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幾個特別偏遠的州郡,如今張忘的銘香閣已經(jīng)開遍了整個北齊,而且這些銘香閣都按照之前的約定打上了高湛的痕跡。
不同于朝野頂部那些看得清形勢的大佬,在這些州郡豪族的眼中,高演和高湛依然還是在一根繩的螞蚱,抱住了高湛的腿便相當于抱緊了未來皇帝的腿。
所以當張忘知道高演被趙道德訓斥的事情之后,便立即去給這些有合作的世家大族去了一封信,讓他們上書朝廷請求高演盡快登基。
在這些大族的理解中,這可是向高演表忠心的絕好機會啊,而且據(jù)張忘信中所說長廣王高湛還會與他們一同具名上書。
所以不出張忘預(yù)料,信發(fā)出去之后所有的合作家族都很快便將請命的上書送了過來。
“有將軍在,孤何愁大事不成阿。”高湛沖著張忘感慨道:“我這就隨這些上書一同致書晉陽。”
有了如此多的世家大族的支持,和士開找的那幾個小官就算不得什么了。
“王爺,有幾個人我覺得您還得親自去去拜訪一下,請他通您一起上書。”
“何人?”
“彭城王高浟、任城王高湝!”從張忘的嘴里緩緩的說出了兩個人的名字。
“將軍說的倒是輕巧,彭城王、任城王是何等的身份,就是上書晉陽恐怕也不會同王爺一起上書。”和士開在一旁說道:“王爺就是折身去一趟,恐怕也是白跑一趟?!?p> 在鄴城的宗室王爺中,高浟和高湝可以說是聲望非常高的兩個,而正式因為兩人的身份,兩人才不會輕易表態(tài)。
若是單純上書請求高演即位沒什么問題,現(xiàn)在上書正是向高演表忠心的好時候,然而若是和高湛一起具名上書就有些問題了。
如今高演和高湛直接雖然明面上依然是兄友弟恭,高湛依然負責留守著鄴城,然而從兩人的一些小動作上已經(jīng)不難看出一些端倪。
“王爺無需和彭城王、任城王一同上書,只要確保王爺?shù)纳蠒投跻煌竭_晉陽就是了?!睆埻α诵唵蔚幕亓艘痪?。
“晉陽一日所收奏章不知凡幾,略施影響讓詔書同日到達簡單,然而常山王絕對不會憑此以為彭城王和任城王已經(jīng)站到了王爺這邊?!焙褪块_繼續(xù)反駁道。
張忘的意思,不管是和士開還是高湛都明白,想要讓高演以為高浟和高湝已經(jīng)站到了高湛一邊,進而空手套白狼增加高湛的資本。
然而高浟和高湝又怎是那么容易上當?shù)?,給高湛個面子也為了在高演面前表一下忠心,上書請求高演登基沒問題,然而若是讓他倆直接站在明顯處于下風的高湛這里,卻有些不大可能了。
“若是在加上這一份上書呢?”說完張忘又從自己的懷中掏出了一份書寫好的文書。
高湛取過仔細看了一遍,臉上的笑容開的就像快放鏡頭中綻放的鮮花一樣。
“如此高浟、高湝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高湛笑著說道:“我這就屬上自己的姓名。”
說完高湛迫不及待的在這一份文書的最后寫上了自己的名號,并蓋上了自己的印信。
而在高湛印信的邊上還有兩個印信,一個來自上黨王妃李氏,一個來自永安王妃陸氏。
這一份文書便是張忘幫助李氏和陸氏討回永安上黨兩個王位的關(guān)鍵,張忘在之前便已經(jīng)讓兩個王妃都用了印。
文書的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寫了一下高浚和高渙因為年少罹難沒有后人,百年之后難免會落的無人祭祀的局面,作為神武皇帝的親子,如此境遇實在惹人憐憫,自己和在鄴城的宗室看到二王落得如此都是十分的痛惜。
任城王高湝的幼子高建德與彭城王高浟幼子高景德兩個孩子都是十分的聰慧,兩個王妃見了都非常喜歡這兩個孩子,所以斗膽同永安上黨二妃一同上書,請求讓兩個孩子繼承永安上黨二王的香火。
單單高湛和高湝高浟同日上書要求高演登基,高演可能還不會以為三人有勾結(jié),然而若是高湛這一份請求讓高浟高湝的兒子去繼承永安上黨兩個王爵上書再一同到了高演的面前,就由不得高演不多想了。
若是三人沒有牽扯,高湛怎么會干幫高浟和高湝的孩子討要王位這樣對自己沒有什么利益的事情,定然是三人已經(jīng)有了密謀,兩人不方便為自己的孩子討要什么,而讓高湛代勞。
至于高湛得到的自然就是二人的支持,三人同時來到的上書就成了佐證。
而且高演在這個緊要時刻還不敢拒絕高湛的這一份上書,若是拒絕了便等于同高湛、高浟、高湝三人一起撕破臉。
最巧妙的一點是,日后就是高浟高湝知道高湛做的事情,不但只能認下來,而且還得盡力去周旋,畢竟受益的是自己最喜歡的小兒子。
張忘今天的計謀可以說是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對于高湛給他爭取了大量的支持力量,讓他在高演眼中的地位更加重要,甚至將宗室里聲望卓著的兩個王爺都和他綁在了一起。
對于李氏和陸氏,則是奪回了永安上黨兩個王位,雖然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然而只要過繼給了高渙高浚,這孩子就得叫自己母妃,死后就得給自己歲時祭祀,而且他們幼時王權(quán)也定然是自己掌控,不必再為了如何維持王府的開銷殫精竭慮。
對于彭城王高浟和任城王高湝,則是讓他們本來沒有機會繼承王位幼子成功成為了諸侯王。
哪怕就是最郁悶的高演,也可以借助宗室諸王和天下各大世族的上書,讓自己登基更加名正言順。