  丁初九一把拽了過去,仔細讀了上面印著的店名:“這好像是哪家店的貴賓卡吧……Fountain……是不是城南新開的那家會所?”

  林念蒔和顧言箴都沒有聽說過這家店,眼神中滿是疑惑,倒是在場有幾位富家小姐似是知情,表情有些耐人尋味。

  阮明朗撓了撓腦袋,弱弱地吐出幾個字來。

  “我聽說這家店的少爺素質(zhì)都特別好……”

  此時的空氣有一瞬間的凝固,林念蒔似乎可以感覺到有一群“呱呱”叫著的黑烏鴉從他們的頭頂飛過。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顧言箴:“阮公子似乎是真的對我沒有什么信心?!?p>  阮明朗趕緊給自己找臺階下,搶回那張卡尬笑著說:“哈哈哈,我開玩笑呢!哥、姐,你們別介意,我這不是想逗逗你們嘛?!?p>  林念蒔訕笑一聲,往沙發(fā)椅背上靠了靠,悠悠地開口:“言箴,我忽然有靈感了呢,等以后老四結(jié)婚的時候,我們可得好好送上一份大禮。”

  顧言箴默契地對上了她眼中的笑意,贊同地點點頭:“夫人英明?!?p>  阮明朗欲哭無淚,酒勁兒都散了不少:“哥?。〗惆。∥艺娴闹厘e了!你們饒過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還有下次?”顧言箴端起酒杯,挑了挑眉故意板起臉來,“阮公子是覺得我會有第二婚,還是念蒔會有第二婚?”

  阮明朗這下是真的有口說不清,只能一臉驚愕地拉著和他關(guān)系最好的宋相濡,想要找他幫忙求求情,宋相濡卻擺擺手表示愛莫能助。

  阮明朗近乎絕望,頹然地耷拉下肩膀,喏喏道:“完了,完了,我完了……”

  沈澤城輕輕拍了一下他的腦袋,恥笑道:“瞧你那點出息!”

  林念蒔笑著收場:“好了好了,不逗你了,這卡我收下了,謝謝啦!”

  顧言箴不動聲色地抿著酒,也沒有發(fā)話,倒是阮明朗緊緊攥著會員卡,說什么也不肯給林念蒔了。

  林念蒔一臉玩味地嘆了口氣,對顧言箴說:“你看,還說什么娘家人,被你一恐嚇就全都站到你那邊去了。”

  其余的人全都開懷大笑起來,只除了仍舊抓緊那張卡片的阮明朗。

  婚禮結(jié)束之后,顧言箴在家休息了三天便回去公司上班,接連著好幾周都是早出晚歸,連和林念蒔在新家共進晚餐的機會都寥寥無幾。

  至于忽然間開始忙碌的原因,林念蒔一直沒有過問,顧言箴便也沒有提,只是無法兌現(xiàn)的蜜月旅行讓他很是歉疚,只能送上各式珠寶華服作為補償。

  林念蒔一句抱怨也無,對送到手中的禮物統(tǒng)統(tǒng)笑納,這般的體貼懂事、善解人意讓顧言箴更加于心不忍。

  但事實上,對如今的林念蒔而言,獨守空房反倒更讓她覺得自在。

  只有在一個人的時候,她才有些喘息的空間。

  婚后,顧言箴逐漸加倍的寵溺讓她越發(fā)不安,總想去猜測他每一個行為背后的深意,想要探究他每一句話、每一個遣詞造句下隱藏的真實目的。

  顧言箴越表現(xiàn)得像一位面面俱到的好先生,林念蒔就越惶然。

  長時間的患得患失幾欲將她折磨到神經(jīng)衰弱,偏偏她還必須要將這焦慮完全偽裝起來,無人可訴說,無人能察覺。

  這天,顧言箴終于空出了點時間約林念蒔一同外出晚餐,沒想到接上她之后卻收到謝琛電話,不得不趕回公司開緊急會議,林念蒔自覺地拉開車門打算自己回家,沒想到顧言箴卻拉住了她,帶她一起去了辦公室。

  林念蒔上一次來顧言箴的辦公室還是半年之前剛從米蘭回來的時候,這里還是一慣的素凈冷清,除了墻上那幅蒙德里安之外幾乎就沒有彩色元素的存在,就連咖啡杯都是純白瓷的MEISSEN,連個浮雕花紋都沒有。

  但林念蒔卻一眼瞄到了他干凈利落的桌面上的一抹粉紅色。

  那是她在某個奢侈品店訂購手袋的時候店員送的護手霜,與品牌的新款香水是同一個味道,記得當(dāng)時顧言箴說了句“味兒挺好聞”,她就隨手塞給了他。

  倒是沒想到他一直收著,還放在辦公室里,成為這個極簡風(fēng)格的空間里最違和的一分子。

  顧言箴見林念蒔盯著那支護手霜良久,抿了抿嘴清清嗓子,面上難得的帶了些局促。

  林念蒔倒是不甚在意,扯了個笑便拿起本雜志在沙發(fā)上落座。

  這樣一坐便是近兩個小時。

  顧言箴一直在會議室里開會,眼見著今晚的燭光晚餐將要泡湯,只能先喊了停,讓謝琛買些外賣回來,和林念蒔一起在辦公室里將就著填飽了肚子。

  顧言箴一邊吃著便當(dāng),一邊還是繼續(xù)翻看著文件,林念蒔用余光瞥了一眼封面,順口問了句:“在做香水?”

  顧言箴頓了頓,言簡意賅地回答:“對,最近在研發(fā)新款?!?p>  “哦?!绷帜钌P隨意點了點頭,“亦彤姐倒是把香水線都交給你了?!?p>  “那個家伙,還說子煦不務(wù)正業(yè),自己不也是一樣?!鳖櫻泽痤^痛地揉了揉額角。

  “葡萄還那么小嘛,再說了,她這也是信任你,誰不知道Soleil Parfums是她一塊心頭肉。”

  “她的心頭肉可多著呢?!鳖櫻泽鸷鋈簧斐鍪州p輕捏了捏林念蒔的臉頰,“但我不一樣,我的心頭肉就只有你一個?!?p>  林念蒔抬頭迎上他的視線,他眼角微微的緋色似乎映得整個世界都纏綿悱惻了起來。

  “油嘴滑舌?!绷帜钌P的心跳頻率驟然亂了拍,低垂眼眸不敢再去看他,趕緊埋下頭假裝忙著收拾吃完的餐盒。

  顧言箴沒有多想,只當(dāng)她是臉皮薄害羞的,于是俯身在她的額上淺淺一吻,將散落的碎發(fā)撥開,柔聲細語地說:“再等我一會,很快就能走了。”

  林念蒔輕輕頷首,仰頭在他唇角輕啄一下作為回應(yīng)。

  但現(xiàn)實總不遂人愿,等到顧言箴再一次從會議室里走出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三個小時。

  臨近午夜時分,透過落地窗隱約可見高架上泛著暈黃的路燈和遠方模糊的霓虹,糾葛交纏在這深秋的夜色里。

  顧言箴疲憊地回到了辦公室,林念蒔已然在沙發(fā)上堪堪打起瞌睡,眉頭微微蹙起,似乎睡得并不安穩(wěn)。她的左手撐著下巴,右手捧著的雜志眼見著就要掉到地上。

  顧言箴跨步走近收走了雜志,取了條蓋毯想要給妻子披上,不料卻驚醒了她。

  林念蒔甫睜開眼時還有些迷糊,片刻后眼神中的混沌才散去,看到坐在身旁的顧言箴,立馬掛上標準的笑容:“結(jié)束了?”

  “嗯。對不起,念念,讓你等了我一晚上?!?p>  林念蒔活動活動肩頸,挽住他的胳膊:“沒關(guān)系,我們回家吧?!?p>  顧言箴點點頭,正打算起身往外走,忽然又想起了什么,轉(zhuǎn)回辦公桌打了內(nèi)線吩咐謝琛和司機先下班。

  林念蒔大惑不解,顧言箴卻笑笑牽起她的手,說:“我有個想去的地方?!?p>  兩人從開始同居到現(xiàn)在,一直都是由家政工人為他們采買生活用品,但此時此刻,顧言箴卻帶著林念蒔來到了這家24小時營業(yè)的超市,這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怎么忽然要來逛超市?”

  “想來就來了?!鳖櫻泽鹫伊艘惠v手推車來,表情里有一絲作弄,“要不要坐到車里面來,我推著你走?”

  林念蒔下意識往后躲了一步,擺擺手拒絕:“我才不要,這么大的人了,多丟臉啊。”

  顧言箴笑得眉眼彎彎,攬過她的腰朝貨架走去。

  凌晨一點,空空蕩蕩的超市,他們推著輪子不太好使的購物車,一個貨架一個貨架地逛過去,討論哪個牌子的黃油脂肪含量最低,哪種漱口水辣得讓人受不了,哪種火腿更配那兩瓶從沈澤城那兒搶來的96年的羅曼尼·康帝La Tache。

  顧言箴自從回國之后就幾乎沒有進過超市,而林念蒔更是難得,從小到大都鮮少有這種機會,她用余光偷瞄著身邊神清氣爽、笑容滿面的顧言箴,突然無比希望時間能就此停住,若能永遠定格在這一刻該有多好,云淡風(fēng)輕,安然而溫情。

  就像一對再普通不過的平凡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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