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忘回到了家中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子時,然而依然有一盞搖曳不定的燈火等著他的歸來。
小丫鬟擔心張忘回來的晚了進不了家門依然在家里等著。
而元令儀和柔娘兩個人張忘走后略一交流也解開了自己的疑惑。
元令儀是驚訝,那天那個穿的破破爛爛的少年竟然會和斛律光將軍有關系,而且近日在整個鄴城鬧的沸沸洋洋的漢宮飛燕粉竟然就是來源于這個少年。
而柔娘則是驚嘆張忘竟然能夠做出如此的歌詩!
要知道她當年就是被盧思道的文采所吸引,這才義無反顧的拿出了自己的所有積蓄交給了盧思道,讓盧思道為自己贖身的,然而沒想到盧思道竟然會面對王褒時連提筆的膽量都沒有。
更沒想到張忘的文采竟然會高到如此的地步,四首歌詩讓瑯琊王氏的代表人物落荒而逃。
張忘的四首詩元令儀只是聽了一遍并沒有完全記住,然而每首詩里如“寧為百夫長,不做一書生。”、“黃沙百戰(zhàn)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這樣聽一次就很難忘卻的句子卻也記得清晰。
當元令儀把這些句子說個柔娘聽悉的時候,饒是柔娘因為盧思道的事情對這些所謂的才子已經(jīng)有些抵觸,仍然心跳有些加速。
這是何等的抱負才能寫出這樣的歌詩,這樣氣勢磅礴而又信心滿滿的歌詩和那些淫詞艷調(diào)實在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
能夠寫出這樣的歌詩,也足以見得自己這個主人是有大抱負的,對于這樣的人而言區(qū)區(qū)美色不過是鏡花水月而已,也難怪他沒有急急對自己和元令儀下手。
……
第二日一早瀟湘院便將張忘賣歌詩的那八萬錢送了過來,另外還有元令儀這些年來自己所積攢的兩萬多錢也一并給張忘送了過來。
元令儀是趙郡王送給張忘的,她的那些私房錢瀟湘院可沒有膽子私吞。
臨近中午時分,盧思道再次來到了張忘的院門外,邀請張忘去春風樓腐敗了一把,瀟湘院的一晚上經(jīng)歷的事太多,等盧思道到了家中才想起來,自己最想問的事忘了問……
雖然此時大多數(shù)平民還是一日兩餐,然而對于官員而言一天吃兩頓顯然有些不夠,所以很多官員大戶都已經(jīng)和宗室皇族一樣習慣一天三餐的生活。
酒宴上直到張忘告訴他只要好好配合自己完成任務,斛律光并沒有難為他的意思,盧思道這才放下了心來。
他不知道的是,他貪腐軍資的事情,除了張忘根本沒人直到,張忘也只是從后世的史書上知道這么一條記載,具體他什么時候貪的,怎么貪的,用的什么手法,也根本不清楚,就是查也不知道從哪里入手。
張忘覺得后世這條記載,多半是北齊滅亡盧思道由齊入周之后,主動交代的。因為終齊一代好像并沒有盧思道因為貪腐而被處理的記錄。
吃完了酒宴,張忘在盧思道的殷切護送下回到住處,還未進門一看到門口的場景,張忘的心中的火氣騰的一下便冒了上來。
自己家的門前此刻竟然密密麻麻的圍了一群的人,而小丫鬟則在這一群人的中間位置就像被圍堵了一般。
“爾等意欲何為!”
看到小丫鬟被人欺負,張忘立即跳下了轎來大吼著沖了過去。
盧思道見張忘情緒有些激動,不清楚發(fā)生了什么的他也是立即帶著自己的家仆轎夫緊隨其后沖了過去。
自己的小命還在人家手上拿捏著呢,此時對于盧思道而言張忘的事就是他的事。
那群圍著門的人聽到張忘的聲音,扭頭看到張忘氣勢洶洶的形象,下意識的便給他讓出來一條路來。
張忘沖到了小丫鬟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小丫鬟的手掌細細觀察了一下小丫鬟的身前身后焦急的問道:“你沒事吧,他們沒怎么你吧?”
“少爺我沒事?!?p> 聽到小丫鬟的答復,張忘這才放下了心來,開始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十余個鄉(xiāng)民身上。
一看之下,張忘頓時感覺好像這些人有點面熟。
貌似之前好像在哪里見過,從前身的記憶中一搜索,張忘很快將這些人的身份確認了出來。
這些堵住自己大門的人原來都是自己的同族之人,論起來都能扯上一些或遠或近的關系。
“這些人是怎么回事?”張忘掃了一眼這些人出口問道。
還沒等小丫鬟回話,離著張忘比較近的一個婦人當先開口了。
“我說阿忘,你可回來了,我和你說啊,你家這個丫鬟真應該管教一下了,我們可都是你的長輩叔伯,你家這個小蹄子不但不好好招待,竟然敢在這里攔著不讓我們屋去。
這一站就是半個時辰啊,我這個腿啊。”那看上去有四五十歲的婦人一邊說著話一邊還低了低頭揉了一下自己的小腿。
“既然我家丫鬟不然你進去,你還堵在我家門口干嘛?”張忘輕輕撫摸了一下小丫鬟的腦袋,沖著這婦人沒好氣的說道。
“忘娃子,你這么說,阿嬸可就不高興了,當年你小的時候阿嬸可還抱過你呢!”那婦人聽張忘的話語不是那么友善,當即眉頭便皺了起來,語氣不善的沖著張忘指責道。
“我們可都是同宗同族的一家人,你怎么能向著一個底下的奴婢說話?!?p> 那婦人一說這話,張忘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對于張忘而言小丫鬟不只是他的丫鬟,更是他的最為親近的人,若不是小丫鬟恐怕張忘重生的當天就得凍死在妓院門口了。
與小丫鬟相比你們這些所謂的同宗又算什么!
然而那婦人仿佛沒有看到張忘已經(jīng)有些變青的臉色一般,依然絮絮不停的說道。
“忘娃子,我和你說,我家小郎也就是你族兄,最近阿剛剛定下了一門親事,這聘禮啊阿嬸實在是有些湊不太齊,我這不聽張開家說你拿咱們族里的方子發(fā)達了,既然方子是咱們族里的,賺的錢理應也是大家都有份,阿嬸過來支點錢用用,也不多,兩萬錢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